洛瑟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要求。

    “让我来？”

    “让你来。”

    洛瑟搓搓手开始写菜谱：【掉落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子鹅猪卤鸭酱鸡腊肉……】

    那破蛋糕看着就不好吃啊。

    她从蓝星美食大国来的她能不知道？

    沈错口腹之欲这么淡。

    那纯属是因为他没有吃过好东西！

    然而仪器滴滴滴地响了几声报错。

    沈错走过来，看到她打出的菜谱沉默半晌：“……这都什么？”

    仪器是沈错做出来的。

    他只输入了常见的食材。

    但是他本身是个口腹之欲比较淡的人，洛瑟说的这些他一个都没见过，仪器当然也造不出来。

    洛瑟一脸惋惜地看他：“看起来你确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

    沈错额头跳了跳。

    他的脑域里风雪骤停，画面里的冰冷感骤减，只剩下孤零零的山巅雪莲。

    看着甚至有些无措和可怜。

    他深呼一口气，非常耐心地解释：“口腹之欲是非常低级的快乐，就算脑域里有这些东西，对我这种S级雄兽也是没有用的。”

    洛瑟同情：“我还是觉得你没吃过好的。”

    就跟蓝星那位知名的老恩格尔一样。

    说什么“食品支出在家庭总支出占比越高，家庭生活水平越低”。

    那老恩格尔吃过几个菜啊。

    估计也天天跟沈错一样吃奶油意面。

    哦对了，那培根还煎焦了。

    “真不爱吃？”

    “真不爱吃。”

    洛瑟沉思。

    再次输入：【掉落超可爱超粘人的猫，再掉落超可爱超粘人超级闹腾的治愈系小狗狗。】

    仪器再次报错。

    她写出的所有形容词都被划去。

    变成：【掉落猫和狗。】

    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蜷缩在风雪中。

    还有一只冻成孙子的小狗也茫然无措。

    镜头依旧很稳。

    没有任何波动。

    一猫，一狗，一雪莲。

    画面和谐，但是各美各的。

    洛瑟惊讶：“你不喜欢猫猫狗狗吗？我每次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去宠物店撸猫猫和狗狗，然后就会很愉悦。”

    并不喜欢。

    沈错有洁癖，宠物对于他来说代表着麻烦，也并不利于他进行实验操作，因为他的抗拒，脑域里的猫和狗都冻在了风雪里。

    洛瑟不服。

    她继续输入：【掉落星际最畅销款游戏】

    脑域里突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星舰。

    其中一艘停靠在了脑域雪莲前。

    然而镜头岿然不动。

    很快那只猫和那只狗上了星舰，所有星舰都飞出了脑域，脑域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和安宁。

    “……”游戏也不爱玩？

    你要成仙吗sir？

    当然洛瑟不知道，沈错的兽生比游戏爽，想驾驶星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不需要在游戏里玩模拟的。

    洛瑟继续输入：

    【掉落好听的音乐】

    雪莲的叶子舒展开了一些。

    但是并无更多进展。

    【掉落大金矿！】

    【掉落大奖杯！】

    【掉落大宝座！】

    雪莲全程无动于衷。

    别人求之不得的光辉与荣耀，对于沈错来说，他早就获得过了，甚至那位被他救回来的S级雄兽之所以捐楼给学校，都是因为沈错拒绝了他的直接转账。

    洛瑟知道问题的难点在哪里了。

    对于沈错来说。

    这世上物质都唾手可得。

    他没什么再追求的东西了。

    那就只剩下——

    “我觉得这样不公平。”洛瑟突然说。

    “哦？”沈错挑眉。

    洛瑟：“仪器是你创造的，里面设置了什么东西你都知道，这没有惊喜感。”

    沈错：“那你想怎么样？”

    洛瑟：“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大脑，为什么要和那些脑子一样，借助仪器来进行愉悦呢？”

    说话间脑域的风雪还在下。

    下得洛瑟觉得都不正常。

    太干净了。

    他的脑域太干净了。

    怎么会有雄兽的脑域只有白雪和一株雪莲呢？

    那皑皑白雪之下，也会是干干净净的么？

    沈错：“所以？”

    洛瑟：“所以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在生活里找到让你愉悦的方式。”

    沈错不禁笑了。

    他有一些非常健康的愉悦方式，比如健身、读书、听音乐等，这能保持他脑域的稳定，让他不会像那些雄兽们一样陷入癫狂。

    但是也因此他的脑域太久没有波动了。

    静如死水。

    他会平静地生活，最后平静地死去。

    洛瑟往前走了一步，离他很近，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你敢让我尝试吗？”

    沈错笑意更大了。

    屏幕上他的脑域里，雪莲完全盛开，因为权威受到了挑衅，让他感到一丝兴奋，这种感觉他也很久没有过了。

    他站得太高了。

    他问：“你想怎么试？”

    洛瑟呼吸微顿。

    一个邪恶的、大胆的、但是她认为最可靠的想法在脑子里迅速拢聚。

    他没有尝试过的东西。

    还有什么？

    毫无疑问，那就是与雌兽恋爱。

    而这刚好是洛瑟的强项。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感了，不是吗？”洛瑟看了看旁边的那颗大脑说。

    刚才沈错已经亲自示范过了。

    成瘾的机制，必须要让人有不可捉摸的惊喜感。

    沈错：“好。”

    洛瑟再次确认：“……只要可以让你愉悦上瘾，做什么都可以对吗？”

    沈错点头，但是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不能犯法。”

    洛瑟：“嗯。”

    当然不会触碰联邦法律。

    只是可能有悖于公序良俗而已。

    玩弄雄兽情感什么的，应该也不至于进监狱吧。

    洛瑟：“教授，你会愿意为科学献身的吧？”

    沈错听她这些话一句比一句好笑。

    这算什么。

    赛前放狠话吗？

    沈错：“这世上让我脑域波动的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如果你能够伤害到我，算你的本事。”

    那就好。

    洛瑟放下心来。

    这天回去后，沈错有几天没有再找她，直到军训结束的那天，沈错给她光脑发送了一个软件下载。

    洛瑟发过去一个问号。

    沈错：【这个软件连接了我的脑域。你可以清晰地随时看到我的情绪波动。】

    玩这么大吗？？

    沈错又发来消息，洛瑟看出一丝挑衅意味：【把我训成像那颗低劣的脑袋一样上瘾，你就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