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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超度,《血婴降》
    陈淼看着黄锦锦,摇了摇头。

    “不会痛。”

    黄锦锦扯出一个笑容。

    “那,那请你,帮帮他吧。”

    陈淼点头,看了一眼书里没有任何变化的内容后,起身道:“这里不合适,换个地方吧。”

    ...

    陈淼走出37号旧楼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那栋本不该存在的建筑在他身后缓缓扭曲、淡化,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最终彻底消失在晨光之中。拆迁区恢复了原貌??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他手中紧握的笔记本却沉甸甸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低头看了看鬼立方,原本滚烫的表面此刻竟变得冰凉如霜,红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这诡异的变化让他心头一紧。是共鸣结束?还是……那个女人所言不虚,它真的曾属于另一个“容器”?

    脚步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沙沙声响,陈淼走得极慢,思绪却如狂潮翻涌。

    《极阴炼体术》是陷阱,《降真八诀》是枷锁,连自己这些年拼命修炼的力量,都不过是在为某个未知存在的降临铺路。而堂姐,竟是作为“替补”被安排进这场阴谋的核心??一旦他在最后一刻反悔或失败,她便会成为新的祭品。

    “管理局……小伯……你们到底藏着什么?”他喃喃自语,眼中寒芒闪动。

    回到养老院已是清晨六点。堂姐还在熟睡,床头的控尸铃安然无恙,门窗上的符?也未触发异象。他轻轻将笔记本藏进保温包夹层,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堂姐的脸。这张脸与母亲年轻时极为相似,眉眼间透着温婉与坚韧。可就是这样的亲人,却被卷入一场以血亲为引的邪局之中。

    他忽然想起昨夜那杯漂浮黑发的茶。

    那不是普通的茶,而是“信物”。在民间秘法中,用至亲之人的毛发泡制的饮品,能短暂打通阴阳界限,让施术者窥见未来片段或接收亡魂遗言。那女人说她是前一个持有鬼立方的人,或许并非完全死去,而是以某种残魂状态被困在这片地界,借由仪式将信息传递给他。

    “毁掉舌上阴桥。”

    这是唯一的生路。

    但代价太大??从此无法再念《降真八诀》,意味着面对绝大多数鬼祟都将失去正面抗衡之力;更可怕的是,一旦破坏已经成型的窍穴,极可能引发体内阴气暴走,轻则经脉尽毁,重则当场爆体而亡。

    可若不这么做呢?

    继续走下去,等九窍全开之日,便是“?”降临之时。届时他将成为活祭,意识湮灭,躯壳沦为邪物宿主,而堂姐……也许根本逃不过血脉牵引,依旧难逃一死。

    “我没有选择。”陈淼闭上眼,声音低哑,“但我可以换一种方式走这条路。”

    正午时分,堂姐带他去老街吃午饭。阳光明媚,街市喧闹,糖油粑粑的香气混着腊味饭的焦香扑鼻而来。两人坐在一家老字号面馆里,堂姐笑着讲起母亲最近学会用微信视频的事,语气轻松自然,仿佛昨夜那场惊魂从未发生。

    陈淼强作笑颜,心中却如压巨石。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今晚必须行动。

    下午三点,他借口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独自离开养老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他穿行于老城区狭窄巷道之间,最终来到一处废弃的殡仪服务站。这里曾是山南市最早的丧葬一条龙承办点,八十年代极为兴盛,后来因城市改造搬迁,只剩下一栋破败小楼孤零零立在巷尾。

    门框上挂着一块腐朽木牌,依稀可见“宁安堂”三字。

    这就是女人提到的“地界”之一??被遗忘之地,阴阳交界处最容易滋生异象的地方。

    推开门,灰尘簌簌落下。屋内陈设早已残破不堪,几张供桌歪斜倒地,香炉翻覆,纸钱散落一地。但在最里侧的一面墙上,却有一幅完整的壁画:画中是一名披黑袍的道士,手持铜铃,脚踏七星,头顶悬着一面燃烧的伞形法器,正是白伞的模样!

    而在壁画下方,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 “舌为心苗,阴桥既成,万鬼俯首。然此桥非通天之路,实乃锁魂之链。”

    陈淼瞳孔骤缩。

    这分明是对《降真镇煞口诀》的注解!而且语气充满警示意味。

    他蹲下身细细查看地面,发现壁画前的地砖有明显翻动痕迹。撬开其中一块,下面竟埋着一只青瓷小罐。

    打开罐盖,一股腥冷之气扑面而来。里面装着半截干枯的舌头,色泽乌紫,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像是被烈火灼烧后又浸入寒泉冷却而成。

    “这是……前代修行者的舌?”他心头剧震。

    随即意识到??这或许是毁去舌上阴桥的关键媒介!

    在某些极端逆修之法中,需借助同源器官作为“替劫之物”,方可规避反噬。若这截舌头真是某位曾毁去阴桥的修士所留,那便意味着这条路,有人走过!

    他小心翼翼将瓷罐收好,正欲起身,忽觉背后寒意刺骨。

    转头一看,整间屋子的阴影不知何时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向中央汇聚。空气凝滞,呼吸困难,耳边响起细微的咀嚼声,仿佛有无数无形之口正在啃食空间本身。

    “你动了禁忌之物。”那苍老女声再度响起,却不再温和,而是带着怒意,“他们已经察觉了!”

    话音未落,窗外天色骤暗,明明是午后,却如子时般漆黑。远处传来钟声,七响,每一声都震得人脑髓发麻。

    “引阴局重启!”女人急道,“他们要提前召‘?’!你必须立刻做出决定??要么现在就毁桥,要么趁其未成形之前,先下手为强!”

    “怎么毁?怎么做?”陈淼厉声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女人声音渐弱,“用你的《降真八诀》,反过来镇压你自己!将四窍之力尽数灌入舌上阴桥,在它最稳固之时将其击碎!唯有如此,才能斩断根源而不致全身崩裂!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成功,则脱困;失败,则魂飞魄散!”

    光影再次消散。

    陈淼站在黑暗中,手紧紧攥着瓷罐,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傍晚六点,他返回养老院,谎称身体不适要早些休息。关上门后,他从保温包中取出糯米糍粑、腊肠饭团和红豆沙汤圆,一一摆放在房间角落,形成一个三角祭阵??这是小时候听村中老道提过的“养魂局”,以亲人亲手所制食物为引,可暂时稳固阳魂,防止修炼时走火入魔导致灵魂离体。

    随后,他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缓缓进入冰心状态。

    体内阴气悄然运转,顺着经脉流向舌根。舌上阴桥,位于舌底隐穴,常人不可见,唯有修习《降真八诀》者方能感知。此刻,那一处隐隐发烫,似有一条赤蛇盘踞其中,吞吐幽光。

    “赫!日!降!万!”

    四字真言在心中炸响,刹那间,耳、目、鼻三窍齐鸣,阴气如江河倒灌,尽数涌入舌上阴桥!

    顿时,剧痛袭来!

    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大脑,又像整条舌头被人活生生剥离。他的嘴角溢出血丝,双眼充血,额头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身体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但他咬牙坚持,不仅没有收敛力量,反而催动《极阴炼体术》加速阴气生成!

    “再来!”他嘶吼出声,“给我碎!!”

    轰??

    一声无声的爆炸在他识海中响起。

    舌上阴桥,碎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声音消失了,听力模糊了一瞬,眼前景象扭曲成灰白噪点。某种无形的“链”断裂了,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尖啸,像是来自遥远虚空的怒吼。

    鬼立方猛地从口袋中飞出,悬浮半空,通体赤红如血,剧烈震动,仿佛要挣脱束缚冲天而去!

    陈淼伸手一把抓住,硬生生将它按回掌心。

    “想跑?”他冷笑,嘴角淌血,“你也该知道疼了。”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体内虽失四窍之力,但并未完全枯竭。相反,在丹田深处,竟有一缕极其微弱的黑焰悄然燃起,如同种子破土,静静蛰伏。

    那是……《极阴炼体术》残留的本源?

    不,更像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因“锁魂之链”的断裂而苏醒。

    他猛然睁眼,望向镜子。

    镜中之人面色苍白,双唇乌紫,眼神却亮得吓人,宛如深渊燃灯。

    “我不是容器。”他低声说道,“我是盗火者。”

    凌晨十二点整,手机自动弹出一条消息,号码陌生,内容只有五个字:

    > **“你逃不掉的。”**

    陈淼删掉短信,平静地穿上外套,背上保温包,最后看了眼熟睡中的堂姐,轻轻带上房门。

    他知道,管理局不会善罢甘休。

    小伯也不会。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步行至拆迁区,那栋37号旧楼仍未出现。他站在原地,取出瓷罐,将那半截枯舌置于地上,双手合十,默念一段自创咒语:

    > “我舍一桥,断尔牵连;我弃四窍,换得一线。今日不求神佛佑,只借残魂三分胆??召!”

    话音落下,鬼立方突然自行升空,滴溜溜旋转,红光大盛,竟投射出一道模糊人影??正是那名护士模样的女人!

    “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的声音充满震惊与欣慰。

    “帮我做件事。”陈淼盯着她,“我要知道‘?’的真名。”

    女人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它本是百年前一场大葬中诞生的‘集体怨念’,由九百九十九具枉死尸身共同孕育,名为‘黑阳’。它不属于任何个体,而是所有绝望、仇恨与执念的聚合体。管理局试图将其驯化,成为对抗高阶鬼祟的终极武器,却无法控制其意志,于是决定寻找‘容器’,以人为炉,炼化其形。”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候选人?”

    “你是最后一个。”女人低声道,“之前的人都失败了,或疯,或死,或成了行尸走肉。只有你……毁了阴桥还能活着,说明你体内已有别的东西在护持神魂。”

    陈淼笑了:“看来,我的‘贪少嚼不烂’,还真是救了我一命。”

    他收起鬼立方,转身离去。

    女人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你要去哪儿?”

    “去找小伯。”他说,“既然他是计划主导者,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他精心培育的祭品,是如何反过来吞噬火焰的。”

    夜色深沉,山南市的灯火渐渐远去。

    而在城市另一端,一栋隐匿于写字楼群中的地下基地内,监控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段红外影像:一名青年独自走在街头,周身温度异常偏低,且脑电波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紊乱频率。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对着通讯器淡淡下令:

    > “启动应急预案‘焚炉’。目标已失控,执行清除程序。”

    屏幕切换,显示出一张熟悉的照片??陈淼,站在坟场前,手持白伞。

    标题栏写着:

    > **【黑阳计划?终章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