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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又揽一活
    三兄弟那边,时慢慢叫人去劝了。

    陈淼则是拿着那个风车,回到了灵堂。

    开了灯,陈淼看到了棺材一侧的那七盏灯上的白色蜡烛已经烧成了一滩蜡油。

    将风车用封印袋装好之后,陈淼去将灯盏给收拾了...

    山南市距离陈淼所在的城市并不算远,坐高铁一个多小时便能抵达。清晨的站台上人不多,陈淼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除了堂姐要的东西,还放着那把白伞、几张符?和鬼立方??他早已习惯将这些随身携带,哪怕只是走亲戚,也总觉得心里踏实些。

    列车缓缓驶出站台,窗外的景色由城市楼宇渐变为郊野山林。陈淼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这两个月来的修炼历程。舌上阴桥带来的速诵口诀之法已日渐纯熟,《降真镇煞口诀》如今只需念出“赫日降万”四字,心念一动,便可瞬间激发。而阴阳眼开启后,他对阴气的感知也愈发敏锐,甚至能在白天察觉到某些角落残留的淡蓝薄纱,那是夜深人静时未曾散尽的阴气痕迹。

    他忽然睁开眼,望向车厢尽头。那里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穿着灰蓝色工装,低头看着手机,可陈淼的阴阳眼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人周身缠绕着极淡的红光,如同雾气般若隐若现。

    “鬼祟?”陈淼心头一紧,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红光太弱,且没有躁动之意,更像是某种长期接触秽物或死气之人留下的印记。或许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又或是常年处理丧葬事务的道士?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中却警觉起来。自从修成阴阳眼后,这类异常现象越来越多,说明这世间的“看不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三个小时后,陈淼抵达山南市。堂姐住在一个老城区的居民楼里,六层无电梯,楼梯狭窄昏暗。刚走到三楼拐角,他就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从楼道深处渗出的湿寒。

    陈淼脚步一顿,阴阳眼悄然开启。

    眼前景象骤变。

    整条楼道被一层浓重的淡蓝阴气笼罩,而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转角平台上,竟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的深红色光团,形如扭曲的人脸,正缓缓转动,仿佛在注视着上下楼梯的行人。

    “怨灵?”陈淼眉头微皱。这种程度的鬼祟尚不足以伤人,但足以影响住户情绪,导致噩梦频发、精神恍惚。更麻烦的是,它似乎已经在此地盘踞许久,阴气沉积严重,若不及时处理,迟早会酿成大祸。

    他本想绕开,毕竟此行只是送东西,不该节外生枝。可就在这时,楼上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跑下来,手里拿着一只粉色气球,嘴里哼着儿歌。

    那怨灵猛地一颤,红光暴涨!

    陈淼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两步,右手迅速从包中抽出一张血光符,左手掐诀,低喝一声:“**赫日降万!**”

    心念流转间,口诀已成。

    血光符应声燃烧,化作一道赤芒直射而去,狠狠击中那团红光。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响彻楼道,怨灵剧烈扭曲,瞬间溃散,只留下一缕黑烟袅袅升腾,很快消散于空气之中。

    小女孩毫无察觉,依旧欢快地跑下楼去。

    陈淼长舒一口气,额头已渗出细汗。刚才那一击虽快,但他消耗了不少阴气,尤其是发动《降真八诀》时,舌上阴桥隐隐作痛??这是使用过度的征兆。

    “看来还是不够熟练。”他低声自语,收起残符,继续上楼。

    堂姐住在五楼东户。门一开,一位身穿米色针织衫的女子出现在门口,眉眼间与小伯有几分相似,正是陈淼的堂姐陈婉。

    “哎哟,是你啊!”陈婉惊喜道,“我还以为得等下午呢。”

    “早班车。”陈淼笑了笑,递上食盒,“小伯母亲手做的糯米鸡和艾草糕,说你最爱吃。”

    “妈还是这么疼我。”陈婉接过,眼眶微热,忙招呼他进屋。

    屋子不大,六十平左右,装修简单但整洁。客厅墙上挂着一幅观音像,香炉中还燃着半截线香,袅袅青烟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陈淼目光扫过,心中略安??有香火供奉,寻常低阶鬼祟不敢轻易靠近。

    两人聊了会家常,陈婉泡了茶,语气忽然低了几分:“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学……那些东西?”

    陈淼一怔:“什么东西?”

    “就是……驱邪啊、画符啊之类的。”她压低声音,“小伯跟我提过几句,说你在搞什么‘丧葬一条龙’,还练了些古怪的功法。”

    陈淼心头微动,没想到小伯竟透露得如此详细。他点点头:“算是吧,入门不久,还在摸索。”

    陈婉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向卧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这是我前阵子整理我妈遗物时发现的。”她说,“她以前在乡下做过几年‘送终婆’,专门帮人办白事,有些规矩和禁忌都记在这里头。我看你既然走这条路,或许用得上。”

    陈淼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

    > **《送终婆手札?卷一》**

    >

    > 凡人将死,魂魄未离,最易招引外邪。此时若无专人守灵净宅,则亡魂滞留,怨气积聚,轻则家中不宁,重则化为厉鬼,祸及三代……

    他越看越是心惊。这本手札不仅记录了大量民间丧仪流程,更有许多关于“阴气流动”、“鬼门方位”、“镇煞布局”的独到见解,甚至提到了一种名为“九窍引阴法”的修行雏形??虽不如《极阴炼体术》系统,但却与之隐隐呼应。

    “这东西……你怎么舍得给我?”陈淼抬头。

    “留着也没用。”陈婉苦笑,“我这辈子都不会碰这些。倒是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怕脏,也别怕苦。我妈常说一句话:‘死人不会说话,活人才最难对付。’”

    陈淼心头一震,默默将手札收好。

    傍晚时分,他准备返程。临走前,陈婉忽然拉住他:“等等,我还有件事忘了说。”

    “你说。”

    “你知道咱们老家那边有个叫‘青石沟’的地方吗?”

    陈淼点头。那是他们祖籍所在的一个偏僻山村,小时候去过一次,印象中群山环绕,村口立着一块刻满裂纹的黑色石碑,村民极少提及,连小伯都不愿多谈。

    “去年村里死了个人。”陈婉声音发紧,“是个年轻人,半夜上吊,尸体挂了三天才被人发现。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出事??狗无缘无故狂吠,小孩夜里哭喊有人拉脚,还有人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被人钉盖……”

    “后来请了个道士来看,说是‘阴井开了’,连夜画符封村,可没用。不到一个月,又死了两个老人,都是七窍流血,脸上带着笑。”

    陈淼眼神凝重:“管理局没介入?”

    “不知道。”陈婉摇头,“但听说那个道士走的时候说了句:‘这不是普通的鬼祟,是有人在炼尸。’”

    “炼尸?”陈淼心头一凛。

    “嗯。他还提到一个词??‘极阴炼尸术’。”

    刹那间,陈淼如遭雷击。

    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极阴炼体术》正是脱胎于《极阴炼尸术》!若真有人在暗中修炼此术,那后果不堪设想??炼尸者以死人为鼎炉,抽取天地极阴之气,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区域性阴气暴动,形成“鬼潮”。

    而更可怕的是,炼尸术大成者,可操控千尸百鬼,甚至借尸还魂,逆改生死!

    “地址呢?”陈淼沉声问。

    陈婉写下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村长的电话。你要去的话,千万小心。我妈说过,青石沟的地底下,埋的不只是祖坟……还有‘锁龙桩’。”

    陈淼捏紧纸条,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回到市区已是深夜。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殡仪馆后巷的工作室。灯亮起,他将那本《送终婆手札》摊开在桌上,又取出鬼立方、白伞、符?一一摆开,最后点燃三支香,插在控尸铃旁。

    闭目凝神,阴阳眼再度开启。

    视野中,所有物品的颜色清晰呈现:白伞红光依旧,符?紫芒微闪,而那鬼立方……竟比之前更红了几分,几乎接近暗 crimson。

    “它在变化。”陈淼喃喃。

    他忽然想起钟财曾说过的一句话:“鬼立方不是工具,是钥匙。”

    钥匙?开什么的钥匙?

    他伸手触碰鬼立方,指尖刚一接触,脑海中猛然炸开一段模糊画面??

    漆黑山洞,九具尸体呈环形摆放,中央竖立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桩,桩顶镶嵌着一颗惨白眼球。九具尸体胸口皆被剖开,心脏位置嵌入一块块黑色晶石,晶石内部似有液体流动,散发出浓郁红光。

    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跪伏于地,双手高举一本古册,口中吟诵着晦涩咒语。随着咒音起伏,九具尸体同时睁眼,瞳孔全黑,嘴角咧开,齐声低语:

    “**极阴归位,九窍通幽,炼尸成傀,万魂来朝。**”

    画面戛然而止。

    陈淼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

    “九窍……通幽?”他呼吸急促,“这和我的《极阴炼体术》……难道同源?”

    他翻出手札,在“九窍引阴法”一页反复研读,终于找到一句批注:

    > “九窍者,非止人身之窍,亦可为地脉之眼。若以活人做‘引阴体’,借其九窍沟通地底阴井,则可聚万鬼之力,铸不灭之躯。”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如果青石沟真的有人在炼尸,且目标是“九窍通幽”,那很可能是冲着某种古老仪式去的??而他自己,恰好正在修炼九窍,每开启一窍,便与那仪式多一分共鸣。

    “我不是在避祸。”陈淼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决然,“我是……被选中的‘钥匙’。”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1. 调查青石沟地形,确认是否存在“阴井”;

    2. 查阅《极阴炼尸术》原始记载,对比《极阴炼体术》差异;

    3. 测试鬼立方在不同阴气环境下的反应;

    4. 尝试提前开启下一窍??天灵阴。

    写完,他看向墙角的冰柜。那是他用来储存阴气浓郁之物的地方,此刻正静静躺着一枚从老坟挖出的青铜铃铛,据说是清代某位葬师陪葬品。

    据说,摇动此铃,可召“听尸鬼”现身。

    陈淼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缓缓拉开冰柜。

    寒气扑面。

    他取出青铜铃,握在手中。

    “既然躲不开,那就主动迎上去。”他低声说,“你们要的‘九窍之人’,我就是。”

    铃铛轻晃。

    无声。

    可就在那一刻,窗外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屋内烛火猛地一颤,熄灭。

    黑暗中,陈淼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回应??

    像是有人,在遥远之地,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