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意外,仅仅一个祁宁,就将苗静给摁在了地上。
祁宁的力量就算陈淼现在都不一定能挣脱,更别说苗静了。
丁敏进来之后,就将苗静身体各处都搜查了一遍,包括内裤。
等确认安全,陈淼这才...
陈淼身形如电,脚尖在窗台一点,整个人已跃出屋外。夜风呼啸,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白伞横挡于前,伞面红光流转,隐隐有符纹浮现,将四周阴气逼退三尺。那跛脚老头坐在枯枝上冷笑,手中骨鞭一扬,黑血飞溅,在空中化作数条扭曲的影蛇,嘶吼着扑来。
“雕虫小技!”陈淼冷哼一声,鬼立方在他掌心旋转,一股极寒阴流自丹田冲上咽喉,随他一声低喝:“镇!”
刹那间,天地仿佛凝滞。
方圆十丈内温度骤降,空气结出细碎霜晶,那几条影蛇还未近身,便被冻成黑冰,“啪”地碎裂落地,发出腐臭腥味。老头脸色微变,猛地站起??尽管瘸腿拖地,动作却快得不可思议,一个闪身便跃下树梢,落在院墙之上。
“有点门道……但你救不了她!”他嘶声怪笑,骨鞭猛然抽向地面。轰然巨响中,泥土翻卷,一道漆黑裂缝自地底蔓延而出,如同巨口张开,从中涌出滚滚浓雾,夹杂着无数哀嚎哭喊之声。
陈淼瞳孔一缩:这是**怨脉裂隙**!
民间传说中,若一处土地积怨太深,阴阳失衡,便会形成地底怨脉,一旦被人以邪法引动,便可释放出历代死于此地的冤魂厉魄。而此刻这裂缝所散发的气息,竟与李老三家那口老棺材有几分相似??同样是被封印多年、沉淀已久的秽源!
“你早就布好了局。”陈淼咬牙,迅速后退几步,将林婉卧室门窗尽数关闭,又以三枚精品符贴于四角,形成简易结界。他知道,真正的战斗不在外面,而在守住人心。
只要林婉不被缠魂线彻底侵蚀,就有救。
可若是她魂体受损过重,哪怕驱除了女鬼,也难逃痴呆或暴毙的命运。
“咯咯咯……三十年了,我七个分身被林家祖辈斩尽杀绝,头颅钉在桃木桩上曝晒七日,皮囊炼成镇邪符纸!”老头站在裂缝边缘,声音凄厉如夜枭,“如今轮到她们后代偿命!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灵魂被千丝万缕缠绕,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裂缝中骤然升起一道猩红人影??正是先前被陈淼击散的红衣女鬼!但她此刻已不同之前,浑身裹满黑丝,双眼赤红如血,口中发出非人的呜咽,双臂张开,直扑林婉房间!
“想都别想!”陈淼纵身拦截,白伞猛挥,一道弧形红光斩出,将女鬼逼退半步。与此同时,他左手掐诀,右手拍向鬼立方。
“启封?第一层!”
嗡??
立方体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一张狰狞鬼脸,随即张口吐出一团漆黑雾气,瞬间笼罩住红衣女鬼。那女鬼惨叫连连,身体开始萎缩、干瘪,仿佛正被某种更强大的存在吞噬魂魄。
“人造秽物竟敢吞食我的傀儡?!”老头怒吼,骨鞭甩动,竟从鞭身脱落三节指骨,凌空悬浮,结成三角阵型,口中念出一段古老咒语:
“血为引,骨为桥,魂归吾手,百鬼听召!”
霎时间,整条街巷的灯光齐齐熄灭,远处传来狗吠、猫嘶、婴儿啼哭……种种异响交织成一片混乱音浪。紧接着,十几道模糊鬼影自各户人家门窗爬出,面目扭曲,动作僵硬,全都朝着林婉住所汇聚而来!
糟了!陈淼心头一沉。
这老头不止操控了一个目标,他在整个街区早已埋下伏笔!那些失踪的宠物、半夜惊醒的孩子、莫名焦虑的居民……全都是他布下的“活祭品”,只为今夜一举引爆怨脉,献祭一整片区域的阳气!
“你以为只有你会养鬼?”老头狞笑着,“我养的是‘群魇’!百魂共体,千怨同鸣!今日此地,必成血狱!”
陈淼呼吸一滞,额头渗出冷汗。
他虽修《极阴炼体术》,能控阴气、驭秽物,但毕竟修为尚浅,面对这种大规模邪术,单靠一人之力难以兼顾全局。更何况,他还得护住林婉,不能让她受到半点惊扰。
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一事??
堂姐是小学老师,教的是三年级语文。而这个家属区里,有不少学生家长都住在附近。其中有个孩子叫小宇,去年高烧不退,梦见黑袍女人拉他进衣柜,后来是他母亲带他来找陈淼看过一次。当时他顺手给了孩子一张护身符,嘱咐戴三个月再烧掉。
那张符,现在还在吗?
念头刚起,远处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叔叔!叔叔你在吗?”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划破黑暗。
陈淼猛地回头,只见小宇披着外套,手里攥着一根燃烧的蜡烛,正跌跌撞撞跑来。他脸上满是惊恐,但眼神坚定:“我妈说你今晚在这儿,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会来救人!”
说着,他举起蜡烛,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那张泛黄符纸??虽然边角焦黑,却依旧完整!
陈淼心中大振。
天不亡我!
这些孩子们,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小宇!”他高声喊道,“听我说!你现在立刻去敲邻居家门,找所有你认识的同学,让他们马上起床穿衣,拿着家里最亮的灯出来!记住,必须是开着的灯,手机电筒也行!越多越好!”
“可是……他们不会信我啊!”小宇颤抖着说。
“告诉他们,如果不照做,今晚就会梦见穿黑衣服的女人来抓他们!”陈淼语气森然,“就说这是我陈淼说的,若有不信,明日我去学校当面解释!”
小宇咬牙点头,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陈淼深吸一口气,运转全身阴气,将《极阴炼体术》推至极限。他的皮肤泛起青灰之色,血脉流动近乎停滞,体温降至冰点,整个人宛如一具活尸。
这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强状态??**伪阴神境**。
唯有如此,才能短暂驾驭更高层次的秽力。
他双手捧起鬼立方,低声吟诵:“以吾精血为引,借尔怨煞为刃,开!”
噗嗤一声,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立方体上。顿时,整座立方剧烈震动,九面符纹同时亮起,从中涌出一股滔天阴流,化作一条由万千鬼面组成的锁链,直冲天际!
“给我镇压!”陈淼怒吼,操控锁链狠狠砸向地面裂缝。
轰隆??!
大地崩裂,尘土飞扬,怨脉裂隙竟被硬生生压回数寸!那些正在攀爬而出的鬼影纷纷哀嚎,被锁链扫中者,当场粉碎消散。
老头脸色剧变:“你疯了?用精血催动人造秽物,你会折寿十年!”
“十年?”陈淼冷笑,“只要能杀你,百年我也愿意。”
话音未落,远处陆续传来开门声、惊呼声、孩子的哭闹声……
一盏、两盏、十盏……数十道灯光从各家窗口亮起,有人打开手电筒,有人举着台灯,甚至还有人家直接拆了天花板上的节能灯泡提出来照向天空!
光明,正在驱散黑暗。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随着灯火聚集,空气中原本浓郁的阴气竟开始缓缓稀释。那些尚未完全成型的鬼影发出痛苦嘶吼,身形不断淡化,最终烟消云散。
“不可能!”老头咆哮,“这点光怎么破我的群魇大阵?!”
“你忘了。”陈淼一步步逼近,声音冰冷如霜,“人间灯火,本就是阴祟最大的克星。尤其是孩童之灯,纯净无垢,最能照彻幽冥之路。你以怨念织网,却不知人心未冷,阳世未衰!”
他猛然抬手,白伞再度展开,伞骨铮鸣,红光暴涨。这一次,伞面上竟浮现出一道金色符文??那是他两个月来日夜参悟《葬经残卷》所得的秘传镇魂印!
“降真、镇煞、伏魔、诛邪!”陈淼连喝四声,每吐一字,伞上金纹便亮一分。
待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整把伞化作一道金红长虹,贯穿夜空,直刺老头眉心!
“啊啊啊??!”老头惨叫,想要闪避,却发现双脚已被地下伸出的鬼面锁链缠住。那是鬼立方趁其不备悄然释放的禁锢之力!
金虹贯脑,老头头颅炸裂,绿焰四溅,残躯倒飞而出,重重摔入怨脉裂缝之中。裂缝剧烈收缩,最终“砰”地一声闭合,只留下焦黑地面和一圈诡异符痕。
胜利了吗?
陈淼喘息着收回白伞,却发现手中鬼立方微微发烫,表面裂开一道细纹。
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阴气与精神,连带着这件伴身法宝也受到了反噬。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立刻冲回屋内,检查林婉状况。
只见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脖颈后的红线仍在微微跳动,似有生命般挣扎不休。
还没完!
缠魂线并未随施术者死亡而消失,反而因怨念反扑,进入了最后的“噬魂阶段”。
若不在一个时辰内拔除,林婉的魂魄将被彻底绞碎,变成行尸走肉。
陈淼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再次开启阴阳眼。
灰白视野中,那根红线已深入脊椎,正沿着神经向上攀爬,直逼脑宫。他伸出食指,凝聚最后一丝阴气,在指尖凝成一把微型刻刀,小心翼翼切入林婉后颈皮肤。
痛感让林婉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抽搐。
“忍住,姐,马上就好。”陈淼轻声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一边切割,一边默念《净魂咒》,试图安抚受创魂体。每一刀都必须精准无比,稍有偏差,便会伤及本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当红线触及枕骨时,陈淼猛地发力,一刀挑断!
“出来了!”他低喝一声,用镊子夹住那根细如发丝的黑线??它竟还在扭动,像是活物!
他迅速将其放入特制玉瓶,滴入三滴朱砂酒,盖紧封印。
林婉长长吐出一口黑气,整个人软倒在地,呼吸逐渐平稳。
成功了。
陈淼瘫坐在地,浑身脱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窗外,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鸟鸣渐起,昨夜的腥风血雨仿佛从未发生。
可他知道,一切都改变了。
这场劫难背后牵扯的因果远比想象复杂。李老三家的镇宅棺、林家祖辈斩杀的七个分身、跨越三代的复仇……这些线索指向一个更大的秘密。
而且,那个老头临死前说的话也很奇怪:“你到底是谁?!”
他似乎认出了鬼立方,甚至知道这是“人造秽物”……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几十年前,真的有人制造过类似的邪器?而这些人,是否还活着?
陈淼靠在墙边,望着初升的太阳,脑海中思绪翻腾。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民俗从业者,靠着丧葬一条龙糊口度日。可自从捡到那把白伞、得到鬼立方之后,命运就像被无形之手推动,一步步走向深渊。
但他并不后悔。
因为就在刚才,他清晰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新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极阴炼体第九周天即将圆满的征兆。再进一步,或许就能真正踏入“阴师”门槛。
而更重要的是,他保护了亲人。
这才是他修行的意义。
几天后,山南市恢复平静。
警方通报称,李老三家事件系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突发所致,相关传闻纯属谣言。那口神秘棺材则被列为文物收缴,送往省博物馆封存。
至于陈淼,则低调返回老家。
他在村口烧了一炷香,祭拜父母,又去李老三家旧宅看了一眼??院门紧锁,墙上贴着封条,但空气中仍残留一丝腐朽气息。
他没多留,转身离去。
临走前,他给小宇寄去一本新买的童话书,附言写道:“勇敢的孩子,终会照亮黑暗。”
一个月后,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陈淼正在家中整理旧物,忽然听见屋外传来轻轻叩门声。
“谁?”他警觉起身,握紧白伞。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一阵潮湿的风吹进来,带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他拉开门,发现门前放着一只破旧布袋??正是那天跛脚老头背过的那只!
袋口敞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铃铛,铃舌断裂,表面刻着八个古篆:
**“债已偿,缘未断。”**
陈淼盯着那铃铛许久,最终将其收入柜中,未再言语。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远方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