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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江南风变向
    天子大婚,普天同庆的大事。

    代天子迎娶册立,非天子近臣不可为。

    原先围绕在唐辰身上的什么陛下恶了他的传言不攻自破。

    少年统领的圣眷比任何人都要隆望。

    在场如曹吉祥和孙山等大小官员,无不对其道出恭喜。

    唐辰只好笑着应付,内心则是有些哭笑不得,江南的局面才刚打开,那位小胖子便学他爹来了一个隔空插手。

    看样子,小胖子学他爹不说学了十成,最起码也学了六成。

    奉迎使,看似荣誉,实则什么权利都没有,尤其还是跟礼部那些大老爷们打交道。

    天知道是那个大聪明给小胖子出的注意?

    这是嫌他闹腾的太大,要来截胡了?

    唐辰面上含笑,接过圣旨,悄摸地塞到那名小公公手里一张会票,喜得那小公公差点冒鼻涕泡。

    “公公贵姓啊?看着面生的很?”

    “奴婢姓卢,干爹魏忠贤赐了一个双字九德,唐叔叔您称呼奴婢小卢子就行。”

    卢九德年纪不大,感觉和唐辰大小差不多,这么年轻便担任了宣旨的天使,若没贵人扶持,谁也不信。

    “哦,魏公公的干儿子?那咱们是自己人啊,魏公公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

    唐辰甚是没形象地揽着卢九德走到一边,将船上的事情交给秦贞素顾凯他们与曹刘等官员交涉商谈。

    “嘿嘿,唐叔叔真是神人,干爹说只要我报上干爹的名号,您一准便能猜到干爹有话给您。”

    卢九德憨憨一笑,看上去蠢蠢的样子。

    “拿,这个你拿着。”唐辰又掏出一张会票,塞到卢九德手中。

    “叔叔,您已经给过了……”

    卢九德婉拒的话才刚开了一个头,便被唐辰阻断道,

    “刚刚那是贿赂,这个是自家人的分润,等会儿,你再去倭寇船上挑一件战利品,拿着玩儿。”

    卢九德喜得见牙不见眼,不往他叭叭地放着江宁好地方不待,跑镇江这里等着,收获丰厚地抵得过一路的风沙。

    不过他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忙将临出京时魏忠贤嘱咐的话,向唐辰叙述出来:

    “干爹只嘱咐了一句话,说了一句,干爹也是爹。”

    唐辰听的一懵,诧异地反问:“就这一句,没了?”

    卢九德摇了摇头,“没了。”

    “干爹也是爹?这是什么意思?”

    唐辰眉头顿时皱起,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太监,见他也是一脸困惑,知道问了也白问。

    “不知道,干爹就这么说的!”

    果然,小太监什么都不知道,也参悟不透。

    唐辰将其放开,又为其指点了倭寇战利品放在那个船舱,便踱步朝着江宁官员准备的马车走去。

    坐进马车的他,意外见到不知何时,坐在里面的陆良。

    “咦,你怎么在这儿?”

    原本想要放松的他,只能强打精神,诧异地开口。

    “圣旨让我随你一块入京。只不过你是官,我是囚。”

    多半个月的将养,陆良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不脱衣服与常人无疑。

    “那你怎么跟我坐一辆车,不该去坐囚车吗?”

    唐辰很不客气地点破事实。

    陆良神色略为尴尬:

    “皇上没让我坐囚车,只是让我跟着你一起入京。”

    唐辰眉头挑了挑,瘫倒在车辕上,半睡半醒地说道:

    “那就跟着吧,我很累,回江宁休息两天再走。”

    “天子大婚,你不赶紧回京,耽误了时辰……”

    陆良的话还没说完,唐辰便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要是着急,你可以先走,我刚从海上漂泊回来,又不是铁人,别烦我。”

    说着,竟大大咧咧躺在车板上打起来呼噜。

    陆良见他如此作态,心头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吩咐车夫等待后续官员跟上后,向江宁行驶。

    江南官场众人,见到汪清的人头后,面面相觑中无不露出震惊之色。

    惶恐不安的神色首次爬上这群官老爷们的脸上。

    倭寇战利品没看完,他们便纷纷找机会向曹吉祥递话,打听赎罪银的事。

    喜得曹吉祥犹如雄风犹在。

    孙山则跟着顾凯走到没良心炮前,听着讲解,仔细研究起来。

    当他得知,这东西能将漕运的官船轰开时,咬了咬牙,当场便找曹吉祥要钱,要在江南多打造几门。

    搞的还没摸到钱的曹吉祥,一脸的郁闷。

    最后被他磨的实在没法子了,曹吉祥才忍痛割了五分之一的赎罪银给他,由着他折腾。

    要到钱财批条的孙山雷厉风行,当即命令顾凯全权处理此事。

    同时,连那个瓦罐雷也大批量仿照。

    一句话,只要有用的东西,他通通要。

    不为别的,只因为,唐辰离开江南后,这剿倭的事情便真正落在他这个巡抚的头上。

    他没有唐辰的奇思妙想,更没有秦贞素那般能打,只能将他们的优点吸收过来,尽数仿制。

    不求能大量杀伤倭寇,只希望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好的局面,败坏在他的手里。

    江南官场众人同时看到了被锁在船舱暗室里的李三才,只不过捉刀卫守门情况下,谁也没开口为之求情。

    如今皆知那个少年圣眷正隆,无人会傻的触其霉头。

    天子奉迎使,还是首次由非皇家人担任,这等殊荣百世难修。

    那个少年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只要当今天子在位一天,便能保他富贵一日。

    如今他还那么年轻,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好些聪明官员开始思考是不是将自己的侄子辈送出来,与少年接好,搏一个将来富贵。

    江南的风悄然发生了变化。

    春风又绿江南岸。

    梅雨回南,带来烟雨江南的朦胧。

    而人人口中的富贵少年,如今却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对外界风向变化一无所知。

    京城。

    御书房。

    洪福帝拿着手中厚如皇命祖训的奏折,眉头紧皱地问坐在锦凳上,低头思索的孟嵩:

    “孟爱卿,唐辰所上奏的事是否可行?

    东城所若造此改革是否合适?

    还是说要再弄一个监察部门,单独审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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