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43章 漕弊策拉仇恨
    "你——"那监生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忽听一声厉喝:

    "放肆!"

    宋祭酒不知何时站在了膳堂门口,脸色阴沉如墨。

    "国子监乃读书明理之地,岂容尔等放肆!"

    宋祭酒目光如刀,扫过那群世家子弟,"若再有下次,一律逐出监门!"

    崔琰等人脸色发白,连忙低头认错。

    宋祭酒又看向张时安,语气稍缓:"张监生,随我来。"

    张时安跟着宋祭酒来到一间僻静的书房。

    宋祭酒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斟了一杯茶推过去:"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张时安双手接过茶盏,轻声道:"学生初来乍到,难免引人侧目。"

    宋祭酒哼了一声:"那群纨绔子弟,仗着家世横行惯了。你不必理会,专心治学即可。"

    张时安点头:"学生明白。"

    不过心中对这位祭酒的身份倒是有几分猜测,敢这么不给这群世家子弟面子,看来背后的依仗也不容小觑。

    宋祭酒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对漕运弊政,可有见解?"

    张时安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是祭酒在考校他,于是谨慎答道:

    "漕运之弊,在于官吏中饱私囊,河道年久失修。若能严查贪腐,疏通河道,当可缓解。"

    张时安回答的没有丝毫保留,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给他释放了信号。

    对方眼中的厌恶不是作假,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太过小心翼翼。不过还是有几分冒险罢了。

    宋祭酒眼中精光一闪:"若让你写一篇《漕弊策》,你敢写吗?"

    张时安毫不犹豫:"敢。"

    宋祭酒大笑:"好!三日后交给我。"

    离开书房时,张时安的嘴角微微上扬。

    烛火摇曳,张时安伏案疾书。

    窗外的夜色已深,国子监的斋舍一片寂静,唯有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徐子睿和陈明哲早已睡下,张时安却仍端坐在案前,眉宇间凝着一丝冷峻。

    他手中的这篇《漕弊策》,绝非寻常文章。

    这是一把刀。

    一把直插漕运贪腐心脏的利刃。

    "既然要写,那就写个透彻。"张时安眸光锐利,笔下如刀——

    一、设漕运御史,独立稽查;

    二、河道工程,由工部直管;

    三、漕兵轮换,异地调防……"

    写至此处,张时安搁笔,轻轻吹干墨迹。

    他知道,这篇文章一旦递上去,必将掀起轩然大波。那些靠漕运吸血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翌日清晨,张时安将策论呈给了宋祭酒。

    宋祭酒原本只是随意接过,可刚看了几行,眉头便越皱越紧。

    读到一半时,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这小子颇有几分胆量。"

    张时安平静道:"学生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读书人畅所欲言,本就是常事。”

    宋祭酒死死盯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这篇文章哪里像是个热血书生写的?

    分明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才能有的毒辣眼光!尤其是那句"漕兵与盗匪勾结",简直一针见血——这是连朝中许多大臣都不敢明说的忌讳!

    "你可知,这篇文章若传出去,会得罪多少人?"宋祭酒沉声道。

    张时安微微一笑:"学生只知,漕运每年耗银三百万两,若除三蠹,可省百万。这笔银子,够修两条黄河堤坝。"

    宋祭酒瞳孔微缩。

    这个年轻人,竟把账算到了皇帝最心疼的地方!

    沉默良久,宋祭酒缓缓卷起策论,塞入袖中:"你且回去,此事……老夫自有安排。"

    三日后,紫禁城,乾清宫。

    大盛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忽见贴身太监捧着一份青封奏本匆匆进来。

    "陛下,国子监宋大人急呈。"

    皇帝挑眉:"宋濂?他不是在管监生课业吗?能有什么急事?"

    随手翻开奏本,刚读了两行,皇帝的眼神就变了。

    读到一半时,他猛地拍案而起:"好!"

    这一声吓得殿内太监齐齐跪倒。

    皇帝却浑然不觉,快步在殿内踱步,眼中精光闪烁:"好一个'三蠹'!

    好一个'异地调防'!这哪是书生之见?分明是宰辅之才!"

    他急声问道:"这策论是谁写的?"

    太监战战兢兢答道:"回陛下,宋大人附了条子,说是国子监新入学的举人张时安所作。"

    "张时安?"皇帝觉得这名字耳熟,略一思索,突然想起来了,"可是前年献《二十四节气表》的那个张时安?"

    "正是。"

    皇帝抚掌大笑:"朕就说嘛,能修订节气的人,怎会不通经济!"

    他转身回到御案前,提笔疾书:"传旨!明日早朝,着国子监祭酒宋濂携张时安入宫觐见!"

    圣旨还未出宫,消息却已不胫而走。

    崔府。

    礼部侍郎崔明远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好个张时安!竟敢在漕运上做文章!"

    他的儿子崔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父亲,那篇文章孩儿看过,确实……"

    "确实什么?"崔明远厉声打断,"确实捅到了我们的钱袋子?你可知道,光漕运上的'分润',每年就够养半个崔氏一族!"

    崔琰低下头,不敢再言。

    崔明远深吸一口气,阴冷道:"去告诉漕运衙门的人,明早张时安入宫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夜色如墨,张时安正在斋舍挑灯夜读,忽听窗外"咔嚓"一声轻响。

    他眸光一凛,悄然吹灭蜡烛,从枕下摸出一把短刃——这是张时勇临睡前塞给他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吱呀"一声,窗户被轻轻撬开。

    一个黑影翻入室内,手中寒光闪烁。

    就在刺客举刀的瞬间,张时安猛地从门后闪出,短刃直刺对方手腕!

    "啊!"刺客吃痛,匕首落地。

    张时安趁机一个肘击,将对方撞翻在地,厉声喝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咬牙不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

    "砰!"

    一声闷响,斋舍的门被人踹开。

    三名锦衣卫鱼贯而入,为首的千户一脚踢飞刺客手中的毒粉,冷笑道:

    "漕运衙门的人?胆子不小啊,敢动陛下要见的人?"

    张时安愣住了:"陛下?"

    千户抱拳道:"张公子,奉圣谕,特来护您周全。明日早朝,陛下要亲见您。"

    地上,刺客面如死灰。

    张时安缓缓吐出一口气,收起短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我的策论……已经到御前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