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不了解巫术。</br>就像兽人们，无法理解科技。</br>所以当消息送回华夏，理所当然地，再度掀起轩然大波。</br>只是这一次，压力给到了战略部。</br>——紧急预案里，早有关于类似情况的方案。</br>只是由于一直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巫术，所以这部分方案，被理所应当地废弃。</br>但这一次不同。</br>视频资料、辐射检测仪，以及能量分析，都直接或间接证明，这种“能量”，是切实存在的。</br>它源自何方，又因什么释放。</br>人类对其一无所知。</br>其实早在和兽人的相处中，“巫术”就多次出现过：</br>林鹿部落的巫医。</br>能够沟通祖灵的豹巫。</br>以及金雕氏族，可以占卜未来的巫鸦。</br>“我建议，提高优先等级。</br>增设对‘巫术’的研究，将其提升至与姜同志同等的战略高度。”</br>探索计划负责人神情疲惫，但眼神亢奋：</br>“姜同志作为目前唯一确认能接触并掌握这种力量的人类，其安全级别再次提升一个等级。</br>所有知情人员，签署终身保密协议。”</br>“我们对这种力量一无所知——必须为姜同志寻找一位可靠且强大的巫术导师。</br>更为系统地学习这种力量，避免其对姜同志自身带来未知风险。”</br>有人提出建议，自然就有人质疑：</br>“我们真的已经做好面对这种未知力量的准备了吗？</br>如果它会带来更多风险，和潜在危险呢？我不建议继续探索。”</br>“如果不探索，面对危险就是睁眼瞎，遇上掌握巫术的敌人，难道我们也要束手就擒吗？”</br>“一发导弹打过去，就算对方真的能施展所谓的超能力，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br>“我不同意……”</br>“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科技和未知能量双轨驱动，互相验证，融合发展的新机会。”</br>有人提出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设想：</br>“能源问题，一直困扰着科学界，如果能证实这种力量，可以作为补充能源存在。</br>是否会推动科技更迅速地发展？”</br>“同意。”</br>“同意。”</br>“……同意。”</br>负责人环视一周，最后落在放大的兽人世界地图上：</br>“好，现在基本上无异议。</br>那我们来确定一下，关于巫术导师的人选问题。”</br>情报部门高效运转。</br>很快，所有已知线索、具体情报被重新过滤，汇总。</br>最后指向十几个备案，其中两位最为突出：</br>——居住在黑犬部落的黑犬阿妈，那位强大而美丽的白狼巫师。</br>是的，黑狼阿妈是一头毛色纯白的白狼。</br>——来自金雕氏族的巫鸦。</br>前者在阿帕草原广受尊敬，传说拥有强大的治愈和窥见未来的能力。</br>而后者，则能够通过巫术沟通祖灵，占卜吉凶。</br>放在之前，可能会有人质疑这些“传说”的真实性。</br>但现在，这些传说的真实性，可就要再度掂量掂量了。</br>……</br>导师人选被送上姜骄的案头。</br>“我们无法确定，黑狼阿妈和那位巫鸦，哪一位拥有真正的‘巫力’。</br>双重保险，可以考虑同时联系。”</br>姜骄简单思考过后，轻轻敲了敲桌面：</br>“黑犬部落那里，可以通过骨多和骨打，联系那位黑狼阿妈。</br>金雕氏族对人类比较抵抗，或许可以考虑官方接触……”</br>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块，由金雕巫医送来的血晶碎片的画面。</br>在配合做了两次实验之后，官方委婉地劝说姜骄，不要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试图掌握这种力量。</br>——未知的存在，总是会让人失去敬畏。</br>而这往往就是毁灭的开始。</br>于是，红星部落以“巫姜”的名义，向阿帕草原上所有的，拥有巫师的兽人部落，派出了使者和礼物。</br>内容很简单：</br>希望聘请一位知识渊博的巫师，教授巫姜，传授关于“巫”的传承和知识。</br>然而，回应的结果却千奇百怪。</br>对于一些弱小部落的巫师而言，强大的红星部落突然宣布，要向他们学习巫术——</br>这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br>或许是陷阱？</br>或许是威胁和震慑？</br>一些小型部落的使者，带着队伍，以及红星部落送过去的礼物，惴惴不安地登门拜访。</br>“尊敬的，强大的巫姜首领……”</br>穴兔部落的首领送上了一颗被封印在琥珀里，据说能孕育森林精灵的夜光蘑菇。</br>他战战兢兢地陈述，表情畏惧：</br>“这是我们部落，最珍贵的宝物，我们愿意向您献上忠诚，请求庇护……”</br>而擅长驯养土豚的部落，则直接赶来了几十头肥美的土豚。</br>巫师本人也来到了现场。</br>年迈的巫师一看到人类战士，就伏倒在地，声音甚至都有些发颤：</br>“首领大人，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冒犯了您……</br>巫师是小部落活下去的支柱，请您不要夺走他们——</br>这些牲口，全是献上的祭品，我和我的族人，都任凭您处置，愿意献上所有的忠诚。”</br>看着这些近乎“纳贡”和“请罪”的场面，姜骄简直哭笑不得。</br>尽管她百般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学习巫术和知识。</br>但对方似乎认定了，这是强者对小部落索取的借口，愈发惶恐不安：</br>你都能召唤流星了！</br>还说要学习巫术？？</br>这不是恐吓是什么？</br>“礼物带回去，人也带回去，我们红星部落不是强盗。”</br>姜骄有些头疼，只能好言安慰。</br>这些吓破胆的小部落使者，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br>相比之下，金雕氏族的回应，则充满了深深的猜忌。</br>他们的使者，是一名目光锐利的年轻雌性金雕。</br>羽毛呈现美丽的灿金色，高耸的鹰钩鼻则透露着纯血的身份。</br>她送来的，不是那位巫鸦的口信，而是一块被柔软羽毛包裹，内部仿佛有雾气流转的透明水晶。</br>“巫姜首领，我是来自金雕氏族的巫巫医冬风。”</br>雌性金雕不卑不亢，做起自我介绍：</br>“巫鸦听闻您，用强大的，召唤流星的巫术，杀死了野心勃勃的金狮王，让我送来贺礼。</br>但巫术是关于祖灵和传承的神秘，深奥晦涩，并非外族人可以轻易窥探。</br>听说巫姜在寻找血晶——巫鸦大人让我送来这块能够帮助巫师感知能量流动的水晶——”</br>冬风鹰隼一样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和强忍的愤怒：</br>“至于学习天空的巫术——巫鸦需要更多时间考量。”</br>金雕翼人们的眼神，充满屈辱。</br>他们似乎将巫术视作种族的核心财富。</br>而姜骄提出的，想要学习巫术的请求，在一些人看来，简直就是**裸的威胁。</br>姜骄理解对方的顾虑。</br>她又不是强盗。</br>本身就是交换。</br>愿意教，她就拿资源去换。</br>不愿意，就换一个巫师。</br>反正兽人世界这么大，总能找到愿意传授巫术经验的。</br>至于白象部落的回应，就更有意思了。</br>她们先是送来了十头长毛猛犸，然后又相当遗憾地表示，部落里的巫师生病，无法应邀前来。</br>唯一的确切回应，则来自黑犬部落的黑狼阿妈。</br>……</br>黑狼部落的萤火，向姜骄转达了黑狼阿妈的意思：</br>“尊敬的巫姜，黑狼阿妈收到了您的请求。</br>她说，知识的力量，应该像河流一样奔流不息，而不像狭隘的山谷。</br>真正的巫师，应该掌握理解和平衡的力量，不能臣服于独占和恐惧。</br>她愿意，也十分荣幸，能够成为您在‘巫师’道路上的引导者。”</br>姜骄坐直身子，眼神微微发亮。</br>萤火停顿一下，观察着姜骄和周围人的表情，补充道：</br>“但黑狼阿妈希望您，独自前往黑狼犬的月光丛林。</br>在那里，她将传授您巫术，引导您掌控自身的力量。”</br>单独？</br>听到这个词，娜塔和尼拉警惕地盯着边牧兽人。</br>而姜骄思考过后，做出了决定。</br>“请你转告黑狼阿妈，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部落的琐事。</br>等一切尘埃落定，十个日夜之后，我将亲自前往月光林地，向她学习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