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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该死的试探
    不管燕归时再怎么不安,时间都不会停止流动,约定好的日子还是到了。

    虞芫在酒店里等到完全天黑,他才姗姗来迟。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非风尘仆仆,而是明显沐浴过了,身上的衣服都是新换的,走廊的风吹进来,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洗浴后的香气。

    “燕副部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打算放我鸽子了。”

    燕归时没有回应。

    他将外衣挂在架子上,而后转身朝虞芫走过来,脸色不能说不好看,只能说是宛如上坟。

    虞芫真的觉得他十分搞笑。

    答应是他自己答应的,要觉得伤自尊就别来,这件事自然会不作数,他又要来,又要一副被逼迫的样子,膈应谁呢。

    眼看燕归时要碰到她了,虞芫直接把他的手打开。

    “燕副部到底想好了没有,脸色那么难看,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求你来的。”

    燕归时情绪不是很好。

    他有点恍惚。

    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凉还是思绪太多挤满了躯体,阻碍了他的反应。

    他这几日总会控制不住想到虞芫说要验货的事。

    ……事情是由他主导的。

    从他去见虞芫,再到他答应,甚至连时间也是他决定的。

    但直到临了,他似乎才意识到虞芫是什么人。

    这是他弟弟的人。

    他们相拥的场景他也是见过的。

    他弟弟爱她。

    为了她不惜跟老爷子作对,逼老爷子提前出兵,听说气得老爷子砸了一整套茶具。

    就在他跟虞芫联系的前几天,他弟弟带着她去了庄园,在那里度过了一夜。

    他们做了什么?

    拥抱,接吻……还是耳鬓厮磨地交换了彼此的喘息。

    而他现在要做什么。

    他要抢走她。

    不管是拥抱,接吻还是喘息,他会覆盖掉他弟弟的痕迹,他要让那棵花树移植到他的园子里,他要原本的位置徒留一个孤零零的空洞。

    燕归时看着虞芫,他从不否认她的美丽。

    她像只丛林中穿梭的豹子。

    又像是鳞片绚丽的海妖。

    但此刻,在种种因素加持下,她的美丽更甚。

    所以这没什么好犹豫的,仅她本身就不是亏本买卖,他只是不习惯于低头,不习惯于被动的由他人觊觎。

    但比起得到的,这些失去都不值一提。

    燕归时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想好了。”

    “……你会跟他断干净吧。”

    虞芫后退两步,坐到床尾打量了他一番,屋子里没有开大灯,仅有床头柔和的暖色灯照着二人。

    他思考的时候,表情就如一池被掷了石子的湖水般逐渐平静下来。

    而等他说想好了之后,神态就变得很稳定了。

    虞芫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自己单方面决定了一件大事。

    “想好了就行。”

    虞芫淡淡道:“那你脱衣服吧。”

    燕归时闻言愣住,他看了眼虞芫整齐的衣物,迟疑道:“那你……”

    “你也可以不脱,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要弄得好像是我逼良为娼。”

    虞芫并不顺着他的思路走,不耐烦地扔下这句话,皱起的眉头显出她的不满。

    燕归时犹豫了半晌,伸手试图去碰虞芫,被她用刀鞘毫不犹豫拍开。

    她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脱就不用继续了。

    “……”

    “如果你敢戏弄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燕归时眼神阴鸷地盯向她,咬牙放出这句威胁,他凶神恶煞,而虞芫只注意到他眉骨底下有个很小的红痣。

    平时都被眼镜框挡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大概是她确认自己有没有眼花,而紧盯着他面庞的眼神太专注,燕归时放完狠话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物。

    屋内有暖气,赤身裸体在屋子里走动也不会寒冷。

    但一层层衣物剥落下去,最后一件带着体温的衣物也脱离躯体,燕归时还是被乍然的失温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从未有过如此局促。

    站在一个衣冠齐整的女人面前,跟挂在摊上的生肉一样光裸。

    她的目光从他的脸看到肩膀,腰腹,腿……

    能够感知到她目光是如何从他身上走过,这让他感到羞耻,热度一点点攀上他面庞,他开始恼恨自己脱衣服的决定。

    但脱都脱了,再扭扭捏捏就更不像样了。

    他尽力让自己忽略掉虞芫的目光,站直了佯装镇定。

    虞芫倒是饱眼福了。

    燕归时的皮肤白得发光,在暖色灯的照耀下他像是一块凝固的羊油,他的不安使他似有似无地遮挡自己,这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反而引起虞芫的注意。

    他就是虞芫最欣赏的薄肌款。

    不会软绵绵的像煮过头的面条,又不会硬邦邦像大大小小的石块组成的假山。

    他身上的线条很流畅,该瘦削的地方迅速收窄,该鼓起的地方又充满生命力的饱满起来。

    即使将他的皮肉全部刮去,他的骨头也很匀称漂亮。

    这是练不出来的东西,天赐一般的宝物,他长得太好了,做收藏品的话虞芫会把他放在前排。

    “把灯关了……”

    他挡不住虞芫的眼神,倒不如说他本就是要敞开了的,但光亮仿佛是无数双眼睛。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而是一张透明的台子,一个四面透风的十字路口,光照在他身上越久,他越感到恐惧。

    他怎么会这个样子站在这里。

    夺走他人所爱之物的执着褪去,重新活过来的自尊心使他羞耻难当,虞芫一遍遍打量他,将他做器物赏玩的目光让他感到耻辱。

    他后悔得恨不得遁地而逃。

    ……怎么会这样。

    他侧着身子,强撑着尊严,为自己的冲动而咬紧牙关,羞耻得耳朵都红了。

    他瑟缩的样子颇有风情。

    但虞芫还是帮他把灯关了,屋内陷入一片黑暗,无法再被窥探的安心感使他松了一口气。

    燕归时缓缓地站定了,弯腰去摸索他放在床上的衣物。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突然的触碰使燕归时颤抖了一下。

    他随后又觉得自己轻易被吓到很是丢脸,臊红了脸不再动了。

    虞芫站起来搂住他,黑暗之中两具躯体隔着衣物拥抱,她的手掌比起他温度过高的肌肤像是铁一样的凉。

    她抱过来的时候,燕归时长呼一口气的轻松。

    终于要结束了。

    他想着。

    这该死的煎熬,该死的被试探。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