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自首。”
万永思声音强硬,“该重新教育她了,咱万家的后代人品德行必须正。”
曾凌晴怔住。
“永思,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用问,以后万家的模式要变了。爸不再有话语权。”
他相信苏栀等人,会将他那个禽兽爹绳之以法。
“不管怎么样,珍珍都是咱的女儿。你不能让她去自首啊,会坐牢的啊!”
“她使坏时就该想到坐牢的事!”
曾凌晴捂着心口,满目疑惑地看着丈夫,“珍珍怎么想得到啊!永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结婚多年,曾凌晴一直摸不透丈夫的心,她感觉得到丈夫心里有事,亦或有人。
可丈夫对她和妻女又很好,夸一句男人典范也不为过。
唯一的不足的是,丈夫太敬畏公爹,可这也能用一句“孝顺”带过。
公爹出事后,曾凌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感觉未来的日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永思,我是你妻子,你别瞒着我。告诉我好吗?”
曾凌晴半蹲在病床前,双手紧紧握着丈夫的手,“我们是一体啊,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和女儿就是我的全部。”
“如今你却让女儿去自首……这不是要了我和女儿的命吗?”
万永思眼底隐隐不忍,再开口声音依旧坚定,“珍珍和爹都做过太多错事,我们不能纵容了。你什么都不用问,家里的事交给我。”
他抽出手,拨通报警电话,在曾凌晴惊愕的目光中,说道,“万家泼硫酸水的不是那两名佣人,是万家的小姐,万珍珍!”
“我是她的父亲,请问……这算她自首吗?好,我明白了。”
“你疯了!永思,你疯了!我要去找爸做主。”
曾凌晴转身跑出,那种萦绕在她心头的惶恐不安感,终于化作实质性的利刃,刺破她的完美生活,留下满地荆棘。
万伯兮刚被转入病房,他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在昏迷中。
曾凌晴就坐在他病床边哭诉。
硬是哭的万伯兮提前苏醒了。
万伯兮阴恻恻地听她说完,喉咙里发出干哑阴毒的话语,“万家要绝后了。”
曾凌晴怔住,“公爹,你什么意思?”
“呵。”
万伯兮盯着她,“虎毒不食子,若是子无情,那便食得。”
曾凌晴:“……”
“公,公爹。永思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问清楚。”
“呵,蠢货。你在他心里从没地位。”
万伯兮口吻恶劣,“娶你只是走流程,除了那个人,他从没对任何女人上过心。包括你们的女儿,不然怎么会让珍珍为那点小事自首呢。”
“公爹……”
曾凌晴开始发抖,“那个人是谁?”
十分钟后。
曾凌晴满脸泪痕,腰背塌陷着从病房走出。
她要亲口去问丈夫。
她不信丈夫对她没一点感情。
曾凌晴走到万永思的病房门外,正要推门,他打电话的声音传出。
万永思说:“柳树的后半辈子我会负责,如果他愿意,我会把他接到万家生活。”
“飘飘的坟墓……我也想挪到京市。这里有几块风水很好的墓园,飘飘一定会喜欢。”
他还说:“我会清洗万家,那一半家产我既给了你们,就任由你们处置。我愿意出庭作证,指认我爸的罪行。”
他最后说:“我逃避了二十八年,这次我一定要为飘飘讨回公道。”
曾凌晴的手僵在半空,愣了很久,才缓缓转身离开。
她公爹说得对……
万永思心里只有柳飘飘,没有家人。
想保护万家,保住女儿,就要牺牲万永思。
曾凌晴回到万伯兮的病房。
万伯兮正被京市警方拷起带走。
曾凌晴惊呼一声:“公爹……”
她抬脚,欲要追上去。
万伯兮回头,给她使了个眼神。
曾凌晴看向了留在病房中的人。
一个坐轮椅的女孩,和她女儿最讨厌的沈家公子,还有一个一身穷酸的女孩。
曾凌晴怒声质问,“是你们污蔑我公爹吧!欺人太甚了,他还有伤,怎么能被带走!”
苏栀蹙了下眉头。
这女人的面相竟在几秒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透出和万伯兮如出一辙的阴狠毒辣。
沈蕴肆毫不客气,“喂,万夫人,我提醒你。我们不是污蔑,是带着证人指证。”
“另外,你女儿的罪行也不小。有十六个人被硫酸水泼伤,三人重度毁容。你们万家就剩一半家底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赔偿的。”
曾凌晴抬手指着他们,惊怒道,“是你们拿走了万家一半家产!”
“那些钱我们会捐出去,就当为万家人积德了。”苏栀淡淡地看着她,“劝你一句,万伯兮罪有应得。万家落得这样的下场,已是万幸。别做不该做的,只会更惨烈。”
曾凌晴咬牙,“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好心提醒你。”
曾凌晴死死盯着苏栀,“我认识你,苏栀!我公爹说了,你是罪魁祸首。”
苏栀转动轮椅,从她身边经过,勾起嘴角,“欢迎报复。”
曾凌晴双手紧握,指甲在掌心掐出血迹。
谁都不能抢走万家的一砖一瓦,那些都是她女儿的!
出了病房后。
苏栀道,“提醒万永思,让他小心自己的妻子。”
“我也感觉那女人不对劲儿,她看咱的眼神想吃人。”
沈蕴肆边吐槽边拨通了电话。
万永思闻言,静默三秒,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沈蕴肆挂了电话后问。
“万伯兮已经被抓了,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脱罪。我们要把他的‘办法’一网打尽。”
万伯兮能在京市混出名堂,绝不是纯靠自己。
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
如今她毁了万伯兮,毁了万家。也一定惹怒了他背后的人。
与其等对方报复,不如主动出击。
沈蕴肆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
一旁安静跟着的女服务员,此刻开口道,“我奶奶该结束了,我去看她。你们有事再联系我。”
苏栀和沈蕴肆将祖孙两人从汽车站,接回的路上,老人家忽感不适。
沈蕴肆一脚油门赶来了医院,安排了一条龙检查治疗。
为她配了进口助听器,又办了张二十万的医院储蓄卡。
女服务员受宠若惊,所以在指证万伯兮时,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