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的优雅女人(5)
也不知谁说了句:“没气了。”霎时狂风大作,轩辕文颛周遭的空气蓦然冷了下来,疾行的脚步顿住,挺直的背脊如冰山一般阴寒。“啪!”轩辕昊冷一巴掌打在说话那人的脸上,俯身一把抱起无知觉的丰雨淇,“还不快叫医生准备急救!派直升机去接凌予贺!去请陈医生,快!”一群人散去,急急忙忙去找人。轩辕文颛迈步,邪魅的双眸暗涌流动。克制住回头的欲望,一步步走回佣人们已经收拾好的房间。那个女人真的没气了吗?不,就算她死,他也要把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就像上次一样!钟婉只是淋了雨有些发烧,又因为情绪激动而昏倒,轩辕雯喂她吃了药就睡下了。湿淋淋的丰雨淇躺在床上,水湿的头发染湿了床单,头发花白的陈医生带着助手在床边给丰雨淇做急救,一群人围在床边。轩辕文颛推门进来,拳头紧张地握紧,指甲扎破了掌心。彭!彭!一下又一下,轩辕文颛的心也跟着心脏起搏器的震动一下下跳起来又落下。屋子里安静地可怕,能听到众人紧张的呼吸声。轩辕文颛的目光紧紧锁着床上人苍白的脸,确切的说,是看着她的紧闭的双眸。“陈医生?”轩辕昊冷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陈医生汗流浃背,也顾不得擦:“让所有人都出去,保持空气流通!”“出去,出去,都出去。”轩辕昊冷挥手赶人,轩辕文颛走到床边,指尖轻轻碰触丰雨淇的脸颊,触手冰冷,惊得他瞳孔蓦然紧缩。而床上人瘦削的脖颈上,一道青紫痕迹触目惊心。陈医生见没什么反应,一着急,拿开仪器推开助手准备人工呼吸。“我来。”一只手臂拦住陈医生,轩辕文颛表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救人,他也不愿让别人碰她。昔日温软的唇此刻冰冷毫无生气,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只要她能醒来。心一抽抽地疼,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缓缓流失。她不会死,一定不会,刚才他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懒懒的抱怨和软哝哝的撒娇。新鲜空气伴着温暖的情谊哺入,床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男人的急切,被他的霸道胁迫开始有了微弱的呼吸。在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在鼻尖的时候,轩辕文颛的瞬间脱力,心也被一下子填满。而在场的众人除了高兴之外,只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气压瞬间回升,不像刚才那样压抑到可怕。轩辕昊冷皱眉,又像是顿悟,他想:轩辕家总算要办一件喜事了。“还好只是休克,只要醒过来就没事。”陈医生擦了把汗,解释道,“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窒息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让她好好休息。”轩辕文颛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丰雨淇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水湿的被褥也被换掉,此刻的她沉沉睡着,睡也睡不安稳,睫毛不住地颤动。心底的冰冷逐渐划开,他离不开这个人了,轩辕文颛想。梦里的丰雨淇好像听到有个人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雨儿雨儿。”温柔又急切。她想回答,张不开口。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丰雨淇缓缓睁开眼睛,刚一清醒就感觉到脖颈上的疼痛,好像仍然有谁箍着他的脖子,想用手去抓,触手是厚厚的纱布。新鲜空气灌入肺部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丰雨淇抚着脖颈艰难地撑起身子,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钟婉趴在床边沉沉睡着。她试探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钟婉:“夫人?夫人醒醒。”“嗯?”钟婉抬头,一看丰雨淇醒来,高兴一笑:“你醒了,真是抱歉,我”丰雨淇摇头,想告诉她自己没事,她不怪她,可是喉咙嘶哑地疼说不出话来。“你不要说话。”钟婉连忙摆手,小心翼翼地捧过来床头的茶杯,“你喉咙受伤了,暂时不能说话,不过不用担心,医生说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水杯递到丰雨淇唇边,她自责道:“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太清醒”“我知道,没关系。”丰雨淇比了个口型。灯光下看钟婉,只见她笑意盈盈,温婉可亲,一点也不像那天在雨夜里发疯的人。“我天一冷我就犯病,所以他们从来不让我出房间,那天我看到了昊天,想去追他,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钟婉温柔一笑,“文儿跟你讲过我的事情吗?”丰雨淇摇头,知道此文儿非彼雯儿。钟婉轻声抱怨:“他也真是的,家里的事情还瞒着你吗?”丰雨淇张了张口,想到自己不能说话,一边做出口型一边比划着解释:“我,我不是他的未婚妻。”她不想对这个女人撒谎。“是吗?”钟婉摇摇头,亲切道,“可是你喜欢他,我看的出来。”丰雨淇迷惑了。“你是个好女孩,我不知道你和枫晚的关系,但是我相信你,就像当初相信枫晚一样。”她顿了顿,怅然道,“我知道昊天的死和枫晚没有直接关系,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怪她,我有时候会神志不清,那时候我恨不得杀了枫晚,我是不是很坏。”她苦涩一笑:“等我醒过来后又特别后悔,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如果我不变成这样,文儿也不会这么恨枫晚,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带着恨意活下去。你能明白吗?”丰雨淇点头又摇头。钟婉微笑,牵起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你和枫晚有着同样的面孔,我想,也许你就是让文儿从仇恨中走出来的契机。文儿他很在乎你,我希望你也不要让他失望”丰雨淇不知道轩辕文颛到底是不是在乎自己,但是她能深切感受到这个女人深深的爱意。“二十年前,文儿的父亲失踪,等文儿和我找到他的时候,亲眼看着他跳入火海而无能为力,后来我就疯了,那两年我的病情还很严重,严重到把文儿囚禁起来,我太害怕失去他,害怕他也像他的父亲一样离家出走,害怕听到他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