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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我娘埋的祖宗,轮得到你拜
    金红火焰腾起的刹那,陈默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程霸残魂裹着腐肉的骨爪已穿透他左肩,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可他却笑了——那金红的光,与他血脉里蛰伏三年的热流终于对上了暗号。

    "小杂种!"程霸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刮过耳骨,七道亡灵锁链嘶嘶作响,正往他心口钻,"你娘护着的山河令早被我烧了!

    这龙基,该由我程家......"

    话音未落。

    "铮——"

    苏清漪腰间玉珏炸成齑粉。

    她本站在台下最末,此刻却如被线牵着的傀儡,踉跄着冲向高台。

    眉心处有道金红光芒如活物般钻出来,与陈默左肩渗出的血珠撞在一起。

    百姓的惊呼声里,两条光龙虚影从二人脚下盘旋而起,龙鳞映得祖庙飞檐上的铜铃叮当乱响。

    陈默嘴里尝到腥甜,却看清了苏清漪的脸——她素日冷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尾泛红,像极了当年他在柴房偷看到的,她蹲在雨里给病重的老仆喂药的模样。

    原来这玉珏,是当年苏老宰相从陈氏体柔遗物里寻出的半块?

    "噗!"程霸的骨爪突然寸寸崩裂。

    他残魂凝结的黑雾被龙光撕出无数缺口,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魂体,"不可能......你们的命格怎会......"

    "因为这山河令认的,从来不是你供的牌位。"陈默反手攥住程霸的手腕,骨茬扎进掌心的疼,反而让他头脑更清明。

    他听见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在耳边炸响:"连签第1057日,触发百日连签成就·武道真眼·终极显化。"

    视线突然扭曲。

    程霸残魂背后,一道被铁链缠成粽子的模糊身影显了形——那是先帝!

    他的魂魄被钉在黑雾中央,程霸的魂体像条蛆虫,正从先帝心口的窟窿里往外钻。

    陈默瞳孔深处的太极图转得更快了,连先帝眉骨间那道箭伤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来你不是主谋,是寄生虫。"

    "闭、闭嘴!"程霸残魂疯狂扭曲,黑雾里突然涌出成百上千只鬼手,"给我撕了他!"

    "镜心火,起。"

    低哑的女声裹着血腥气撞进战场。

    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祖庙飞檐上,她素日精致的螺髻散了,发间金步摇坠子扎进额角,鲜血顺着下颌滴在绣着牡丹的裙上。

    她指尖掐着的血印子泛着幽蓝,那是影阁禁术"魅惑反制术"的引。

    程霸的鬼手突然顿住。

    他残魂里浮出一段画面:年轻的自己跪在龙床前,双手捧着青瓷药盏,先帝咳着血,枯瘦的手还在拍他手背:"程卿,朕信你能护好这江山......"

    "不!"程霸发出尖啸,黑雾如沸水煮开,"那是假的!

    是你这贱婢......"

    "是真是假,你自己最清楚。"柳如烟踉跄着栽下飞檐,被韩无极抄手接住。

    她的裙角还在冒青烟,那是精血燃烧的痕迹,"影阁的记忆镜,照的是人心最脏的地方。"

    陈默趁机抽出柴刀。

    刀身缺口处的金光突然暴涨,直接捅进程霸残魂的"心脏"——那里正插着半截染血的山河令碎片,与他体内的热流产生共鸣,"我娘说过,山河令在,龙基就在。

    她护着的不是块破玉,是这天下百姓。"

    "啊——!"程霸的残魂开始消散。

    他最后看了眼被铁链锁着的先帝,又看了眼陈默肩头的龙光,突然笑了:"你以为赢了?

    千日连签的代价......"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融合关羽与白起战魂。

    警告:千日连签终极代价启动倒计时——剩余9日。"

    系统提示音刚落,祖庙四角突然传来金铁交鸣。

    陈默转头望去,就见韩无极将柳如烟护在身后,抽出腰间横刀。

    他身后二十个亲卫早已列成战阵,刀锋映着月光,正斩断从地底钻出来的怨灵丝线。

    那些丝线泛着幽绿,像活物般往祭坛的方向爬。

    "大人!"韩无极的声音带着粗粝的沙响,"这地底的鬼东西,在往祭坛引!"

    陈默擦了擦嘴角的血,将柴刀往地上一插。

    金红火焰顺着刀身蔓延,在他脚边画出个半圆。

    苏清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手里握着半块新凝成的玉珏——与方才碎裂的那半块不同,这玉上雕着的,是两条纠缠的龙。

    "祭坛。"苏清漪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笃定,"程霸要借祖庙的龙气,复活他的本体。"

    陈默望着地底不断裂开的缝隙,笑了。

    他伸手握住苏清漪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那正好。"他抬头看向天空,龙形虚影还在盘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鬼术厉害,还是......"

    "——我陈默的命硬。"韩无极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蛇,横刀劈断最后一根缠向祭坛的怨灵丝线时,虎口已裂开血口。

    他甩了甩染血的刀刃,朝着二十亲卫嘶吼:"七星位!

    铜钟起!"话音未落,七口半埋在夯土地里的青铜巨钟应声震出,钟身布满边军特有的玄鸟刻纹,锈迹里还凝着当年戍边时的血渍——这是他三年前在漠北战场,从被屠的突厥祭台底下挖出来的镇邪重器。

    钟声撞响的刹那,陈默耳中嗡鸣。

    他能感觉到地底翻涌的地火被钟声压下去三寸,那些原本要顺着他脚边金红火焰缝隙钻上来的幽绿丝线,此刻正像被火燎的蛇群般扭曲蜷缩。

    韩无极的横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刀背重重磕在最近一口铜钟上,追加一记闷响:"封死地脉!"亲卫们的刀光与钟声交织成网,将祖庙四角的阴邪气息死死困在钟阵内。

    "清漪。"陈默反手攥住苏清漪手腕,指腹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血脉,烫得惊人。

    他能看见她眼尾的血珠正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却在触及他掌心时突然凝住——那是她用仅剩的内劲强行止住的。"他们想借我们的命格唤醒先帝当傀儡。"他凑近她耳畔,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山河真正的'天命'。"

    苏清漪睫毛颤了颤。

    她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新凝成的双龙玉珏,玉上龙纹正随着她血脉律动而发光。

    陈默能感觉到她指尖在抖,却不是因为恐惧——是积蓄了三年的力量,终于要破茧而出的震颤。"好。"她吐出这个字时,喉间溢出一缕血丝,却笑得比当年在柴房给老仆喂药时更明亮,"我信你。"

    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龙吟。

    陈默脚下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一块刻着"山河令·承"三字的残碑缓缓升起,碑身裹着金红光芒,与他后颈蛰伏的热流共鸣成一片。

    程霸残魂的笑声穿透黑雾:"晚了!

    双龙噬心术一旦启动,便是天家血脉也得被抽干神魂!"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变色。

    陈默头顶的天空裂开两道缝隙,一道青气、一道赤气如活龙般窜出,正是京城南北两条隐脉的龙气!

    青气龙首直扑他天灵盖,赤气则张牙舞爪地缠向苏清漪的咽喉。

    陈默顿觉心脏被无形巨钳狠狠一捏,胸骨发出"咔"的轻响;苏清漪的七窍同时渗出鲜血,连瞳孔都被染成淡红,却反而将他的手攥得更紧。

    "大人!"林墨白从侧方扑来,宽袖里还藏着未及使用的弹劾奏疏。

    可他刚触到青气龙尾,便被轰然气浪掀飞,撞在祖庙廊柱上又滑落在地。

    他望着空中纠缠的两道气龙,喉结动了动,声音比耳语还轻:"原来......当年先皇遗诏里的'双龙',不是程家与苏家......"

    陈默的武道真眼在剧痛中彻底睁开。

    他看见程霸残魂背后的先帝残影,锁链正顺着先帝七窍往魂魄里钻,每根锁链上都刻着程家秘纹。"老爷子!"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破音的粗粝,"你护了程霸一辈子,他却把你的魂魄当灯油!"

    赤兔马的嘶鸣撕裂苍穹。

    关羽战魂降临的刹那,陈默肩头的龙光暴涨三丈,青龙偃月刀带着腥风从云端劈下。

    刀身未到,程霸残魂便发出刺耳尖叫——那是被武神气息灼烧的痛嚎。

    赤兔马蹄踏在虚空中,每一步都震得天地摇晃,刀光过处,程霸与先帝之间的因果链像腐绳般寸寸断裂。

    先帝残影的眼眶突然湿润。

    他望着劈来的青龙刀,浑浊的魂体竟泛起几分当年御驾亲征时的英气。"寡人......"他伸出半透明的手,想去触碰那刀光,"寡人终于......"

    暗处的飞檐上,一道黑影突然蜷缩了下。"血面人"裹在黑斗篷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瓦缝,袖中那枚锈迹斑斑的兵符正发烫,烫得他掌心起了水泡。

    他能听见兵符里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极了当年在长平战场,那位白衣将军挥剑时的风声——白起战魂的碎片,醒了。

    程霸残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望着断裂的因果链,望着逐渐清醒的先帝残影,望着那柄劈来的青龙偃月刀,突然发出比鬼哭还凄厉的尖叫。

    黑雾在他周身疯狂翻涌,却再挡不住半点刀光。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