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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幽冥印记,旧敌重逢
    汤家偏院的烛火刚被李瑶点亮,她便踉跄着扶住桌角。

    内腑翻涌的甜腥压不住,抬手用帕子掩住唇,指缝间洇出一缕血丝——方才在地道里强行催发本命灵力,到底伤了根基。

    "先坐。"汤凛的手掌覆上她后背,带着体温的灵力顺着经脉缓缓渡入,缓解了几分灼痛。

    他额角还沾着碎石擦出的血珠,玄铁剑斜倚在门框上,剑身上的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我去取金疮药。"

    "不用。"李瑶拽住他衣袖,另一只手探进锦袋,取出那枚刻着幽冥印记的玉简,"先看这个。"

    汤凛的呼吸顿了顿。

    月光从窗纸透进来,照见她掌心的玉简泛着幽蓝,像块凝固的阴火。

    他在她身侧坐下,玄铁剑离手时发出轻鸣,仿佛也感知到了危险。

    李瑶从怀中取出命轮镜。

    这面青铜小镜是她从命契盟遗迹里寻到的,镜背的轮回纹路与锦袋里的命轮之钥严丝合缝——自地道归来后,那钥匙便一直抵着她心口震颤,此刻触到玉简,震颤更急,像在催促什么。

    "命轮镜能照见灵识残留。"她指尖抚过镜身,镜面上泛起细密的涟漪,"黑袍人自毁前,灵脉里的幽冥力可能留在了玉简中。"

    汤凛握住她发颤的手腕:"若有危险——"

    "我撑得住。"李瑶打断他,将玉简按在镜面上。

    青铜镜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李瑶瞳孔骤缩,见镜中浮现出一片血色云海,云层下是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

    祭坛中央立着道玄衣身影,广袖上的星纹在幽冥雾霭中若隐若现——那是天机子!

    五年前在苍梧山巅,李瑶亲眼见他被雷劫劈成飞灰,此刻却好端端站在幽冥界核心区域。

    而他身侧,裹着黑雾的男人抬起头。

    尽管面容被阴影笼罩,李瑶还是认出了那道轮廓——正是地道里自毁灵脉的黑袍人!

    "他们......"汤凛的指节捏得发白,"都还活着?"

    李瑶的指甲掐进掌心。

    天机子曾是她在命契盟的引路人,手把手教她辨识灵植;黑袍人则是圣女身边最锋利的刀,当年正是他带人血洗了她的灵植园。

    此刻镜中二人相对而笑,天机子手中的罗盘正指向某个坐标,黑袍人指尖凝聚的黑雾,与地道里那些残魂光团如出一辙。

    "也许从未真正死去。"她声音发涩,"幽冥界能锁魂,能塑体......他们早就在布局。"

    镜中画面突然碎裂。

    李瑶喘着气扶住额头,锦袋里的命轮之钥烫得惊人。

    汤凛立刻将她揽进怀里,玄铁剑自动出鞘护在身侧:"停手。"

    "不行。"李瑶咬着唇,从袖中取出一株淡紫色灵草——灵露草,叶片上还凝着露珠般的灵力。

    这是她今早特意从汤家药园里寻的,茎脉里的纯净灵力能中和幽冥阴毒。

    她掐断草茎,鲜血混着草汁滴在玉简上,"我需要更多线索。"

    玉简发出低沉的呜咽。

    血珠渗入刻痕的瞬间,无数幽蓝光点从玉中涌出,在半空勾勒出一张地图。

    最中央的红点标着"幽冥渊",周围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着:"命核共鸣处,幽冥界源"。

    "幽冥渊。"汤凛盯着地图,"我曾听族中长老说过,那是幽冥界最危险的禁地,连化神期修士都有去无回。"

    李瑶的手指抚过红点。

    命轮之钥还在震,她能感觉到,那震动正顺着血脉往丹田钻——那里沉睡着她的命核,融合了灵植本源的命核。"我们得去。"她抬眼时眸中寒光乍现,"天机子在找命核,黑袍人在收集修士元魂......他们要的,可能和当年命契盟覆灭有关。"

    汤凛没有反驳。

    他替她擦掉唇角的血,指腹在她腕间的淡绿影藤印记上轻轻一按:"明日卯时,我让仆从说你去后山采药。"

    密林中的虫鸣在子夜时分突然静止。

    李瑶的灵觉藤缠上汤凛手腕,示意他停步。

    前方的灌木丛里传来枯枝断裂声,七道身影从阴影里走出——他们的眼白泛着幽蓝,脖颈处爬满黑色纹路,正是被幽冥之力侵蚀的修士。

    "影藤。"李瑶低喝。

    腕间印记泛起绿光,无数藤蔓从地底窜出,瞬间缠住七人的脚踝。

    为首的灰衣修士嘶吼着挥剑,却被藤蔓绞住手腕,剑锋偏了三寸,擦着汤凛肩头划过。

    "幻香瘴气。"李瑶指尖弹出三枚玉瓶。

    淡粉色雾气在林间弥漫,被侵蚀的修士立刻抱头打滚——这是她用迷迭香和醉心草调配的,专门针对被阴毒控制的灵识。

    汤凛的玄铁剑终于出鞘。

    他足尖一点跃上树杈,剑气如霜,首当其冲斩向灰衣修士咽喉。

    那修士的嘶吼戛然而止,眉心裂开一道剑痕,黑色雾气从伤口涌出,散作点点星火。

    剩下的六人见首领殒命,攻势立刻乱了章法。

    李瑶的灵觉藤越缠越紧,藤蔓上的尖刺刺破他们皮肤,渗出的黑血落在地上,滋滋腐蚀出小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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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凛的剑气紧随其后,每一剑都精准挑断他们的灵脉——这些修士还有救,至少元魂还未完全被吞噬。

    当最后一道黑影倒下时,李瑶扶住树干喘气。

    汤凛的玄铁剑自动归鞘,他扯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还能走?"

    "再往前二里,就是幽冥渊入口。"李瑶望着密林中若隐若现的悬崖,命核突然在丹田处震了震。

    那震动比以往更剧烈,像有什么在呼唤,又像在警告。

    汤凛握住她的手。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朝着悬崖方向走去。

    风卷着林叶掠过他们脚边,远处传来幽渊特有的呜咽,仿佛在说——有些秘密,终于要见光了。

    幽冥渊入口的悬崖在月光下泛着青灰,风卷着腐叶的腥气灌进领口,李瑶的命核在丹田处震得她指尖发麻。

    她停住脚步,掌心的命轮之钥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那震动不是警告,是某种更强烈的牵引,像根无形的线,正穿透血肉往渊底深处拽。

    "李瑶。"汤凛的声音压得很低,玄铁剑在他身侧嗡鸣,剑鞘上的云纹被他握得泛白。

    他望着她腕间影藤印记渗出的淡淡绿光——那是她灵力不稳的征兆。

    方才在密林中连番激战,她本就未愈的内伤又添新伤,此刻唇色白得像雪,"你气息乱了。"

    李瑶反手握住他的手。

    他掌心的薄茧磨过她指腹,是熟悉的温度。"我能感觉到。"她仰头看向悬崖裂隙间翻涌的黑雾,"命核在喊我。"那些被幽冥力侵蚀的修士、地道里的残魂光团、天机子与黑袍人在镜中的冷笑——所有碎片突然在她脑海里拼出完整的轮廓,"他们要的是命核,而命核要的......"她喉结动了动,"是我亲自来确认。"

    汤凛的指节骤然收紧,几乎要把她的手捏疼。

    他盯着她眼底跳动的幽蓝光芒,那是命核力量外溢的迹象。

    五年前在苍梧山,他见过她为救灵植园被反噬的模样;三年前汤家老宅闹阴祟,她为镇压邪物吐了半帕子血;可这一次,幽冥渊的危险远胜以往。

    "我陪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李瑶却摇了摇头。

    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眉骨——那里还留着地道里碎石擦出的血痕,"汤家需要你。"她笑了笑,可那笑比哭还涩,"若我出事......玄铁剑能护你周全。"

    汤凛的瞳孔骤缩。

    他突然拽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扯碎锦缎:"你知道我不在乎汤家。"夜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翻涌的暗色,"我只在乎你。"

    李瑶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昨夜在偏院,他替她渡灵力时掌心的温度;想起地道崩塌时,他用玄铁剑替她撑起的那方小天地;想起他总在她调配灵草时默默备好蜜饯,说"甜的能压血味"。

    可此刻,命核的震动已蔓延到心口,像有团火在烧,烧得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三日。"她踮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若三日后我没出来......"她退后半步,指尖抚过他腰间的玄铁剑,"你就带着影藤印记回汤家,就说我采药时坠了悬崖。"

    汤凛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望着她一步步退向悬崖裂隙,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融进黑雾里。

    最后一刻,他突然扯下腰间的玉牌抛过去——那是汤家主母的信物,刻着"凛"字的暖玉。"带着这个。"他声音发哑,"若遇到危险......捏碎它。"

    李瑶接住玉牌,暖意顺着掌心渗进血脉。

    她朝他笑了笑,转身踏入裂隙。

    黑雾立刻裹住她的身影,腐臭的气息灌进鼻腔,她这才看清脚下——所谓的"入口"不过是道狭窄的石缝,石缝深处泛着幽蓝的光,像巨兽的眼睛。

    命核的震动突然暴烈如雷!

    李瑶踉跄着扶住石壁,指甲在石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石壁上的青苔突然蜷缩成球,露出下面刻满的幽冥文——那是传送阵的纹路!

    她顺着纹路望去,只见石缝尽头的空间突然扭曲,一座由白骨与黑铁铸就的传送阵浮现在眼前,阵眼处悬浮着枚黑色令牌,表面的蚀痕与黑袍人衣袍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是他的。"李瑶喃喃自语。

    她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令牌,一阵剧痛便从太阳穴炸开。

    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再清晰时,她已站在一片血色云海下。

    千年前的命契盟山门巍然矗立,红墙碧瓦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但此刻,山门牌匾正往下淌血,染脏了"命契"二字。

    她看见年轻的黑袍人跪在殿中,腰间的黑色令牌闪着幽光:"圣女,幽冥界愿以命轮之力为聘。"他抬头时,眼底没有忠诚,只有疯狂,"只要您允我取命核......"

    "住口!"记忆里的圣女(那分明是李瑶的脸!

    )挥袖震碎了供桌,"命核是守护六界的根本,你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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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以为我真想娶你?"黑袍人突然暴起,手中的匕首刺穿圣女心口,"我要的是命核!

    是幽冥界的统治权!"他扯下圣女颈间的命轮之钥,鲜血溅在钥匙上,"天机子说得对,圣女的命核最纯净......"

    画面突然破碎。

    李瑶踉跄着扶住传送阵边缘,心口的伤口还在疼——那不是幻觉,是记忆里的痛觉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你终于来了,圣女。"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李瑶猛地转身,只见黑袍人站在传送阵阴影里,他的面容不再被黑雾笼罩,竟是与她有七分相似!

    他手中的黑色令牌泛着血光,"千年前我没能取到命核,现在......"他舔了舔唇角,"你的命核比当年更纯净。"

    李瑶的指尖扣住轮回之钥。

    她能感觉到命核在丹田处沸腾,那是在积蓄力量。"这一次,"她盯着黑袍人眼底翻涌的幽蓝,"我不会让你得逞。"

    黑袍人突然笑了。

    他的身影开始虚化,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就来圣坛找我吧,圣女。"他的笑声渐远,最后消散前,李瑶听见他低语,"等你见到那枚玉简......"

    传送阵突然剧烈震动。

    李瑶被震得跌坐在地,抬头时,黑雾已重新笼罩了入口。

    她摸出汤凛给的玉牌,暖玉还带着他的温度。

    三日后,他会来吗?

    而此刻,在幽冥界最深处的圣坛上,黑袍人立于漆黑的祭台中央。

    他手中的玉简泛着幽光,上面的刻痕与李瑶怀中的命轮之钥严丝合缝。

    他低头凝视着玉简,唇角勾起一抹阴诡的笑:"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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