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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命轮真相,双契抉择
    李瑶的指尖刚触到那团微光,掌心便像被滚烫的灵浆包裹。

    星子般的光粒顺着脉络窜入识海,刹那间无数画面洪流般涌来——金红相间的袍角扫过命轮流转的光晕,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泛着混沌雾气的轮盘上,无数小世界在指缝间生灭,最后所有画面凝结成一双鎏金瞳孔,正隔着层层光雾凝视她。

    "阿瑶!"汤凛的手扣住她手腕时,李瑶才惊觉自己已踉跄半步。

    她额角沁出冷汗,后颈的命契残痕突然灼烧起来,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牵引着要与碎片共鸣。

    汤凛的指腹压在她腕间脉搏上,另一只手按在碎片下方半尺处。

    他盯着碎片表面游走的命纹,剑眉渐渐拧成死结:"这些纹路......"他屈指轻叩碎片,冰蓝色剑气在纹路上划过,"和你体内那道命契残痕,连分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李瑶顺着他的剑气望去,果然看见一缕极细的银线从碎片中延伸出来,在虚空中勾勒出与她后颈暗纹完全一致的轨迹。

    她喉结动了动,识海里那幅金袍男子的画面又浮上来——他指尖缠绕的,正是这样的银线。

    "它在......"李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光,"它在喊我的名字。

    像母亲唤孩子回家,又像猎人诱捕猎物时的哨声。"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那里的灼烧感愈发清晰,"但刚才的画面里,它缠着那个人的手,缠着无数世界的命数......"

    话音未落,命塔突然剧烈震颤。

    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汤凛迅速将她护在身侧,玄铁剑横在两人之间,剑气凝成冰盾抵住上方掉落的碎石。

    "你们已经看到了真相。"

    金袍男子的声音像浸了毒液的丝,从塔壁的每道缝隙里渗出来。

    李瑶瞳孔骤缩——这声音和她识海里那道身影的声线分毫不差。

    "融合命契,"声音在他们头顶炸响,"你们会成为新的命轮主宰,掌控所有世界的生死流转。"顿了顿,又放软了调子,"或者放弃一切,带着这具残破的躯体回归平凡。

    可你们真的甘心么?"

    李瑶注意到汤凛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垂眸看她,冰潭般的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阿瑶,你怎么想?"

    她能感觉到碎片的吸引力正顺着掌心往身体里钻,像是要把她的魂魄都抽离出去。

    可识海里那幅画面更清晰了——金袍男子指尖的银线,每一根都缠着被捏碎的小世界,其中一个,分明是她与汤凛在汤家祠堂拜堂的场景。

    "他说的'逃脱命运',"李瑶突然笑了,笑得比塔底的寒气还冷,"是指我们本就该被他捏在手心当棋子?"她反手握住汤凛的手腕,将他按在自己后颈,"你看这命契残痕,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在发烫。

    他以为用前世今生当锁链,就能困死我们?"

    汤凛的指尖触到那道凸起的暗纹,忽然想起初遇时李瑶跪在祠堂,后颈被汤老夫人用命契钉下的血痕。

    那时他只当是替身该有的枷锁,此刻才惊觉那血痕里,竟藏着能撬动命轮的钥匙。

    "选融合的话,"李瑶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我们会变成第二个他。

    选放弃......"她望着汤凛眼底映出的自己,"但我要的从来不是平凡。"

    塔外传来更剧烈的轰鸣,幻境崩塌的气浪撞得塔门哐当作响。

    金袍男子的笑声里多了丝急切:"你们没有时间了!"

    李瑶突然松开汤凛的手。

    她望着碎片里重叠的两人影子,伸手入衣襟摸出个锦袋——那是她在极北冰原用灵植血饲了三年的"命丝",此刻正透过锦袋发出微弱的共鸣。

    汤凛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锦袋,忽然明白过来。

    他伸手按住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锦袋传来:"我陪你。"

    李瑶转头看他,发现这个总冷着脸的男人,眼尾竟泛着极淡的红。

    她忽然想起他藏在袖底的桂花糖,想起他每次看她时,睫毛会不自觉地轻颤——那些被她当作替身戏码的细节,此刻都成了命轮碎片里交缠的根须。

    "好。"她将锦袋攥得更紧,指尖已触到袋口的绳结,"我们不选他给的路。"

    塔顶的光突然大盛,碎片表面的星子开始疯狂旋转。

    李瑶望着汤凛,在他眼底看见自己扬起的嘴角:"但我们要......"

    "重铸命轮。"

    李瑶的指尖刚碰到锦袋绳结,掌心的命轮碎片便泛起刺目银光。

    那光像活物般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窜,在接触到锦袋的刹那,原本温驯的命丝突然发出蜂鸣——三年前在极北冰原,她用灵植精血喂养这缕银丝时,它不过是团软塌塌的荧光,此刻却如出鞘的剑,刺破锦袋在虚空中划出银弧。

    "阿瑶!"汤凛的手扣住她手背,指腹抵着她突突直跳的脉搏。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正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自己体内钻,冰蓝色剑气不受控地从指尖溢出,在命丝周围织成细网。

    李瑶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尾的红潮已经漫到眉骨,连睫毛都沾着薄汗,却仍在咬牙维持剑气稳定:"我护着你,尽管做。"

    她喉间一热。

    三年前汤老夫人用命契钉她后颈时,这个男人站在祠堂阴影里,连眼尾都没掀一下;三个月前她被灵植反噬昏迷,他守在榻前,袖中掉出半块化了的桂花糖;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命丝传来,比任何誓言都滚烫。

    李瑶咬着唇解开绳结,命丝"咻"地钻入命轮碎片。

    银与金在碎片表面绞成漩涡,原本流转的星子突然静止,像被按了暂停的棋局。

    塔中所有光粒开始往碎片中心汇聚,李瑶后颈的命契残痕突然裂开细血珠——不是疼,是某种被封印的记忆在撕裂束缚。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识海里的画面不再是金袍男子,而是她与汤凛的剪影。

    汤凛在汤家祠堂掀她盖头时,命契残痕第一次发烫;她在炼丹房被灵植攻击,汤凛挥剑劈开藤蔓时,残痕泛过微光;此刻两人交握的手,正顺着残痕在虚空中画出与碎片纹路完全重合的轨迹。

    "命契非天定,乃人心所选。"

    苍老的女声突然在识海炸响。

    李瑶瞳孔骤缩——这不是金袍男子的声音,更像古卷里沉睡千年的叹息。

    碎片表面浮起鎏金小字,每个字都像被刀刻进虚空:"双生者合一,则命轮逆转。"

    "双生......"汤凛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他另一只手探入衣襟,摸出枚染着朱砂的符纸。

    符纸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数次生死,"我在藏书阁找到的。"他将符纸轻轻按在李瑶掌心,"上面说,双生符能引动命契共鸣,前提是......"他喉结滚动,"前提是两人真心同命。"

    李瑶低头看那枚符。

    朱砂在她掌心烫出红痕,像极了汤家祠堂里她跪了整夜的青砖印。

    她忽然想起汤凛总说她是替身,可他藏在书房暗格里的,是她三年前随手画的灵植图谱;他说汤家联姻是交易,可每次她被汤老夫人刁难,他的剑总比她的辩解快半拍。

    "原来我们早就是双生。"她轻声笑,眼泪砸在符纸上,将"双生"二字晕成血花。

    汤凛的拇指抹过她眼角,沾了泪的指尖按在符纸上,朱砂突然活过来,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爬向后颈的命契残痕。

    命轮碎片发出轰鸣。

    李瑶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后颈涌入经脉,那不是痛,是被封印的力量在苏醒——她曾以为灵植亲和力是金手指,此刻才明白,是命轮在等她觉醒。

    碎片表面的星子开始崩塌,像被风吹散的萤火,最后一缕金光钻进她心口,留下个温热的小太阳。

    "不可能!"

    金袍男子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尖锐。

    李瑶抬头,看见他的身影从塔壁渗出,原本华贵的金袍此刻裂成碎片,露出下面爬满黑纹的躯体。

    他的鎏金瞳孔里翻涌着暴怒,"我用三世命数布的局,你竟......"

    "你布的是困人的局,"李瑶松开汤凛的手,摸了摸心口的温热,"可我们要的是破局的钥匙。"她转身看向汤凛,后者正用玄铁剑挑起块坠落的碎石——剑身上映着两人交缠的命契残痕,"对吧?"

    汤凛没说话,只是将玄铁剑插入地面。

    剑气破冰的脆响中,整座命塔开始倾斜。

    金袍男子的身影被裂缝撕成碎片,他最后看李瑶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你以为赢了?

    真正的命轮在......"

    "轰——"

    塔顶砸下的巨石将他的声音碾成齑粉。

    李瑶被汤凛拽进怀,玄铁剑的冰盾在头顶裂开蛛网纹。

    她听见虚空发出鲸鸣般的嗡响,脚下的地面像融化的糖,正将两人往下吸。

    汤凛的手臂越收越紧,她能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抓紧我。"

    "嗯。"李瑶将脸埋进他颈窝。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她发带纷飞。

    她想起命轮碎片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命轮逆转时,便是宿命终章"。

    此刻在这无尽坠落的虚空中,她忽然不那么怕了。

    因为汤凛的体温透过衣襟传来,因为他袖中还藏着没化完的桂花糖,因为他们后颈的命契残痕,此刻正贴着彼此的皮肤,跳着同一个节奏。

    下方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李瑶望着汤凛被风吹乱的额发,忽然笑了。

    她知道,等他们落地时,迎接的不会是金袍男子的局,而是属于他们的——新的开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