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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命律裂痕,真相倒影
    李瑶睫毛颤了三颤才彻底睁开眼。

    密室里跳动的烛火在她视网膜上投下模糊光斑,最先清晰的是鼻尖萦绕的气息——玄冰的冷冽裹着甜糕的暖香,混着淡淡血腥气,是汤凛道袍上特有的味道。

    她后颈被一只凉玉般的手托着,指腹在她后颈的命门穴上轻轻按压,一下又一下,像在给受惊的小兽顺毛。

    "醒了?"汤凛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冰蓝色瞳孔里的霜花早融成春水,"可还疼?"

    李瑶想摇头,却被额间突然窜起的热意烫得倒抽冷气。

    她抬手去摸,幽蓝光芒顺着指缝漏出来,在两人交握的手间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命纹。

    那光像活物般往汤凛腕间钻,正与他腕上那道命契碎片的纹路相触,竟发出清越的鸣响。

    "命印..."她盯着自己腕间新浮现的蓝绿纹路,喉间发紧,"它好像...要醒了。"

    汤凛的拇指立刻覆上她腕间纹路,凉丝丝的温度压着发烫的皮肤。

    他另一只手攥着她染血的衣袖,指节因用力泛白:"幻境里的锁链碎了,命律裂痕的反噬比我预想的更凶。"他低头时,额前碎发扫过她鼻尖,"方才你在幻境里浑身发抖,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神魂。"

    李瑶这才注意到他唇角的血痕——是方才她在幻境中无意识咬的?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血渍,汤凛突然低头含住她指尖,用舌尖卷走指腹的薄汗,冰山下藏着甜糕的狡黠:"现在知道心疼了?"

    可下一秒他便收敛笑意,冰瞳里浮起霜色。

    他松开她的手,指尖快速结出六重寒印,寒霜剑嗡鸣出鞘,剑身流转的冷光在密室四壁划出银色纹路。"神魂护阵。"他将剑插在两人中间的青石板上,"能挡三重神魂冲击。"

    李瑶看着他发间垂落的冰棱坠子微微晃动,突然抓住他欲收回去的手腕:"阿凛,我在幻境里..."她喉结动了动,命印的热度顺着血脉往识海钻,"看到了命律的真相。

    不是天定,是人为。

    有人在背后操控。"

    汤凛的动作顿住。

    他转身时,冰棱坠子撞出细碎的响,眼底翻涌的暗色像要吞了烛火:"谁?"

    "不知道。"李瑶从袖中取出命织草——这株被她用灵植亲和力驯服的仙草此刻蔫头耷脑,草叶蜷成一团,"但陆昭的意志残片还在根系里。"她指尖抚过草茎,淡青色灵力渗进去,"我需要再引一次。"

    "不行。"汤凛突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神魂才刚稳住。

    净魂露还没喝。"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摸出玉瓶,瓶身凝着白霜,"这是我从极北寒渊冰蚕那里求来的,能温养神魂。"

    李瑶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她抽回手,却不是去接玉瓶,而是将命织草按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你看这命织草。"草叶在灵力滋养下缓缓展开,"它本是命律的锁,现在却成了钥匙。

    若不顺着这根系摸上去,我们永远摆脱不了反噬。"

    汤凛的喉结滚动两下。

    他突然倾身,额头抵住她额头,冰棱坠子贴着她耳尖:"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他声音闷在两人之间,"若你出事..."

    "不会的。"李瑶伸手环住他腰,感受着他道袍下紧绷的肌肉,"你布置的护阵,加上净魂露,足够撑住。"她仰头吻了吻他唇角的血痕,"再说了——"她指尖点了点自己额间发烫的命印,"它现在和你的命契连在一起,要反噬也是一起反噬。"

    汤凛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冰瞳里只剩无奈。

    他将玉瓶塞进她手里:"先喝。"

    李瑶仰头饮尽净魂露,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像有只温软的手在揉她发涨的识海。

    她将空瓶还给汤凛,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便转身盘腿坐下,将命织草放在膝头。

    灵力如溪水般注入草茎。

    命织草的叶子先是颤抖,接着泛起幽蓝微光,根须在青石板上钻出细密的小孔,像在寻找什么。

    李瑶额间命印突然大亮,幽蓝光幕将两人笼罩,汤凛的手立刻按在她后心,玄冰灵力顺着命门穴涌进去,替她稳住翻涌的神魂。

    "来了。"李瑶轻声说。

    草叶间浮起一道虚影。

    不是之前幻境里空洞的陆昭,而是穿着青衫的青年,眉峰紧拧,眼底燃着怒火,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他的手指虚虚指着李瑶额间的命印,嘴唇开合:"他们...用命律..."

    虚影突然剧烈晃动,像被什么力量撕扯。

    李瑶能感觉到识海里传来刺痛,命织草的根须突然绷直,在石板上划出深痕。

    汤凛的掌心温度陡然升高,冰灵力化作暖流淌遍她全身,替她挡住那股撕扯力。

    陆昭的虚影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像锈了的剑:"他们称自己为..."

    话未说完,虚影便如泡沫般碎裂。

    命织草的叶子"啪"地合拢,草茎上渗出暗红汁液,像在流血。

    李瑶额间的命印也暗了下去,只剩一点幽蓝微光,却比之前更烫了。

    汤凛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密室里铺着狐裘的软榻上。

    他伸手按住她额间命印,冰灵力缓缓渗透进去:"先歇着。"他低头时,碎发扫过她睫毛,"不管背后是谁..."他冰瞳里寒光乍现,"我陪你撕了这命律。"

    李瑶望着他紧抿的唇角,突然抓住他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阿凛,你听。"

    两人的心跳声重叠着,混着命印若有若无的嗡鸣,像在应和某种即将破土的宿命。

    山门外的风突然灌进来,吹灭了几盏烛火,黑暗中,李瑶看见汤凛腕间的命契碎片泛起幽蓝,与她腕间的纹路交相辉映——那光里,似乎还藏着陆昭没说完的半句话。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李瑶盯着命织草上重新凝聚的虚影,喉间泛起腥甜——方才陆昭的话被撕扯中断时,她识海像被利刃划开了道口子。

    可这一次,虚影的轮廓竟比之前清晰三分,陆昭青衫上的血渍甚至能看出是剑伤,他的唇瓣开合间,沙哑的声音穿透了幻境与现实的隔阂:"他们称自己为'命尊',是一群掌控命碑千年之久的隐秘修士。"

    李瑶的指尖在软榻上攥出月牙印。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洛央的往生堂里,那面泛着幽光的命碑突然裂开细纹,洛央当时抱着碑座痛哭,说"命律要吃人了"。

    原来不是疯话。

    "他们利用命律控制修仙界秩序,将所有挑战者化作命碑的一部分。"陆昭抬起手,指尖穿透李瑶额间的命印,像在触碰某种无形的枷锁,"包括我。"

    汤凛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原本按在李瑶后心的手骤然收紧,玄冰灵力裹着滚烫的温度涌进她体内——是怕她承受不住这冲击。

    李瑶偏头看他,正撞进他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的暗色,像极了当初在极北寒渊看见的,冰层下翻涌的暗潮。

    "所以洛央......也是被他们操控的?"李瑶的声音发颤。

    洛央是汤家老夫人最器重的表亲,半年前突然性情大变,把汤家珍藏的灵植园烧了个干净,最后在雷劫中灰飞烟灭。

    当时所有人都说是她走火入魔,可李瑶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另一个被困住的人。

    陆昭的虚影点了点头,青衫袖口的血渍随着动作摇晃:"她是最早的一位命主,后来也被命尊所制,成为命律的容器。"他的目光转向汤凛,虚影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汤凛腕间的命契碎片,"你体内也有命契碎片,说明你早已被卷入这场棋局。"

    汤凛突然站起身。

    他腰间的寒霜剑嗡鸣出鞘,剑身的冷光割开了密室里的阴翳。

    李瑶能看见他后颈的青筋在跳动——这是他动了真怒的征兆。"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我从小到大,命契碎片从未有过异动。"

    "命尊的手段,比你想象的更隐蔽。"陆昭的虚影开始模糊,草茎上的暗红汁液渗出更多,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滋啦"的声响,"他们......"

    话音未落,命织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

    李瑶腕间的命印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她的血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识海深处涌来,要将她整个人拽进那片黑暗的幻境。

    她下意识去抓汤凛的手,却触到一片湿冷——他的掌心全是汗。

    "阿凛!"李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腕里。

    汤凛的冰瞳瞬间凝霜。

    他另一只手按在自己腕间的命契碎片上,玄冰灵力如潮水般翻涌而出,与命印的吸力激烈碰撞。

    密室四壁的神魂护阵被震得嗡嗡作响,几盏烛火"噗"地熄灭,黑暗中,李瑶看见他唇角溢出一缕血丝,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稳住。"汤凛咬着牙,额前碎发被灵力掀起,"我在。"

    两股力量在他们交握的手间撕扯。

    李瑶能感觉到命印的热度顺着手臂往上窜,像是要烧穿她的经脉;而汤凛的灵力却像一道冰墙,将那股吸力挡在识海之外。

    她突然想起方才两人重叠的心跳声,此刻竟与命印的嗡鸣诡异地同步起来,像是某种被唤醒的共鸣。

    "砰——"

    一声脆响,吸力突然减弱。

    命织草的叶子"唰"地合拢,草茎上的暗红汁液不再滴落,只余微弱的幽光。

    汤凛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软榻边缘才站稳,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李瑶急忙去扶他,却触到他后背湿透的道袍——原来他方才用了七分灵力镇压。

    "你怎么样?"她的手指颤抖着去擦他唇角的血,"反噬......"

    "无妨。"汤凛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布料传来,快得惊人,"倒是你,命印的热度降了些没有?"

    李瑶摸了摸额间,果然没了方才的灼烧感。

    她望着命织草蜷成一团的叶子,突然想起陆昭最后未说完的话。"命尊......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她低声道,"控制命律,把挑战者变成碑的一部分......难道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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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汤凛替她说出后半句。

    他低头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腕间的命契碎片与她的命印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两道纠缠的光链,"命律是天地规则的具象,谁掌控了它,就能掌控所有修士的生死、机缘、甚至大道。"

    李瑶的脊背发凉。

    她想起汤家老夫人总说"命数天定",想起宗门大比时裁判长老说"此子命数薄弱,不可筑基",想起洛央在雷劫中喊的"这不是我的命"......原来所谓的"天定",不过是几个隐秘修士的棋盘。

    "无论谁在幕后操控,我们都必须亲手终结这一切。"汤凛突然捏紧她的手,冰瞳里的寒意化作燎原之火,"我汤凛的命,从来不由别人写。"

    李瑶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她伸手抚过他发间的冰棱坠子,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好。

    我们一起撕了这命律。"

    话音刚落,命织草突然轻轻颤动。

    两人同时低头,只见草茎上的暗红汁液正缓缓汇聚成一个极小的符文,像某种封印的纹路。

    李瑶心中一动——这是命律残片暂时平静的征兆。

    "得把它封起来。"她抬头看向汤凛,"放在汤家密室最深处,用你的玄冰灵力镇着。

    等我们查清命尊的底细......"

    "我这就去布置。"汤凛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狐裘滑落也顾不得捡,"先回主屋养着,神魂护阵我再加三重。"他低头时,碎发扫过她鼻尖,声音轻得像叹息,"若再敢伤她......"

    后半句隐在密室穿堂风里。

    李瑶望着他紧抿的唇角,忽然想起幻境里那些锁链碎裂时的光芒。

    或许命律从来不是天定的牢笼,而是他们亲手斩断的枷锁。

    山门外的更鼓声突然响起,惊飞了几宿鸟。

    黑暗中,命织草的叶子缓缓展开一丝缝隙,那抹暗红符文在缝隙里若隐若现,像在等待某个破晓时分的到来。

    而命尊的真实目的,仍藏在更深处的迷雾里——他们究竟要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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