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研究中心小会议室里，秦牧坐在主位，郭若毅、陈久仁、苏青文、赵卫国四人分坐两侧，个个腰板挺直，神情专注。
“紧急任务。”
秦牧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按下了遥控器。
会议室前方的投影屏亮起，显示出加密标记和“绝密”字样。
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和病历资料快速闪过。
照片上，是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病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红润，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监护仪上的数字显示，心跳、血压、血氧……一切生命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
但他们的眼睛，却紧紧闭着，对外界的呼喊、拍打，甚至疼痛刺激，都毫无反应。
如同……睡着了，灵魂却被抽走了一般。
“T市，从昨天凌晨开始，陆续出现不明原因昏迷病例。”
秦牧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截至一小时前，已确认十七例，分散在不同区域，无明显流行病学关联。”
“当地医院动用了所有手段，血常规、生化全项、脑脊液检查、头颅CT、MRI……甚至毒物筛查，全部正常。”
“找不到病因。”
陈久仁猛地推了推眼镜，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生命体征平稳，意识丧失……这太反常了！”
他语速飞快，“符合某些神经毒素的特征，比如河豚毒素、肉毒杆菌毒素作用于神经突触的可能表现……
但常规毒物筛查是阴性！
难道是……新型的、未被收录的合成神经毒素？”
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试图从现代医学的庞大知识库中寻找答案。
苏青文秀眉紧蹙，补充道：“而且分散发病，不像传统疫情。
如果是毒素，传播途径是什么？
空气？水源？食物？都没有找到共同暴露史。
这不符合已知任何毒素的暴露模式。”
她习惯性地用笔轻轻点着桌面，“除非……这种毒素极其微量就能起效，或者……它的潜伏方式和作用机制，完全超出了我们目前的认知范畴。”
她的担忧更偏向于未知和潜在的扩散风险。
赵卫国看着那些病人资料，脸色最为难看。
他是肿瘤专家，见过太多生死，但眼前这种情况，让他感到了另一种寒意。
“最关键的是，查不出原因，就无法预警，无法预防！”
他声音沉重，“现在只有十七例，如果明天变成一百七，一千七呢？
恐慌会像野火一样蔓延！
到时候，就不是医疗问题，是社会稳定问题了！”
他想起了某些历史上因为未知疾病引发的社会动荡，脊背有些发凉。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投影仪散热风扇轻微的嗡嗡声。
现代医学的利器，在这诡异的病症面前，束手无策。
郭若毅虽然年轻，但经历了不少风浪，相对更显沉稳，他看向一直沉默的秦牧，轻声问道：“老师，您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秦牧身上。
秦牧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沉睡”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一份显示患者脑电图（EEG）的报告上。
那EEG波形，并非完全的平坦（脑死亡），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缓慢、被压抑的节律，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按”住了。
“不是普通的毒素。”
秦牧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们看他们的面色，并非中毒常见的青紫或苍白，反而隐隐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润’，像是被强行催发的气血。”
“再看这EEG，不是脑死亡，是‘禁锢’。”
他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弟子们，眼神锐利。
“根据传输过来的有限信息，尤其是这EEG和面色特征，其性阴寒粘滞，深伏于里，绝非中土常见毒物的路数。”
他顿了顿，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的判断。
“这感觉……似曾相识。”
“与我之前处理过的，钟家孙女所中的南洋‘咒蛊’，在属性层面上，有几分同源的气息。”
“咒蛊？！”陈久仁失声惊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个只在传说和影视剧里听过的词，从老师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苏青文也掩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赵卫国更是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南洋邪术？混合在现代都市的不明昏迷事件里？
这画风也太割裂了！
“老师，这……这太玄乎了吧？”陈久仁忍不住质疑，“有没有可能是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神经病毒，或者……”
秦牧抬手，打断了他。
“玄乎，是因为我们尚未理解其背后的科学原理。”
“但‘气’的层面和属性，不会骗人。”
“钟悦的病例，你们当时也觉得玄乎，但最终，银针和药物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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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众人。
“现在，不是纠结它叫什么名字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找到解决的办法。”
“立刻启动远程医疗支援协议。”
“我需要T市方面，尽快将昏迷患者的实时生理数据，尤其是模拟脉象数据，同步传输过来。”
“我要亲自‘看’一看，这藏在幕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远程脉诊！
这是要将古脉术，应用到一场真正的、大规模的公共卫生危机中！
“是！老师！”郭若毅第一个站起来，眼神坚定。
陈久仁、苏青文、赵卫国也立刻收敛了所有杂念，齐声应道：“是！”
怀疑归怀疑，但他们对老师的判断和能力，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通知下去。”秦牧下达指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古脉术研究中心，从此刻起，进入‘战时状态’。”
“所有非紧急研究项目暂缓。”
“成立T市不明昏迷事件应急小组，我任组长，若毅负责技术协调，久仁、青文负责数据分析与模型支持，卫国负责对外联络与资源调配。”
“各部门，无条件配合！”
一场与现代未知威胁，也与古老阴邪手段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会议结束，众人快步离开会议室，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秦牧独自留在会议室里，看着屏幕上那些沉睡的面孔，眼神冰冷。
南洋“咒蛊”的变种？
混合了现代技术？
无论是谁在幕后搞鬼，这一次，他都要把这阴沟里的老鼠，连根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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