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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立竿见影的打脸
    T市医院临时改造的隔离治疗室外,单向玻璃后面,挤满了人。

    李建明主任站在最前面,双手抱胸,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身后,是本地专家团的成员们,表情各异,但大多带着怀疑和审视。

    还有几位闻讯赶来的医院高层,同样眉头紧锁。

    远程会议系统保持着连接,研究中心那边的秦牧、郭若毅等人,以及指挥中心的赵卫国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治疗室内的景象。

    治疗室内,灯火通明。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严密防护服的老中医,正站在病床前。

    他是T市中医院的刘老亲自指定的,针灸功底最为扎实的副主任医师,姓王。

    病床上,躺着那位志愿者——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是之前昏迷者中情况最危重的一个,脑电图显示皮层活动几乎被压制到了极限。

    他就如同一尊毫无生气的蜡像。

    王医师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秦主任,我准备好了。”

    远程画面里,秦牧的声音平静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开始吧。”

    “先取水沟穴,位于人中沟的上三分之一与中三分之一交点处,向上斜刺,用雀啄泻法,以眼球湿润为度。”

    王医师依言而行,手持毫针,精准刺入。

    手法稳健。

    病床上的志愿者,毫无反应。

    玻璃窗外,李建明嘴角撇了撇,几乎要发出一声冷哼。

    就这?

    装神弄鬼!

    “继刺百会,位于头顶正中,向前平刺,行捻转泻法。”

    又一针落下。

    志愿者依旧沉寂。

    会议室里,有人开始低声交头接耳,怀疑的气氛更浓。

    “现在,十二井穴点刺放血。依次为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双手皆取,速刺疾出,挤血数滴。”

    王医师动作加快,银光闪动,在每个指尖的井穴上快速点刺,挤出少量暗红色的血液。

    这带着一丝原始和“血腥”的操作,让窗外一些西医专家皱紧了眉头。

    李建明更是微微摇头,眼神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这和他认知里的现代急救医学,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简直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最后,取内关、涌泉、足三里。内关直刺,涌泉向足跟方向斜刺,足三里直刺,得气后,内关、足三里行补法,涌泉行平补平泻法。”

    王医师全神贯注,按照秦牧的远程指令,一针一针,精准落穴,行针手法娴熟。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二十分钟。

    施针完毕。

    王医师退开一步,额头上已经见汗。

    病床上的志愿者,依旧安静地躺着。

    监护仪上,心率、血压、血氧……各项指标,没有任何明显变化。

    脑电图(EEG)的波形,也依旧是那令人绝望的、被压抑的缓慢节律。

    死寂。

    治疗室内外,都是一片死寂。

    李建明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甚至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

    他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画面——远程那边那位“秦主任”如何找借口搪塞,指挥中心如何收拾残局…

    他甚至连等会儿该如何“有理有据”地批评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都想好了措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挑战着人们的耐心和信心。

    就在李建明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

    异变陡生!

    “嘀——嘀嘀——!”

    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几声略显急促的提示音!

    不是生命体征的警报,而是……脑电图监测模块的异常波形提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到那个显示着EEG波形的副屏幕上!

    只见那原本几乎被压成一条直线的波形,突然开始出现了细微的、但确凿无疑的波动!

    像是一颗被巨石压住的种子,终于开始顽强地顶开缝隙,颤动起来!

    波形的幅度在缓慢增大,频率也开始出现不规则的变化!

    “这…这怎么可能?!”李建明猛地扑到玻璃前,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把脸贴上去。

    他身后的专家们也是一片哗然!

    “脑电活动增强了!”

    “快看!α波开始出现了!”

    “虽然还很杂乱,但确实有反应了!”

    远程会议室里,陈久仁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苏青文也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喜。

    赵卫国长长舒了一口气。

    郭若毅则依旧专注地看着屏幕,记录着变化。

    唯有秦牧,面色如常,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鼻饲‘辟秽涤髓汤’。”他平静地下达了下一步指令。

    治疗室内,王医师立刻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温度适宜的汤药,通过鼻饲管,缓缓注入患者胃中。

    药力,需要时间吸收,循行。

    接下来的等待,更加煎熬。

    但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纯粹的怀疑和绝望,而是混合了震惊、期待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紧张。

    李建明不再抱着胳膊,而是双手紧紧抓着窗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志愿者,盯着那不断变化的EEG波形。

    他的世界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四十分钟过去了。

    EEG的波形已经变得活跃了许多,虽然距离正常脑电还有差距,但那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已经明显减弱。

    就在这时。

    一直如同雕塑般的志愿者,放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非常细微的动作。

    但在全场高度集中的注视下,这个动作,无异于一道惊雷!

    “动了!他的手指动了!” 不知道是谁先失声喊了出来。

    治疗室内外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许多。

    李建明的瞳孔猛地收缩。

    紧接着,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志愿者的眼皮,开始轻微地、颤抖地……动了起来!

    一下,两下……

    仿佛挣扎着,要摆脱沉重的束缚,想要睁开!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远程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终于!

    在众人几乎要停止心跳的注视下,志愿者的眼皮,艰难地……抬起了一条缝隙!

    露出了其下茫然、浑浊,却真实存在的眼球!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干涩,却清晰可闻的——

    “呃……”

    一声模糊的呻吟!

    “醒了!他醒了!!”

    “天啊!真的醒了!”

    “奇迹!这简直是奇迹!”

    治疗室外惊呼声、不可置信的感叹声交织在一起!

    王医师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

    远程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陈久仁用力挥舞着拳头,苏青文喜极而泣,赵卫国更是直接对着麦克风连说了几个“好”字!

    而李建明主任。

    他僵立在单向玻璃前,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所有的质疑、嘲讽、不屑,此刻都化作了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病床上那个开始有了微弱反应,甚至试图转动眼球的志愿者。

    看着监护仪上那已经明显活跃起来的EEG波形。

    事实胜于雄辩。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他一直视为“巫医”、“玄学”的手段。

    那种建立在数十年现代医学知识体系上的优越感和权威,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听着身后同事们激动的议论和对秦牧团队的由衷赞叹。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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