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请仙帝三思
清和脸上浮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两颊羞红越发衬得她面容妩媚娇柔。天阙却抬手掩唇咳了两声,气息微弱,“臣在军中无牵无挂惯了,公主尊贵,在钟山难免委屈,请仙帝三思。”然后话头一转,“仙帝既觉杨久可用,留在仙帝宫也无妨。只是她若失了礼数,还望仙帝和诸位公主、殿下包涵。到底是臣不常在钟山,未能教好。”久央一听仙帝要把清和嫁给天阙,就知道不好。这家伙本来就把她当解药的同时,又利用她迷惑仙帝的眼,生怕仙帝给他赐婚。现在她不仅迷惑不了,还成了赐婚的源头,以他的作风,不果断把她扔走才怪了。所以,听到他说这话,久央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连气都懒得生了。她跟钟山本来就非亲非故的,怎么可能指望他拿自己的神生大事保她?但天阙这么直接地拒绝了赐婚,让本来惊喜的清和比原来更加不开心了,一双眼睛像着了火一样瞪着久央,片刻之后又捂着嘴跑了出去,凄楚绝望。久央更加预感到了她在仙帝宫的日子,会无比难熬。唉,冤孽啊。仙帝看着清和跑出去,倒很淡定,“初儿跟出去看看。”云初眸中闪着惊喜,偷偷瞟了久央一眼,低头温顺应着,“是。”说完落地无声地退出殿去。仙帝等她走了,才叹了一口气,对天阙道:“和儿这些年一心在你身上,孤只当你是因天启之事疏远她,如今看来,是真的没有心思。”天阙也不否认,只伸手把久央从身后拉过去,一本正经,“杨久虽然无名,但颇得臣之心意,还望仙帝看在烛阴龙族卫守仙庭的忠心上,莫要因此怪罪。”他还在拿久央当挡箭牌。不过看在他拿烛阴龙族保她平安的份上,久央决定不计较,于是微微恭手俯身,“龙君厚爱与仙帝赏识,杨久定当肝脑涂也难以为报。”天阙看她的眼神极为深情,“肝脑涂地就罢了,好好在仙帝宫服侍,就是你的福泽了。”说着又撑不住似的咳了两声。仙帝见状,皱起眉头,“你的伤势未愈,就不要车马劳顿地赶回去了,就在此好好养着吧。”天阙接过久央递过去的帕子,吃力点头,“多谢仙帝。”仙帝深深看了眼久央,起身,“去歇着吧,有什么事让钟录直接去见孤,你我情同父子,不要在乎虚礼。”说完把要起身相送的天阙扶坐下,对久央吩咐一句“好好照顾龙君”,就转身离开。外面起驾声音之后,久央立刻松开扶着天阙的手,往后退出他三步之外。天阙也没了刚刚的虚弱样,睨了她一眼,“在仙帝宫紫一更不敢动你,至于其他人,有你那点小聪明在,就要不了命。”久央没好气地扯了扯唇角,从袖子里摸出那条百合腰坠扔给他,“百花女君塞给我的,龙君下次再见我,说不定就只剩骨头渣了。”天阙从身上捡起来,看到上面刻的字,一百年不见一回地笑了,“短短几日,你这桃花开得不少。”久央见他这百花同绽一样耀眼的笑,气更大了,“等仙帝逼你娶清和公主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天阙把腰坠放到桌上,看向钟录,“回内殿。”一直装聋作哑的钟录立刻上前,扶架着他起身往内殿走。久央在身后想一脚踢死他!混蛋!在仙帝和公主面前装得要多关心她就有多关心,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他们一走,就拿她要命的事嘲笑她!两面三刀的东西!就是一条发红的臭泥鳅!天阙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骂声,在进内殿之前回头吩咐,“今日起,搬到此殿来,跟本君一起睡。”这次换久央眼睛喷火了,“你就见不得我睡床是吧?”天阙一点脸都不要地回她,“没错。”久央气得直翻白眼,深深后悔替他挡了异兽那一吼!竟然就因为他在凌霄殿帮她说了几句话,就忘了他有多么可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天色早就已经黑了,钟录把天阙扶回床上之后,就极为忠心地命人把久央在偏殿的铺盖带到了主殿。久央眼神如刀地看着忙上忙下搬东西的每一个仙仆,恨不得一刀刀把他们都劈了。钟山的仙仆脸皮都跟主子一样厚,对于她怨念的目光,全都视而不见。搬完东西,钟录还端来晚膳,对久央道:“仙君,龙君用膳就劳烦您伺候了。”伺候个鬼!钟录又道:“您往后就在仙帝宫了,龙君已吩咐我上下打点,您在此处不会有任何难处。”打点上下?一听这个,久央的气莫名就散了些。他没有抛下她就不管了啊?钟录趁胜追击,“您到底是钟山出来的,只要龙君还念着您,外面的人就不敢对您如何。但若您跟龙君为这些小事生分了,日后怎样就不好说了。”这话好像很有道理?久央定定看着这个平日不苟言笑,却总被她调/戏得脸红的老仙官。钟录见她动了容,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龙君只是嘴上逗逗您,让您睡主殿,不过是担心小人趁夜对您不利,这点您看不出来,我也少不得明说了。龙君因天启之事示人以冷,但骨子里最是细腻,您要是不信,可多留心看一看,想一想。”久央微微皱了皱眉。他要真能保她在仙帝宫无虞,被他嘴上欺负确实没什么。在钟山虽然嘴上欺人,倒真没做什么有伤大雅的事。那就相信钟录一回吧。久央这样一想,气终于消了些,才心里平衡地端起晚膳,往内殿走去。天阙正倚在床头握着一卷书,垂眸静读的样子仿佛散发着勾人的邪气,雅致高贵得不得了。听到久央进来,眸光抬起,从她脸上落到她手里的托盘上,声音含着受伤的微弱,少了分清寒多了分缠绵,“仙子的煮茶做饭的手艺本君倒有些舍不得,看来得多在此处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