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太不道义
有了治伤的借口,在钟山的这几天,久央每天吃饱喝足就待在龙君身边。端茶递水,捏肩捶背。偶尔再被拐骗一番。不过天阙还算有点良心,虽然偶尔无赖,但久央晚上该睡地铺还是得睡地铺,他从不越雷池半步。久央看到地铺的时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只想当个包治百病的药人,还没大度到当个药鼎。伺候了龙君三天之后,第四天久央刚刚睡醒,就听到钟录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禀报,仙帝宫的车来接她回去。自从上次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这仙官就再也不敢随便进出这间竹屋。虽然天阙命人在屋内安置地铺都是向钟录下指令。久央听到车已到了门口,在地铺上翻了个身,又大大伸了个懒腰,“龙君身体好些了,我就回去了。”天阙早已洗漱完毕,正坐在竹桌前喝茶,见她这副一点都不端庄的样子,淡淡道:“仙子这几日很是尽心,待天魔平定,本君便请仙帝把你赐还钟山。”久央不甚在意,“我见过了师傅,他已经放弃了让我嫁给真君。所以现在在哪都是一样,龙君也不用太费心。”天阙放下茶杯,走到地铺边缘,坐到久央身边,俯视着她这三天以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紫一跟你说什么了?”久央把伸懒腰滑下的被子重新拉上来,盖住只穿着中衣的身子,半真半假地回答:“说他救了我的命,又把我养了这么大,我却一声不吭跑出来跟了龙君,太不道义。”天阙看着她明澈的眼睛,微微眯眸。久央敏锐地嗅到了他不悦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别过脑袋,躲开他的视线,“车在等我,我要换衣服了。”天阙却没有离开回避,反而整个身子罩下来,双手撑在她耳边,龙息拂过鬓发,“仙子身上,本君哪里没看过?怕甚?”他又提这茬!久央眼里瞬间燃出火苗,恨不得烧死他,“龙君偷看仙子身子,还很自豪?”天阙冰凉的指尖扒开她盖过脖子的被子,从她细嫩的肌肤上滑过,“仙子是本君的人,满仙庭谁人不知?即便是看,也是天经地义,何来偷看一说?”久央眸光一缩,不好,他要得寸进尺!连忙死死按住身上的被子,警告,“你,你要是胡来,我以后再也不来给你当伤药了!”天阙扶住她的脸,上瘾似的摩挲,“仙子乃紫宸殿所养,报答也在情理之中,但拿什么报答,怎么报答,在行动之前,都最好想清楚是否值得。”他的手没再妄为,久央稍微安定一点,听到他的诫告,无害一笑,“龙君放心,报师恩是久央自己的事情,我不会从龙君身上下手,也绝对不会拖累钟山一分一毫。”天阙放在她脸上的手指微微一顿,但是她这抹笑仿佛带着丝凄艳,美的令人心惊,“你答应了紫一什么?”久央手推上他胸膛,眨了眨眼睛,“一些不足一提的小事,龙君不过问也罢。”说着受伤微微用力,再次催促他,“仙帝宫等着找我麻烦的人太多了,回去晚了可就被抓住把柄了。”天阙盯着她眼睛看了一会儿,到底起身放开了她。久央躺在地上,看着他出门,长睫微微颤了一下。***到达仙帝宫,久央一下车就看到了云初在门口等着。云初今日穿着嫩绿的仙裳,越发衬得她清妍优雅,与晚春的仙帝宫风光十分相衬。久央从车上下来,冲她微微一拜,“回钟山之事,杨久谢过公主费心。”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只雕着杏花纹路的白玉盒递给云初,“这是龙君对公主真魂珠的回礼,公主看看可还喜欢?”云初脸上瞬时划过惊喜,手上却不疾不徐地接过玉盒,嗔怪道:“阿久回去了三天,就没有想本宫一点点?怎么只有阙哥哥的回礼,你的倒没了?”久央赔笑道:“公主恕罪。杨久虽然出自钟山,但如今乃仙帝宫的琴师,此行更是奉仙帝之命去探望龙君,岂敢擅自取钟山之物当做给公主的礼物?公主若不嫌弃,杨久这就回赤华殿亲手为您赶制。”云初噗嗤一声笑了,“看你急的,本宫有那么刁钻么?阙哥哥以前从不送我们东西,你能给本宫磨回一份回礼,已经是最大的礼了。”啊?久央唇角的笑一凝。对啊,那条龙从来不按礼法行事,怎么可能给谁回礼?何况她从来没见他动过别人送给他的礼。所以她花了一天时间从钟山翻出来的那块水光石,是多此一举了?云初拉着久央往赤华殿走,边走边打量着久央说是天阙给她的玉盒,问:“阿久知道里面是什么么?”久央忙装作不干己事,“龙君给公主的东西,杨久怎敢多问?”云初笑着睨她,“说的好像你跟阙哥哥不熟似的。说,这三天跟阙哥哥在一起,都做什么了?”久央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被龙君传染坏了,听了这似询问似打趣的话,本该立刻顾左右而言他含糊过去的,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竹榻之上,晚霞之下的婉转迷乱。这不是好兆头啊。久央的走神无疑引起了云初的怀疑,“阿久,什么事值得这么回味啊?你今天可一直在出神。”久央连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袋里赶走,“公主说笑了,杨久只是见到龙君伤势难愈之态,想着如何向仙帝禀报而已。”云初一听天阙伤还没好,取笑之色立刻收了起来,“怎么?阙哥哥的伤还很严重么?”久央安慰道:“龙君向来硬朗,此次杨久所见虽然消瘦许多,但也好了十之五六,应该不需多久就痊愈了。”“十之五六?”云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快跟我走,去跟仙父说说,不要让阙哥哥去打天魔了。”云初说着就拉着往瑶池走,像是晚一点天阙就会被强拖下界跟天魔交战。她如此急切,也让久央想起了三天前筱诺去钟山宣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