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七十六章 谁说的
    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而眸子的主人正斜倚在身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见久央醒来,天阙勾出一抹醉人心扉的温柔,“做噩梦了?”他的手跟往常一样冰凉,气息也冷冽如旧,只是唇边那抹笑让久央仍觉得深处梦中。见她不说话,天阙把她的身子往怀里拥了拥,低声道:“没事了,有我在。”他这么温柔,更让久央觉得在做梦,上个梦冷漠至极,这个梦就温柔似水,两相对比,刚好调和。久央趁梦依偎在他怀里,缓解上个梦里受到的惊吓。她不是鬼,她还活着,只是元神重伤而已,所以天阙要每晚打晕她替她疗伤。如果都变成鬼了,怎么还会有感觉,会做梦呢?天阙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久央更往上贴了帖,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天阙看到她的动作,眸色沉了沉,“这不是梦。”骗人,不是梦他才没有这么平易近人。久央不相信他。天阙叹息一声,把她搂得更紧,用被子把她包得更严实一些,“再睡会儿,我在这儿守着,不会有事的。”久央这才抬眸仔细看他。他从在仙庭被那头超脱三界的异兽伤了之后,就一直显得消瘦,在魔林被吸噬了龙气后更显出了单薄,一张引得满天女仙神魂颠倒的脸,总是带着微微的苍白,却更如久存的美酒般让人不可自拔地被吸引。他总是欺负她,才让久央不敢多看他,鲜少能像这样安安静静地任她认认真真地观察。久央大着胆子抬手去摸他的脸。那如玉般的肌肤,摸上去应该很是光滑细腻吧。但她的手刚伸过去,天阙就往后避了避,“别闹。”他一开口久央就吓得又缩回去,这句有他平时的风范了,冷幽幽的吓人。看来她不是做梦?久央皱了皱眉头,却被天阙把手拉过去攥在手心里,“刚才做什么梦了?吓得连醒着做梦都分不清了?”他的手掌宽大,手上有常年执握兵器磨出的茧子,摩挲在久央连刀都拿不动的细嫩手上,带着些粗糙的疼。梦好像是不会疼的?久央疑虑地看着四周,但跟刚才那个梦里看到的房间一模一样,也跟平常一模一样,实在不好分辨。天阙身上清冽的香味就近钻进她鼻息里,久央狐疑地重新盯着天阙,“清和公主不是来了?你不陪她?”天阙把玩着她纤长细腻的手,漫不经心,“本君没时间。”久央看了看他搭在屏风上的长袍,又瞥了眼他身上的中衣,“那钟录拿来的那些奏折呢?”天阙把她的手送进被窝里,在她眉心亲了一口,“本君伤重,养伤第一。”被他这么一亲,久央彻底醒了,做梦可不会有这么真实的被电击似的颤栗感。久央一骨碌从他怀里滚出去,用被子蒙住半边脸,“你不是不爱睡觉么?”天阙把她捞回去,气定神闲,“谁说的?”“……”久央的鼻子挤在他胸口,答不上来。不爱睡觉确实是她自己做出的判断,但他确实是每天卯正起身亥正回房嘛,偶尔白天回来,也不过是捉弄她一番就走的。天阙按着她的脑袋,低沉道:“不睡就跟我说说刚才都梦到了什么。”他还对她的梦念念不忘。久央没好气地斜他,“你不是会读心术么?想知道不会自己施法?”这三个月她想什么他都能立刻知道,这会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天阙身上清凉的仙气让久央安心,所以被他按在身上久央也不闪躲挣扎,只乖乖躺着。反正在钟山的时候就一起睡过,又共同睡了将近一年,这时候再计较也没意思。天阙闭上眼睛,“都说了本君伤势颇重,这么重的伤怎么能随意用法术?”久央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想再理他。刚才梦里受了那么大惊吓,她得再睡会儿补回来。可刚闭上眼睛,房门就被“嘭”的一声推开!久央吓了一跳。谁?在这隔无人烟的山谷,又是在烛阴龙君的地方,谁这么大胆敢这么对他卧房的门?但随即久央就知道了,是清和,这股仙气久央熟悉着呢。她怎么闯到卧房来了?屏风遮挡着大床,床上又垂着低调厚重的帘子,所以久央看不到清和的神情,但不用想都知道被清和看到她和天阙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还相互依偎着,清和一定会大发雷霆。不管刚刚是不是梦,这公主被天阙的爱搭不理伤过心是不争的事实。久央着急地往被窝里缩,用眼神催促天阙阻止清和过来。天阙眼睛里冷光一闪,用被子轻轻遮住久央的头,冷声传出去,“公主所欲为何?”清和的脚步声从门口越来越近地传来,久央屏住呼吸,心砰砰跳个不停。云初能为了天阙故意把她丢给天魔,清和说不定能为了天阙直接一掌劈了她。天阙的质问并没有让清和停下来,帝族醇正的仙气侵袭而来,“桃花林里有一只耳环,阙哥哥这里有女人是不是?”耳环?久央大惊失色,连忙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耳朵。她睡觉之前是发现耳环丢了一只,没想到丢在了桃花林里,还被清和捡到了!这下完蛋了!久央紧张地抓住天阙的衣服。天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坦然承认,“就算有女人,公主就可以擅闯本君卧房?”清和声音里满是凄楚痛苦,“在你眼里,我不如杨久一个男人,更不如一个凡间女子是么?”天阙从床上起身,久央蒙着被子也察觉到一股料峭寒意,连忙缩到床角,听到天阙铁石心肠般的回答,“公主非要这样以为,本君自然不会反驳。”清和的声音变得尖锐,听了就让人心疼,“三千多年的情谊,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我刚才已经说了,公主是君我是臣,君臣之情烛阴龙族世世代代不敢轻视,除此之外,绝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