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缝中渗出的紫色雾气越来越浓，像细丝一样缠上陈默的鞋底。他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这是原质共鸣的导流痕迹。没时间犹豫了。

    他一把将骨龙刺插进裂缝深处，断裂的骨骼传来剧痛，但他没松手。能量顺着骨刺倒流回平台节点，炮口处旋转的黑洞微微一顿，光流出现波动。

    十秒。

    足够了。

    他猛地扯开卫衣，胸口露出一道暗金色符咒。那是武当遗老临终前刻下的阵纹，此刻正随着玉佩的余温缓缓发亮。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咒上。

    “以血为引，借阵止崩！”

    符咒瞬间燃烧，化作半圆形光幕横在两人前方。空间扭曲带来的撕扯力被挡住一部分，但光幕边缘已经开始龟裂。

    苏红袖撑着唐刀站起，右腿还能动，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把刀插进地面，双手迅速结印，体内残存的龙气被强行调动。

    九头龙影虚像在她身前浮现，不完整，摇晃不定，却带着一股排斥之力，将靠近的空间裂痕推开些许。

    远处，镜界通道剧烈震颤，数据流不断凝聚又崩解。终于，一个身影从深处走出。

    白袍无尘，单片镜嵌在左眼眶，镜后电子眼闪烁着血色倒计时。他的左手握着一柄漆黑炮体，银纹缠绕，炮管内是不断旋转的紫黑色漩涡。

    原质炮。

    陈默瞳孔收缩，机械义眼自动弹出警告：【检测到序列6级原质反应，危险等级：灭域】。

    那人站在通道出口，声音平稳，像在读实验报告：“你们看到了规则，却不懂掌控它的资格。”

    炮口对准他们，开始充能。

    周围三米内的空气变得粘稠，光线弯曲，时间像是被人拉长。苏红袖试图再往前一步，却被扭曲场狠狠弹回，右肩鳞片崩裂，血顺着锁骨流下。

    陈默喘着气，把最后一丝血月共鸣注入骨龙刺。它悬浮起来，尖端直指原质炮核心。

    系统提示响起：“‘骨龙刺’进入超载预警，持续5秒后结构崩解。”

    他盯着那道越来越亮的炮口，嘴角扯了一下：“够了。”

    就在这一刻，原质炮发射。

    紫黑色光束撕裂空间，所经之处连光都被吞噬。光幕瞬间破碎，龙影哀鸣溃散，骨龙刺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

    千钧一发之际，陈默右眼银白齿轮光纹暴涨。

    “镜返！”

    生命值急速下降，但他硬生生将炮击轨迹偏移七度角。

    能量束擦过平台边缘，击中远处一座悬浮山体。整座山连同基座一起汽化，没有爆炸声，也没有残渣，就像从未存在过。

    冲击波掀翻碎石，热浪扑面而来。陈默跪倒在地，左臂骨龙刺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裂痕从根部蔓延至顶端。

    苏红袖也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肩胛骨，那里龙纹正在溢血。她抬头看向通道出口。

    陈诡站在原地，白袍未损，单片镜映出两人狼狈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原质炮，轻声说：“第43次实验，进入终段。”

    话音落下，炮管再次开始充能。

    陈默撑着地面站起来，嘴里有铁锈味。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只是试探，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他摸了摸胸口，符咒已经烧尽，只留下焦黑痕迹。玉佩贴在皮肤上，还在发烫。

    苏红袖拔出唐刀，刀身嗡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低声道：“它想让我们死在这里。”

    “不是想。”陈默抹掉嘴角的血，“是在测试我们能撑多久。”

    他看向自己的骨龙刺，裂纹太深，随时会断。但他不能换。

    这是唯一的锁定装置。

    “等下一发。”他说，“我会让它打偏更多。”

    “你只剩一次‘镜返’。”苏红袖提醒。

    “我知道。”

    远处，原质炮的充能速度加快，炮口漩涡由紫黑转为深灰，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仿佛被抽空。

    空间塌陷效应再度展开，比之前更强。

    苏红袖咬牙，再次催动龙气。这一次，她不再结印，而是用刀尖划开手掌，鲜血滴落在地。

    龙纹猛然亮起，青色鳞片从肩胛骨蔓延至整条手臂。她的发带崩裂，龙角重新生长，穿透发髻。

    “我还能撑一次。”她说。

    陈默没回应。他的注意力全在骨龙刺上。超载提示还在闪烁，五秒倒计时重新开始。

    第一秒，炮口光流稳定。

    第二秒，空间扭曲范围扩大到五米。

    第三秒，苏红袖的龙影再度成型，比之前更清晰。

    第四秒，陈默右眼齿轮光纹悄然浮现，准备迎接下一次“镜返”。

    第五秒——

    骨龙刺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裂痕贯穿整根刺体。

    就在炮击即将释放的瞬间，陈默猛地将它掷出。

    不是攻击，而是作为诱饵。

    骨龙刺飞向空中，仍带着锁定信号。原质炮的瞄准点微微偏移，锁定那道残影。

    真正的杀机，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延迟里。

    陈默扑向苏红袖，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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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击轰然落下。

    这一次，偏移角度超过十五度。

    能量束斜切平台，从他们头顶掠过，击中后方镜界通道入口。整个通道剧烈震荡，边缘开始崩解，数据流如断线般四散飘落。

    烟尘中，陈默趴在地上，耳朵嗡鸣。他慢慢抬起头，看到原质炮正在回收能量，下一轮充能尚未开始。

    机会。

    他伸手去抓苏红袖的手腕：“你能站起来吗？”

    她点头，手指紧紧握住唐刀。

    两人艰难起身，背靠背站立。前方，陈诡依旧站在残存的通道口，白袍染了点灰，但神情未变。

    他抬起手，轻轻擦拭单片镜。

    “误差超出预期。”他说，“但仍在可控范围内。”

    然后他再次举起原质炮。

    这一次，炮口不再是单一光束，而是分裂成三道独立的发射轴。

    【三重锁定启动】

    机械义眼跳出新提示。

    陈默呼吸一滞。

    这不是攻击，是歼灭程序。

    苏红袖的龙影刚凝聚一半，就被三道锁定光束刺穿，瞬间溃散。她闷哼一声，喉咙泛甜。

    陈默想启动“镜返”，却发现冷却还没结束。

    三道紫黑光束同时充能，空气中响起低频震动，像是某种终结的前奏。

    苏红袖忽然转身，把唐刀塞进陈默手里。

    “拿着。”

    他愣住：“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而是双手合拢，放在胸前，闭上眼睛。

    龙纹从肩胛骨疯狂蔓延，鳞片覆盖脖颈、脸颊，龙角完全破开发髻，直指天空。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金光，而是炽白。

    “你在做什么！”陈默吼道。

    她睁开眼，瞳孔已变成竖瞳：“镇魔八式……最后一步，我以前不敢练。”

    “那是禁招！会耗尽血脉！”

    “但现在，”她低声说，“我不怕了。”

    她抬起手，指向天空。

    “来吧。”

    就在这一刻，原质炮的三道光束同时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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