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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最初之地
    冷风如刀割般刮过林晚的脸颊。她和林晓蹲在音乐厅后巷的阴影处,喘息未定。身后的地下通道里,枪声和喊叫声已经停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们必须回去找江离。"林晚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林晓一把拉住。

    "不行!"林晓的力道大得惊人,"如果是陷阱呢?如果他们已经抓住江离哥,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林晚望向妹妹,在那双总是温柔似水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的决绝。月光下,林晓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像是突然长大了十岁。

    "我们不能丢下他。"林晚的声音嘶哑,"他为了救我们..."

    "所以我们要对得起他的牺牲。"林晓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从保险箱取出的钥匙和纸条,"先解开这个谜题。如果真如妈妈所说,这是'终极名单'的线索,那它可能是我们救江离哥的唯一筹码。"

    林晚深吸一口气,理智告诉她林晓是对的,但心脏却像被撕成了两半。江离可能受伤了,可能正被陈明的人拷问...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看向那张纸条:

    「当夜莺不再歌唱,真相将在最初之地等待。」

    "最初之地..."林晚喃喃重复,"妈妈指的是什么?"

    林晓已经拿出手机,快速搜索着什么:"爸爸的笔记里提过这个概念。犯罪者往往会回到最初的犯罪现场,受害者也会下意识寻求最初的安全之所..."

    "老家!"林晚突然明白过来,"我们小时候住的那栋红砖房子!在妈妈'出事'前一年才搬出来。"

    林晓点头:"那里现在空置着。爸爸一直没卖掉它,说是留着等升值..."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也意识到这可能是父亲的借口。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立刻警觉起来。林晓拉着林晚躲进更深的阴影中,直到几辆警车呼啸着驶过。

    "我们得离开这片区域。"林晓低声说,"我知道一个废弃游乐场,可以暂时藏身,离老宅也不远。"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音乐厅地下通道的出口,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江离,坚持住,她在心中默念,我们会回来救你的。

    她们沿着小巷潜行,避开主要街道的监控摄像头。林晓似乎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带着林晚穿过各种隐蔽的捷径。二十分钟后,一座荒废的小型游乐场出现在眼前,锈蚀的摩天轮在月光下如同巨人的骨架。

    "小时候爸爸常带我们来这里。"林晓翻过破损的围栏,"后来开发商跑路了,就一直废弃着。"

    她们躲进旋转木马的操控室,空间狭小但足以遮风避雨。林晓从背包里拿出水和压缩饼干——显然父亲的训练也包括了生存技能。

    林晚再次研究那张纸条和钥匙:"'夜莺不再歌唱'...这肯定是指周阿姨。如果她已经..."

    "不。"林晓摇头,"妈妈写这封信时周阿姨还活着。我觉得这是指时间——当《夜莺之歌》不演出的时候。"

    林晚眼前一亮:"音乐厅的演出时间表!周一到周三没有《夜莺之歌》的演出!"

    "所以'夜莺不再歌唱'可能指周一至周三这几天。"林晓接上她的思路,"而'最初之地'就是我们的老房子。"

    "但钥匙是开什么的?"林晚打量着那把古老的小钥匙,"老房子里没有这种锁。"

    林晓沉思片刻:"妈妈以前有一架立式钢琴,记得吗?她总爱弹肖邦的《夜曲》。"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她肩头,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香...那是林晚最珍贵的童年画面之一。

    "你是说钥匙和钢琴有关?"

    "钢琴内部通常有个小空间,用来放调音工具。"林晓解释道,"我猜妈妈可能在那里藏了东西。"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林晚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天亮后去老房子。"她决定道,"现在太危险了,'暗河'的人肯定在全城搜捕我们。"

    林晓点点头,从背包深处拿出一个小装置:"爸爸给的信号干扰器,可以防止被追踪。"

    林晚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林晓,爸爸到底训练了你多久?你似乎...对这一切太熟悉了。"

    林晓的动作顿了一下,月光下她的表情变得复杂:"从我十六岁开始。起初只是些简单的密码学和反跟踪技巧,后来..."她深吸一口气,"后来妈妈'出事'后,训练变得系统而严格。爸爸说必须有人能在紧急情况下保护你。"

    "保护...我?"林晚感到一阵眩晕,"我一直以为是我在保护你。"

    "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林晓轻声说,"你的犯罪心理学专长、你的公众形象、你在警局的顾问身份...这些都是爸爸计划的一部分。但他知道一旦深入调查'暗河',你会成为明显目标。所以他需要我成为你的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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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的思绪一片混乱。父亲和林晓背着她策划了这么久,而她竟然毫无察觉。她应该感到被背叛,但此刻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父亲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所以提前做好了所有安排。

    "姐,别多想。"林晓握住她的手,"爸爸爱你,所以才不想让你卷入危险。只是...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林晚勉强点头,突然注意到林晓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以前从未见过。"这是..."

    林晓迅速拉下袖子:"训练时的小意外。睡会儿吧,天亮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晚知道妹妹在回避,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脑海中不断闪回今天的种种画面:音乐厅的陷阱、江离的枪声、母亲还活着的证据...还有那把神秘的小钥匙。

    天色微亮时,她们离开了游乐场。清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有晨跑者经过。两人伪装成早起的学生,搭乘第一班公交车前往城北的老社区。

    随着熟悉的街景逐渐映入眼帘,林晚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五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再没回过这个街区。每一栋建筑、每一棵树都承载着太多回忆。

    公交车在距离老宅两个街区的地方停下。她们步行前进,警惕地观察四周。老宅所在的街道安静得出奇,大多数房子都空置着,等待拆迁。

    "就是那里。"林晓指向前方一栋红砖二层小楼,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林晚的喉咙发紧。那扇蓝色的前门,曾经被母亲亲手刷成天蓝色,说是为了"让家看起来像晴空"。如今油漆剥落,显得破败不堪。

    "后门更安全。"林晓带路绕到院子后面。栅栏门上的锁已经锈死,她们直接从破损处钻了进去。

    后院杂草丛生,曾经母亲精心照料的花园如今只剩几株顽强的野玫瑰。林晚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小凉亭上——那是父亲为母亲建的生日礼物,她总爱在那里弹钢琴。

    "钢琴还在吗?"林晚小声问。

    林晓点头:"爸爸不让动房子里的任何东西。"

    后门的锁对林晓来说不是问题。几分钟后,她们已经站在了昏暗的客厅里。灰尘在晨光中飞舞,家具上蒙着白布,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

    林晚掀开钢琴上的防尘布,黑漆表面已经失去光泽,但整体完好。她轻轻掀起琴盖,象牙琴键微微泛黄,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主人的手指。

    "调音工具盒在这里。"林晓指着钢琴下方的面板,找到隐藏的按钮。面板滑开,露出一个小空间——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林晓皱眉,伸手进去摸索,"等等,底部有机关。"

    随着一声轻响,钢琴内部的一个暗格打开了。林晓小心地取出一个小铁盒,正是那把钥匙的尺寸。

    林晚的手颤抖着插入钥匙,转动。盒子里只有一张老式微型磁带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母亲站在一个陌生花园里,身边是一个模糊的人影——只能看出是个高个子男性,面部被故意遮住了。

    "这是..."林晓翻过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瑞士 圣莫里茨 2021年6月」

    "去年夏天?"林晚震惊道,"那时妈妈已经'去世'四年了!"

    "而且她在瑞士..."林晓若有所思,"姐,记得爸爸去年六月突然去瑞士参加的那个'学术会议'吗?"

    林晚当然记得。父亲很少出国,那次却去了整整两周。回来后情绪异常,总是一个人关在书房...

    她们把注意力转向那盘磁带。老宅里已经没有能播放这种老式磁带的设备了。

    "地下室。"林晓突然说,"爸爸的老录音机应该还在那里。"

    地下室的门被一堆杂物挡住了。她们合力清理出一条路,顺着狭窄的楼梯下去。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林晚打开手机照明,找到了那个老式立体声系统。

    录音机还能工作。插入磁带后,先是几秒沙沙声,然后母亲熟悉的声音响起:

    「晚晚,晓晓,如果你们听到这个,说明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我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无法回国。你们父亲知道如何联系我...」

    磁带里的内容与信箱里的信大致相同,但多了一个关键细节:

    「...名单和证据我已经交给了'夜莺'。记住,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去我们第一次听《夜莺之歌》的地方找最后的答案。3174号储物柜的密码是你们姐妹生日的组合...」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沙沙声。

    "第一次听《夜莺之歌》的地方?"林晚困惑地重复。

    林晓却眼前一亮:"城市音乐厅的贵宾包厢!记得吗?我们六岁那年,妈妈带我们去听周阿姨的独唱会,那是我们第一次听那首曲子!"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林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包厢,母亲穿着淡紫色连衣裙,她和林晓挤在栏杆旁,看着舞台上如女神般闪耀的周阿姨...

    "但音乐厅现在太危险了。"林晚说,"陈明的人肯定还在那里守着。"

    林晓已经站起身:"不一定。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去过了,可能撤走了大部分人手。而且贵宾包厢区域平时是封闭的,不会有太多监控。"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两人瞬间僵住。林晓迅速关掉录音机,示意林晚躲到一个旧衣柜后面。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不止一个人,正谨慎地搜索每个房间。

    "确定她们进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问。

    "前门的传感器被触发了。"另一个声音回答,"分头搜。"

    林晚的心跳如鼓。她们被跟踪了!但怎么可能?她们明明用了信号干扰器...

    林晓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指向地下室角落的一个小窗户——那是唯一的逃生出口。窗户很小,但她们应该能挤出去。

    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没有时间犹豫了。林晓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下,推开窗户。林晚紧随其后,先将背包塞出去,然后艰难地爬出狭窄的空间。

    她们刚刚滚落到外面的草丛中,地下室的门就被踹开了。林晚最后瞥见的是一个穿战术靴的男人身影。

    "走!"林晓拉着她翻过后院栅栏,冲进邻居家的院子。一连穿过几个后院,她们终于来到一条小巷,暂时甩掉了追兵。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林晚喘息着问。

    林晓检查了一下背包,脸色突变:"干扰器不见了...一定是掉在音乐厅的混乱中。"她自责地握紧拳头,"我的错,我应该检查清楚的。"

    "不是你的错。"林晚安慰她,同时思索着下一步,"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拿到3174号储物柜里的东西,但音乐厅..."

    "分头行动。"林晓突然说,"我去引开他们,你去音乐厅。"

    "不行!"林晚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姐,这是唯一的办法。"林晓的眼神坚定得可怕,"我有爸爸教的技巧,知道怎么甩掉他们。而你...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知道怎么在监控下隐藏行踪。"

    林晚想反对,但理智告诉她林晓是对的。她紧紧抱住妹妹:"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林晓回抱她,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装置,"爸爸的备用干扰器。音乐厅见。"

    她转身跑向巷子另一端,很快消失在拐角处。林晚深吸一口气,将磁带和照片藏进内衣暗袋,朝相反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江离下落不明,林晓独自引开追兵,而她必须独自前往陷阱重重的音乐厅...但母亲留下的线索就在那里,可能是揭开一切谜团的最后钥匙。

    转过街角时,林晚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钢琴旋律从路边一家咖啡馆飘出——肖邦的《夜曲》,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

    音乐如同一条无形的线,将她与过去紧紧相连。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林晓和江离...也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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