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原本因方才电话而凝结起的寒冰，在见到床上的人时便悄然融化，他几步上前坐在她身边，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薄唇抿了抿。

    俯身在她光滑的肩头落下一吻，小姑娘的脸嗖的白了，眼眶里凝结了晶莹的水珠。

    “我、你，衍哥，我们不该这样的。”她的声线不稳，带着恐慌和惧意。

    霍衍不喜欢她的苍白，那张脸上就该如昨夜一样红润，他凑近吻去她滚落在下颚的泪珠，轻声安慰。

    “先去洗漱，吃点东西再说。”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许尽欢僵着身子，但前一晚的放纵让她这会双腿酸软无力，只能倚靠着霍衍站稳身子，等她洗漱完才发现已经是次日11点多了。

    换上了烘洗干净的衬衫，她指尖不稳得重新系好蝴蝶结，幸好蝴蝶结刚好能盖住她锁骨以下的痕迹，否则她还怎么见得了人。

    匆忙走出洗漱室，她就想离开，下午两点半要参加学校大礼堂的选拔会。

    霍衍挡在她身前，皱眉，“这么急做什么，累就请一天假。”

    “我，我两点半有个选拔比赛，很重要。”

    “我送你去，时间很充裕，先吃东西。”

    “可我还要回公寓拿画材。”

    霍衍见劝不了，只能从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和果汁，拿上车钥匙，走到小姑娘边上。

    “走吧，你在车里吃。”

    时间紧张，没有再拒绝他的安排，许尽欢跟在他身后，坐在副驾驶。

    肚子很扁，昨夜体力消耗得厉害，这会儿她真是有点饿了，小口小口吞咽着食物。

    霍衍看着她安静乖巧的样子，心间发软，“身上还难受吗？”

    “……”

    许尽欢倒是没想到开过荤的男人，说话都直白了起来。

    不由感受了下，身下还有着摩擦过久的痛意，但记忆中隐约有男人给她涂药的记忆。

    她垂着眸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发颤，“呃，还好。”

    霍衍嗯了一声，专注开车，没再打扰她进食。

    抵达公寓后，霍衍等在楼下，许尽欢自行上楼取东西。

    不远一直停在角落的一辆车突然下来了人，范昀也没想到，霍衍会亲自送许尽欢回来。

    昨夜他处理好店里的事，就驱车来到了公寓楼下，给许尽欢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按门铃也没有反应，他便猜测霍衍许是带她去了霍家。

    本以为要到晚上许尽欢醒来才会回家，没想到这么早她就清醒了，还是霍衍亲自送回来的，范昀不由得心中发沉。

    上前走到霍衍的车前，对着男人打招呼。

    “霍哥，劳烦你亲自送欢欢回来了。”

    下意识感受到威胁的范昀，隐约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霍衍的面上冷峻，黑眸深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冷嗤了一下，掏出一根烟点燃，呼出的烟雾把他眼中的戾气掩去了大半。

    “她昨晚喝的酒里加了东西，这事你知道吗？”

    范昀心跳一乱，做出惊讶愤怒的表情，“什么，酒里有什么？欢欢怎么样了？”

    伪装得很好，但霍衍的眉眼中暗色更重了，范昀的吃惊和愤怒流于表面，要是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孩为自己出头被下了药，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担忧，继而才是质疑和震怒。

    昨夜在许尽欢昏睡过后，他还是叫来了医生，给她抽了血做检查，过程中许尽欢毫无反应，更让他觉得不对劲了。

    化验结果显示含有迷醉剂的成分，会让人昏睡失去意识。

    医生给她输了葡萄糖，又打了解毒针才离开，血样被带回去做深度化验了。

    霍衍之前在家接到的电话，就是告知他化验结果的，后面还发现了有催情剂的成分，难怪昨夜小姑娘那样热情。

    霍衍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范昀想对她做些什么，才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一想到如果昨天不是他将许尽欢带走，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有止不住的戾气和沉怒。即便最后受益的人是他，他也不会就此算了。

    范昀不知详情，只当许尽欢过于不省人事的沉睡让霍衍起了疑，才会有了现在状况的出入。

    他神色勉强，还是解释道：“酒吧里的客人身份杂乱，总有些管不到的地方，在那乱来，霍哥放心，我等下就去查监控。”

    霍衍不置可否地移开视线，两人之间唯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范昀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好似看到了一条很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刮到的红痕，某种念头一闪而过正要深思。

    身后传来了女孩快步跑来的动静，二人都侧身看去。

    许尽欢脚步一顿，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转，不知道该走向谁。

    “阿昀……”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不知该怎么面对范昀，许尽欢原本已经红润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唇瓣被咬得发白。

    霍衍很想撬开她紧咬在唇上的贝齿，抚平唇肉上的痕迹，到底还是怜惜她，主动开口：“我送尽欢去学校，范二少还是先去调查昨天的事吧。”

    范昀失落地收回锁在许尽欢身上的视线，不过一夜，她好像更美了，宛若被春雨浇灌过的海棠花，娇艳动人，注意到她没戴眼镜，下意识皱眉，“欢欢，你的眼镜呢？”

    许尽欢仿佛才意识到，伸手摸了摸鼻梁。

    眼见她还想戴那没什么屁用的眼镜，霍衍声音冷淡：“时间不早了，先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范昀目送他们离开后，笑意落下，顾烟嫣最好别在欢欢面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他的眼底俱是凉意。

    驱车往店里开，霍衍提醒了他，监控他是该处理一下。

    ……

    霍衍想起方才范昀充满占有欲的问候，心下讥讽。

    原先他听到的风声来看，范昀就是个花花公子，按照许尽欢之前在外的装扮，他怎么会突然转向追求一个看着普通的女孩。

    在意识到自己对许尽欢有兴趣之后，他便找人去查了。

    果然，在追求许尽欢之前，他正对与许尽欢同专业的一个女生大献殷勤，想起助理发来的照片，那个女孩倒是符合范昀之前交往过的女友类型。

    这么快转向许尽欢，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内情，他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就算没有什么原因，他也会创造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