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少来，但每次来，都要骂我！脾气是差到了极点，我甚至怀疑，可能沐恩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但我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你！”

    黄强说话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这二手房东的生意就别做了。”

    林宽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是，林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年轻人了，前年刚刚讨了老婆，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肩膀上的压力大得很，目前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了，就是想着把钱给挣了，照顾好一家大小就行了。”

    黄强拒绝了林宽的好意。

    听他言辞恳切，林宽也就不为难他了。反正他就在这里，两人加了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到他，也是不难的。

    “那好吧。”

    林宽站了起来，他的时间很宝贵，话说完了就要走。

    黄强突然说道：“林总，你一定要替老板报仇啊。”

    林宽心中一热：“你倒是挺长情的嘛，记着他的好是吧。”

    黄强双目微湿：“老板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们很好，加工资加福利，特别地大气敞亮，我跟了他一年，赚了不少钱。我现在的生活费，都是那个时候赚下来的。唉，要是天海人间不查封的话，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当然了，你也很好。”

    后面这短短的几个字，纯粹就是礼貌性的馈赠，不能当真的。人家真正记在心里的，只有陈国华。

    “老板，怎么个好法？”

    林宽问道。

    “对员工好，无非就是舍得给钱呗。老板给我们的工资很高，在榕城几乎就是独一档的，而且他给那些美女的分成，也是行业里面最高的。所以老板出事后，大家都挺心痛的。就像家人离开了。”

    黄强是个会说话的人呢。

    林宽懂了，这样说也没有什么毛病。

    身为老板，肯拿真金白银出来，就行了。

    从这个层面来说，陈国华确实是不错的。

    “死得太惨了，年纪轻轻的，还没结婚，就——一定要替他报仇才行。”

    黄强虎目含悲。

    林宽看着他，故意说：“打打杀杀真的好吗？”

    “你要这样说，就当我没说吧，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总是要过日子的，就别再想着这些破事了。”

    黄强吃不准林宽的真实想法，只好这样说。

    林宽也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

    林宽把黄强给他的头发，让小弟拿去做化验，先是得到头发主人的DNA图谱。

    然后再将该图谱信息发给沈庭皇，帮他在警察系统里面做比对。

    林宽有些不安。

    如果黄强说的没错的话，这根头发，就是Z先生的同伙留下来的。

    要是能找到相关的信息，就等于是锁定了他们的成员。

    很重要啊。

    半个小时后，沈庭皇回信息了。

    “在警方的资料库里面，找不到对应的存档，说明这个人没有案底。”

    有点失望啊。

    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的。

    可是沈庭皇接着发了一条：“要是你有怀疑的对象，可以拿她的DNA信息，来作为比对，拿来验证一下。”

    怀疑的对象嘛，没有。

    女人。

    林宽从来没有怀疑过，哪个女人是Z先生那边的人。

    非要说有所怀疑的话，那就季明慧吧。

    这个女人太复杂了，不如试一下。

    也不说怀疑她，林宽心里就是——

    比对之后，假如不是季明慧，不就刚好排除嫌疑了吗？

    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

    林宽回复：“季明慧在榕城北医院有验血的记录，应该会有她的DNA信息，你去比对一下吧。”

    沈庭皇无奈，这位大爷是真的难伺候，这种小事，不是应该做好了，再来联系他吗？

    反而要他去做。人家堂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就是帮忙做这些的？

    没办法，谁叫他有把柄在林宽手里呢，还有就是，林宽给钱那叫一个痛快。

    ……

    这是一个不安的夜晚。

    林宽在书房里面看了一会儿书，沈庭皇的消息就来了。

    “匹配度是99.9%。”

    林宽——

    下意识把书本合上，他的内心无法再平静了。

    头发，竟然是季明慧留下的！

    谁也想不到啊。

    当然了，季明慧肯定会说，陈国华出事之后，她也去了现场察看，一个不小心就留下了一根头发。

    得问清楚一些。

    林宽白天跟黄强加了联系方式。

    “陈国华出事那天，季明慧出去过吗？”

    “没有吧。那是下午了，大家刚来上班，季明慧应该是没有出去。”

    其实就是，时间太久了不太肯定了。

    “你确定你去之前，没有人去过吗？”

    “这个就不确定了，但是我们在赶到的时候，现场没有发现别人的脚印，就是被人清理过的了，我们应该是第一批赶过去的人。”

    “那根头发——会不会是出事后，前去察看的人留下的？”

    “不太可能的，都说了这根头发是混在一丛枯草之中的，可能是他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手忙脚乱忽略掉了，要是后面的人留下这根头发，应该掉在枯草的上面才对。”

    “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吧。”

    黄强可是保安队长，而且是退伍的军人，以前也是接触过不少这种事情，他的看法，是值得相信的。

    林宽心中一紧。

    也就是说，季明慧肯定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出去了。

    而且就是在案发的时候，她去了。

    不，更准确地说，季明慧有可能就是杀手组织的人，陈国华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人家根本就没来上班。

    不对。

    林宽前后联想了很多内容。

    首先是高胜明也说了，他是亲眼看见陈国华被人杀死的。

    假如季明慧也在的话，他应该是见过季明慧才对。

    要是知道季明慧是谁，高胜明为什么还要拿季明慧来做人性的试验？

    就算这是Z先生的意思，也说不过去吧。

    季明慧说，她看见陈国华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这说明，她当时是在上班的。

    她的话还可信吗？

    不管怎么说，现场发现了季明慧的头发，这可是铁打的事实，不能当没事发生了。

    林宽认为，有必要找季明慧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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