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

    王主任的办公室里，气氛庄严肃穆。

    于莉挺直了腰杆，坐在王主任的对面。

    在她面前，摆着一张她亲手抄写的离婚申请。

    字迹工整，没有一丝一毫的涂改。

    这是何雨水帮她拟好的。

    理由，无可挑剔。

    一，丈夫阎解成不思进取，游手好闲，毫无家庭责任感。

    二，公公阎埠贵长期对其进行精神压迫和劳动力剥削，家庭关系已然破裂。

    三，夫妻感情彻底破裂，无和好可能。

    四，思想觉悟不高，对学习毛主席语录极为抵触，组织安排学习设法逃避，在家也不主动学习，还常发表不当言论，与时代主流背道而驰 。

    每一条，都正当，都合理，都符合新社会婚姻自由的原则。

    王主任看着眼前的于莉，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昨天才把那个想拿钱砸他的阎埠贵给轰出去，今天他儿媳妇就来申请离婚。

    这要是没点关联，打死他都不信！

    更何况，那个神秘电话里的“大人物”，可是特意提点过，要“依法办事，从快从严”。

    这“依法办事”，对阎家，就是天罗地网。

    对眼前这个受尽了苦楚的女人，那就是绿色通道！

    “于莉同志，你的情况，组织上已经有所了解了。”王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公事公办的关怀，“对于你提出的离婚申请，我们原则上是支持的。婚姻自由，是我们国家赋予每个公民的神圣权利，任何人不得干涉！”

    他拿起那份申请，看都没多看，直接从抽屉里拿出印泥和公章。

    “你确定，是自愿离婚，并且，净身出户？”王主任最后确认了一句。

    “我确定。”于莉的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

    那个家，除了她逝去的青春，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她什么都不要。

    她只要自由。

    “好！”

    王主任不再废话，“啪”的一声，鲜红的印章，重重地盖在了那份文件上。

    一式两份。

    一份存档，一份交给了于莉。

    从这一刻起，她于莉，不再是阎家的媳妇，不再是阎解成的老婆。

    她就是她自己。

    于莉拿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纸，走出了街道办。

    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

    她没有哭。

    她笑了。

    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了。

    【于莉内心独白：我终于……终于活过来了！我不再是谁的附属品，我就是于莉！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

    ---

    第二天。

    于莉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工装。

    这是何雨水给她准备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英姿飒爽，精神焕发，和过去那个灰头土脸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她昂首挺胸，走进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

    后厨里，热火朝天。

    何雨水早就跟后勤部的张主任打好了招呼。

    于莉的入职，办得顺理成章。

    “小于，以后你就在这儿跟着大家干活了，咱们厂不养闲人，但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踏实肯干的同志！”张主任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主任！我一定好好干！”于莉激动地脸都红了。

    她被分到了洗菜组。

    傻柱正哼着小曲，颠着大勺，一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于莉，顿时愣住了。

    “于……于莉？你怎么在这儿？”

    “柱子哥。”于莉大方地冲他笑了笑，“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傻柱挠了挠头，看着于莉那身工装和脸上自信的笑容，嘿嘿乐了。

    【傻柱内心独白：行啊这小娘们！有魄力！竟然真跟阎家那帮王八蛋掰了！还进了我们厂！看着比以前水灵多了！还是我妹有本事，说帮她就能帮她！不像我，就会跟人打架……】

    于莉的出现，在后厨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但很快，大家就接受了这个新同事。

    于莉干活麻利，手脚勤快，话不多，但谁跟她说话，她都笑脸相迎。

    仅仅一个上午，她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她的人生，终于驶上了正确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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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阎家，正上演着世界末日。

    离婚通知书，像一张催命符，被街道办的人送到了阎解成的手里。

    “老婆……跑了？”

    阎解成看着那张纸，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他为了不去下乡，已经急得焦头烂额，跟疯狗一样。

    现在，连老婆都不要他了？！

    他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那双本就通红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

    他疯了。

    彻底疯了。

    “阎埠贵！你这个老不死的！！”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猛地冲向里屋。

    阎埠贵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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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赔我老婆！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阎解成一把将阎埠贵从床上拽了下来，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抽在了他爹那张老脸上！

    “啪！啪！”

    声音清脆响亮！

    “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让于莉工作！要不是你散布谣言！于莉她怎么会走！她怎么敢走！”

    “要不是你得罪了何雨水那个小贱人！我们怎么会要去下乡！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全被你给毁了！”

    他一边骂，一边拳打脚踢。

    三大妈扑上来想拉架，被他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半天爬不起来。

    阎解旷和阎解娣吓得缩在墙角，哇哇大哭。

    阎埠贵被打得鼻口窜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阎埠贵内心独白：完了……全完了……儿子疯了……家……彻底散了……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何雨水……你好狠……你好毒啊！】

    阎解成打累了，喘着粗气，眼睛扫视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家。

    他随手抄起一把椅子，高高举过头顶，对准了地上蜷缩着的阎埠贵。

    那眼神，不是儿子看父亲。

    是屠夫看牲口！

    “老东西！我去大西北，你也别想活！”他嘶吼着，手里的椅子，带着风声，就要狠狠地砸下去！

    这一刻，这个家，离家破人亡，只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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