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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当面的“审判”
    夜色如墨,庭院寂静。

    “妈妈,我找到你了。”

    这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思维的最深处,激起一阵滋啦作响的青烟。我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几乎陷入了停滞。

    震惊、错愕、荒谬、以及一丝从骨髓深处泛起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她的小脸在清冷的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那双刚刚才聚焦在我脸上的眼眸,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涣散,变回那种人偶般的空洞与死寂。仿佛刚才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唤,只是我心力交瘁之下产生的幻觉。

    可那清晰的、带着孺慕之情的声音,依然在我耳边回荡。

    “你……”我艰难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问她是谁?问她为什么这么叫我?还是问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退后。”

    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幕玄辰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我的身侧,他几乎是本能地横跨一步,将我完全挡在了他的身后。他没有去看那个小女孩,但他的整个身体,却像一张拉满了的弓,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我的【数据之眼】清晰地捕捉到,他内心的那片情绪火海,正在剧烈地翻腾。

    那片代表着“警惕”与“敌意”的赤金色火焰,瞬间在他的情绪之海中冲天而起,甚至暂时压过了那块象征着“悔恨”的暗红色巨石。他体内那股属于“锁”的真龙之气,正被这股强烈的情绪引动,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实质的金色雷霆,将眼前这个对他认定的“所有物”产生威胁的存在,彻底净化。

    他将这个小女孩,视作了某种未知的、巨大的威胁。

    他根本不相信刚才那一声“妈妈”是天真无邪的童言,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来自“门”后存在的、恶毒的、精神层面的“污染”与“侵蚀”!

    庭院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桂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我、幕玄辰、还有那个再次恢复了沉默的小女孩,形成了诡异的三角对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了。

    我试图从女孩那空洞的眼神中,再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一切都是徒劳。她眼中的那一点点微光,如同风中残烛,倏然熄灭,再无痕迹。

    她又变回了那个“活体坐标”,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的工具。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擂门声,如同一阵惊雷,轰然炸响!

    “咚!咚!咚!”

    那声音,不像是叩门,更像是用某种重物在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东宫的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幕玄辰的眉头瞬间皱起,眼中的敌意转向了大门的方向。镇玄司的卫士早已将这里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是什么人,敢用如此粗暴的方式,闯入东宫?

    一名镇玄司的校尉,脸色凝重地飞奔而来,单膝跪地,沉声道:“殿下!是秦威,秦统领!他带着八百里加急的血色战报,求见殿下与秦坊主!”

    秦威?我的父亲?

    我和幕玄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疑。能让他如此深夜、如此失态地亲自前来,必然是发生了足以动摇国本的惊天大事!

    “让他进来。”幕玄辰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片刻之后,东宫的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我父亲秦威,一身玄黑色的镇玄司统领官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再无平日那种掌控一切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他的身后,跟着两名亲卫,手中捧着一个用血色封漆密封的铜管。

    那股浓重的、仿佛还未散尽的烽烟与血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议事厅。

    “发生了什么事?”幕玄辰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威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亲卫立刻上前,用特制的钥匙打开了铜管,从中取出了一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军报,恭敬地呈了上来。

    “太子殿下,秦卿,你们自己看吧。”秦威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戈壁上被狂风吹了数日的岩石。

    幕玄辰展开军报,只看了一眼,他那张素来冰封的脸上,便瞬间血色褪尽。

    我凑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几行用血墨写就的、字迹潦草而惊惶的战报——

    “北境急报!蛮族叩关!天门关……已于昨夜子时,失守!守将何畏,全军……三万六千人,尽没!”

    “蛮族得神秘势力相助,获攻城利器,状如巨弩,射程逾三百步,可洞穿城墙。我军……毫无还手之力!”

    “蛮族兵锋已过天门关,直指中原腹地‘望州’!望州若失,京畿危矣!”

    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

    天门关!

    那不是普通的关隘,那是被誉为“大周北境之咽喉”的雄关,是数百年来,无数将士用血肉铸就的、抵御北方蛮族南下的、永不陷落的钢铁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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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它竟然……一夜之间,就失守了?三万六千名精锐守军,全军覆没?

    这怎么可能!

    整个议事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自己因为震惊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能看到幕玄辰那双死死攥住军报、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

    “朝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秦威闭上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此事太过诡异,蛮族何时有过如此精良的武器?他们背后的‘神秘势力’,究竟是谁?”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的某个开关。

    神秘势力……攻城利器……

    就在所有人为这突如其来的战报震惊,秦威准备下令调兵遣将、商议对策之际,一个一直被我们忽略的身影,动了。

    是那个小女孩。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我身后悄无声息地走出,迈着那种幽灵般毫无声息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议事厅中央悬挂着的那幅巨大的、描绘着整个大周王朝山川河流的堪舆图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这诡异的举动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抬起了她那只小小的、苍白的手,伸出了一根食指,在那巨大的地图上,缓缓移动。

    最终,她的手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个代表着“天门关”的、如今已被染上了一层不祥阴影的红色标记之上。

    然后,她转过头,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环视了我们一圈。

    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机械般宣读既定事实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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