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天空做了个心形手势，对他说，‘爸爸，您放心去吧，我一定替您恢复楚夏的荣光，并照顾好妈妈！’”“话音刚落，那股青烟在我头顶盘旋一圈，忽然直上云天，缓缓消散于那片湛蓝深处……”说到这里，楚颜一时泣不成声，泪水汹涌。苏墨非不时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递给她一盒纸巾。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这时，音乐进行到轻盈欢快的波尔卡风格舞曲，伏尔塔瓦河两岸，河畔村落，美丽的原野，欢乐喜悦的婚礼，载歌载舞的人们……苏墨非直视着前方，车灯正利剑般划破沉沉夜幕，他的脸色也愈发严峻起来。河水继续奔流向前，婚礼舞曲渐渐远去，夜幕徐徐降临，朦胧的月光给伏尔塔瓦河罩上了一层曼妙轻纱，河面波光粼粼，水波荡漾。神话里的水仙子正在月光下的河面翩翩起舞……黎明终于到来，河水流经险峻的峡谷，撞击着悬崖峭壁，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河床渐渐宽阔起来，滔滔河水流过布拉格，流经古老的维谢格拉德城堡，一派瑰丽壮阔的旖旎中欧风光。河水继续奔流，同易北河的洪流交汇合并，逐渐消失在远方的晨曦里……音乐到了尾声，两人沉默良久，苏墨非才扭头看向她。“宝贝，你听，这首不朽的音乐作品，一条大河的生命，也充满了跌宕起伏，一路有无限风光也有艰难险阻，但大河总是昼夜不息，一路高歌向前……人生，也是如此，这样才不虚此生。”说着又牵了牵她的左手，发现她的手有点儿凉意，就把空调调到28度。车内很快暖了起来。一缕头发滑了下来，弄得她脸颊痒痒的，抬手拨开，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吹干头发，于是散开下来，手指做梳，整理了一下。目光转向左侧窗外，苏墨非的侧颜，雕像般立体俊逸，果然有自恋的理由！从他的后脑处朝外望去，月色下的海面，波澜不惊，一片祥和。那早前突如其来的巨浪袭来瞬间，此刻想来，简直像是一场噩梦。现在，噩梦醒了，她最后告别的人，此刻正坐在她身边，开着车，带她重回温暖的家……这一切，简直不可思议极了。头有点晕，闭了下眼，不想去回忆那些。觉得温度有些高，就降低了窗户，对着黑压压的大山出神。风从山那侧吹进车内，她的湿漉漉的头发很快被吹干，在风中绸缎般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