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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犯我大陈者,虽远必诛
    翌日,天刚亮,皇城城门洞开。

    无数禁卫执刀持戟,从宫门一路延伸到帝都城门,防卫力量比昨晚只增不减。

    当陈夙宵的六马銮驾出现的时候,全城百姓都沸腾了。

    “皇帝万岁”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陈夙宵有点懵,看着坐在一侧的徐砚霜:“皇后,朕不是幻听了吧!”

    “陛下,您没有幻听!”徐砚霜一五一十的答道。

    自从昨日回凤仪宫,她足足想了一下午又半夜,还是没想明白其中过节。

    此刻本昏昏欲睡,陡闻满城百姓高呼,顿时精神一振。

    “朕乃暴君,何时变的受万民拥戴了?”陈夙宵挠头,表示不解。

    “陛下,您昨天大败北狄使臣,扬我国威之事,已经传遍全城。岁供本就有辱国体,如今您掰回一城,百姓们为您欢呼,难道不应该吗?”

    陈夙宵讶然,呵呵一笑,原来百姓们的感情是如此单纯!

    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想与国同修,万世留名。

    可是,有太多人都在所谓的皇图霸业,君命天授中迷失自我,视百姓如牛马,肆意盘剥,压榨!

    陈夙宵叹了口气,如今自己不过是想自救活命,赶鸭子上架不得已做这些事。

    可百姓却在为他欢呼!

    所以,他不打算掀开帘子,与民同乐。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徐砚霜问道。

    “没什么。”

    陈夙宵摇摇头,或许等料理完北狄之事,解完燃眉之急,自己也该想想为这些百姓们做些什么了。

    不为别的,原主性情乖张,虽算不上横征暴敛。但是,与民休养生息却没做到。

    没办法,陈国版图太小,国力有限,养那几十万军队就已是耗费巨大。

    更遑论还要供养皇室及诸多达官贵人。

    如此,国库空虚,便只能从百姓身上剥削。

    而百姓越穷,吃不饱饭,生产力就越低下。

    如此恶性循环,亡国便是迟早的事。

    在万民朝拜的高呼声中,蹄声阵阵,车轮辘辘。

    天子銮驾以及随行侍卫,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陈夙宵记得头两日,还在这里嚎了一嗓子。不过,来迎接的是右卫营。

    而今天,前来迎接护驾的却是主要负责巡城司的中卫营。

    见天子銮驾出现,五千军士齐齐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陈国永恒!”

    陈夙宵才刚起身,正要走出銮驾,却听周遭嘈杂声中,突兀的响起一道犹如惊雷般的声音。

    “江河日月永在,大陈江山永在!”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安静了一瞬间之后,百姓们率先开始附和。

    “江河日月永在,大陈江山永在!”

    中卫营五千军士缓缓抬起头来,在一阵短暂的迷惘之后,眼神都渐渐变的坚毅起来。

    恰在此时,陈夙宵走出銮驾,站在高高的车辕上,抬起双手虚虚往下一压。

    顿时,四周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热烈的看着他。

    蓦地,陈夙宵开口,运起全身内劲,声若闷雷,狂吼道:

    “江河日月永在,大陈江山永在!”

    一瞬间,整座帝都都沸腾了。

    百姓们跟着齐声复诵,军士们疯狂的一次又一次高举手中大戟,盔甲摩擦撞击,铮铮有声!

    陈夙宵再次抬手往下一压,等激情高昂的人们渐渐平息下来,再次振臂高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犯我大陈者,虽远必诛!”

    满城百姓,军士一听,宛如打了鸡血一般,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跟着狂吼:

    “犯我大陈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

    銮驾内,徐砚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两日出宫时,就见识过陈夙宵那两句话的魅力。

    如今一看,再加两句,感染力太强了。

    燃,超燃!太燃了!

    “娘娘,您不出去与陛下站在一起吗?”寒露凑到她耳边问道。

    “我...”徐砚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没资格。”

    她没称本宫。

    前世她痛恨原主夺嫡手段不光彩,痛恨他强纳自己进宫当皇后,拆散她和陈知微。

    所以,她从未正眼看过他。

    而这一世,她擦亮眼睛再看他时,竟是那般优秀。

    他有身为帝王的冷酷无情,也有征战天下的雄心,更有护佑本国臣民的壮志。

    若他能将他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做到,都必是一代明君,供天下万民传承万世。

    “走,出发,看朕今日,再战北蛮子!”

    “再战北蛮子!”

    “再战北蛮子!”

    ......

    跟在銮驾之后的文武百官,听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兴奋之余,更多了几分恐惧。

    先前只以为皇帝暴虐无脑,朝堂众臣大多倒向陈知微,对陈夙宵下达的政令阳奉阴违。如今一看,他极有可能是一位拥有宏图伟略的雄主。

    只怕,等到某一个合适的时候,他就会清算。

    再次上演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场面。

    而走在君臣之间的陈知微,脸黑如炭,毫不掩饰怨毒的看着陈夙宵的背影。

    众大臣哪怕是看见了,也只能扭头,权当无视。

    至于由礼部员外郎带着的北狄使臣们,脸色就更难看了。

    那一声声北蛮子,仿佛一把把砍向他们的尖刀,砍的他们鲜血淋漓,心胆俱寒。

    于是,阿史那浑一把拉住那位员外郎抗议:“这就是你们陈国的待客之道,就不怕我漠北十万儿郎?”

    员外郎大人正激情澎湃的跟着高喊,哪有空理他,一把甩开,正要喝斥回去。

    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份来,便摆出一副假笑:“不好意思,等本官报与陛下,再行回复。”

    尼玛,大部队正朝西山脚下前进,还报个屁啊。

    阿史那浑吃了个软钉子,有气没处撒,憋了个脸红脖子粗,满眼血丝。

    车,马行进速度都不慢。

    但也花费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走完从城门到西山脚下神兵坊的路程。

    远远看去,偌大的神兵坊旌旗招殿,猎猎作响。右卫营五千军士排列整齐,大戟如林。

    待得陈夙宵的天子銮驾驶到近前,袁聪带头下跪。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夙宵强压着装完波的兴奋,一脸平静的走出銮驾,虚虚一抬手。

    ”众将士,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