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耀这话，殷红一愣，随即转头看向那地上的男孩。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种土珠的线索竟然出现在了这孩子的身上。
不过...
殷红看了他一眼，从这孩子身上却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无论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个普通人，
但高耀偏偏这么说了，联系他那特殊的职业，八成是他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感知到了。
“你有办法顺着那所谓的因果追查到种土珠的线索？”
见高耀得意洋洋的模样，殷红开口问道。
“呃，没有。”
“哈？！”
听见高耀这回答，殷红顿时紧皱眉头，
你没有能追查的手段你说这干什么啊。
见到殷红不高兴，高耀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职业是赊刀人，涉及一点运道，但却只是三脚猫的皮毛功夫，若是让我顺着这小子身上的因果去找，那还真找不到。”
“不过嘛...”高耀脸上露出狡猾的笑意，
“不过什么？”
见对方那模样，殷红好奇道。
“不过你那位风水师的好队友却能做到啊。”
“只要你我找到那位风水师，届时不就能借着她的能力顺藤摸瓜找到种土珠的线索了嘛。”
“废话！”
“能找到封清明我还用跟你合作啊。”
眼看线索便要在这里断了，却不料高耀又是嘿嘿一笑，转而从腰间拿出一张发黄的宣纸。
“别急，我有宝贝能找到你那位队友。”
“此物虽不是遗物，但却是一件遗物的衍生之物，有着嗅气寻人之能。”
“我本打算用这东西找赶尸老哥，如今看来，帮你找风水师似乎更合适。”
殷红先是看了一眼这宣纸，
果不其然，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宣纸上却散溢着浓厚的阴气。
这宣纸不是凡物——
不过殷红却没急着用这东西，而是意外的看向高耀。
对方作为堕落者，这些年也没被局里抓住，说明他并非蠢人，
如今却愿意主动拿出这种东西帮他找封清明，
难道他不知道二人一旦汇合，他们两人的临时盟约就会瞬间被撕毁吗？
届时面对二打一的局面，任凭高耀再强也是无济于事。
高耀似看出殷红眼中的意思，嘿嘿一笑道：
“朋友，我最懂你的，你这人嫉恶如仇，偏偏又性格和善、，我若是帮你找到风水师，你定然不会对我动手。”
“不如这样，在找到种土珠之前，我们保持合作关系。”
“在找到种土珠后，各自再公平竞争，你看如何？”
说着话，高耀害怕殷红不答应，又搬出一些筹码来，
“实不相瞒，你知道我们旁门左道之中有一位能勘察天机的尸王吧。”
“在此行出发之前，他已告知了许多有关于这阴墟中的秘密，若是你答应与我合作，这些秘闻我也可以尽数告之。”
面对高耀的画饼，殷红眉头一挑，
“先将你之前承诺的有关官吏的秘密告诉我再说其他吧。”
“你这人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最难令人相信。”
高耀嘿嘿一笑，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方才道：
“这不简单，先前那地方被人监视，却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如今这里只有你我，那小子又昏过去了，我现在便告诉你就是了。”
听见高耀这话，殷红眼睛一眯，
要来了吗？有关这城池官吏之秘？
只见高耀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板凳，一屁股坐在上面，随即悠然自得的开口道：
“其实说来也简单，那些官吏之所以身上那般浓郁的阴气，还没有一点修为。”
“原因就在于，他们不是人！”
不是人？
听见高耀这话，殷红顿时皱起眉头，
哪些官吏不是人？
怎么可能，在他先前的感知中，对方身上虽然弥散着浓郁的阴气，但他却仍能察觉到生机。
可如今高耀却说那些官吏不是人，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了？
见殷红眼中疑惑，高耀倒也不藏着掖着，看向头顶灰茫茫的天空，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王朝即将覆灭，有人拼死一搏，祭了最后的王朝龙脉，以换取地下支持。”
“当然，这些话也是那位尸王说的，具体的事情我就不怎么知晓了。”
“他只跟我说这阴墟中的所有官吏都并非活人，乃是某位恐怖存在以龙脉换取下面支持的产物。”
“这些东西本质上就是鬼物，身上连接幽冥地府之力，在某种规则的限制下，他们自发的执行那官吏之职。”
“然而，无论是人是鬼，凡是世间之物总会有缺点。”
“这些鬼物便是这般，钱财动人心，鬼物自然也如是。”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先前你那令牌其实并未过时，他们不过是找些理由从你那里摄取钱财罢了。”
“你看，我替你付了钱，我没有令牌，结果我们两个都混进了城里。”
“钱财，便是那些官吏唯一的缺点。”
献祭龙脉，换取地下支持？！
听到高耀这信息量满满的话语，殷红瞬间想起在那海面之上见到的庞然大物，
腐朽破败的身躯，半是血肉半是白骨的腐龙。
动辄间便能操纵天地大势，堪称天灾般的恐怖存在。
平江客曾经说过那是龙脉的一部分，
而他也在遭受了那腐龙的袭击后触发了天人交感，获得了那龙脉的一部分。
所以说...那龙脉之所以腐朽成那般模样，不完全是因为王朝衰落，国将不国吗？
在其背后，还有人对它进行了献祭？
“怎么样，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没骗你。”
“我们那位尸王就是这么说的，当时他还特意提醒不要接触那些官兵来着。”
“这事情都告诉你了，我提议的事，你觉得如何？”
殷红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
如今的情况，和高耀达成合作倒是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封清明届时会不会接受和堕落者合作。
若是不行的话....
啧，只能尽力说服了。
两人达成合作，高耀将那黄色宣纸递上前来。
“往上面吹口气，他会自动追踪你最近接触过的职业者。”
“不过这东西毕竟不是那遗物本体，最多只能追踪到大概的范围...”
殷红将信将疑的朝着上面吹了口气，
下一刻，便见一道墨痕漂浮于那宣纸之上，
墨痕如活了一般，在那宣纸上游动着，原本浅薄的墨痕逐渐变得宽厚起来，
最终，那墨痕竟化作一条游鱼，自宣纸之上游动而起。
“找到了！”
高耀脸上露出喜色，
随即手指一点那墨鱼，
下一刻，便见那宣纸之上的墨鱼在被点动后竟缓缓飘出了宣纸，悬于半空之中，缓缓朝着一个方向悬飞而去。
看着远去的墨鱼，殷红侧目看向高耀，
“不用跟上去？”
“不用，我神识能将其标记，而且就这么冒然跟上去太危险了，这鱼凡人看不见，五谷境亦看不见，只有夜游境中后期的实力才能察觉这东西。”
“先让这东西去探探路，而且，我们这不还有事情没办完嘛。”
高耀拍了拍手，将那宣纸重新收起，随即看向地上那昏迷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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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内，严庄母亲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
先前她的话语说的有些狠了，
这孩子不久前丧父，小时便听话懂事。
对于他来说，拖着一身重病的自己根本就是个累赘。
唉...若是她离去之后，这孩子又该怎么办啊。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忽的接近，
紧接着，两个青年前后钻了进来，
领头的一身青衫，面容俊朗清秀，看上去极为亲和。
他身后则是站着个黑衣青年，长相也不差，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更关键的是，此时他怀中正抱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孩儿！
看到这一幕，严母顿时慌张起来，只见她慌忙扑向那黑衣男子，
“你们做了什么？！”
“将我家严儿还回来！”
说着话，便见她拖着那瘦弱枯骨的消瘦身躯勉强爬起，
见对方奄奄一息的模样，殷红眉头一皱，
他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的生机已不足支撑数月了。
换句话，这女人大限已至。
殷红怕高耀开口说些什么坏事，便抢先开口道：
“严夫人，您误会了，我们并非是坏人，相反还救了贵公子一命。”
说着话，殷红用眼神朝着高耀示意，
高耀耸肩，将那怀中的严庄轻轻放在地上。
“真的？”
看见殷红和善的面容，严母一时间将信将疑，
他们孤儿寡母的，平日里在这棚户区生活都极为困难，
钱财又在不久前供严儿读书花光了，
这两人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目的？
“你怎知道我的夫姓？”
严母虽气息微弱，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强装镇定，
看着对方那一身不似常人的气质，殷红眉头一皱，
高耀果然没有说错，看来这小子似乎家世不简单啊。
他母亲不是常人，哪怕一身破衣烂衫，却仍能从中看出曾经的富贵之姿。
至于殷红为什么会知道有关严庄的事情，
这就更简单了，
高耀虽说将自身生机无偿借给了对方，但却仍旧取走了一部分有利的部分，
比如，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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