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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你还真的是世界的中心啊?
    段春衣捏着山楂条,愁眉紧锁:“灾星的想法,我们怎么能想得到?”

    她仰头看向天际,一轮骄阳灿烂无比,“它将我们都困在这里幻境里有什么目的呢?”

    紫焰谷的地表升腾着一股热气,熏得人心烦意乱。

    “将我们都困在这里,对它有什么好处?”

    段春衣发挥脑洞,“因为千年前修士封印了它,所以它如今强大了,便想要折磨我们几个修士?”

    万岁观南微微歪头,垂眸看向小师妹热得微红的脸,指尖点在她鼻尖,湿润的细汗被她擦去。

    段春衣抬眼看她,二师姐轻轻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世间万物都有其弱点,只是我们还未发现罢了。”

    万岁观南嗓音轻缓,笑意疏朗,并不焦急,“每日又是挖山,又是挖谷,没意思透了,我们去做点好玩的。”

    段春衣蹙眉,看向二师姐,在她肩上擦了擦额上的汗,又转头去看身后的三个师兄。

    虞侯眉眼明亮,“它想看我们走投无路,崩溃发疯,我们先给它一个教训。”

    程奉吉将一条雪白的汗巾系在小师妹的脖子上,没说话。

    沈即挺身而起,“要做什么?”

    段春衣挠挠脸。

    “小师妹最近怎么一直挠脸?很痒?”

    段春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还以为脸上长包了,结果照镜子没有看到。就是一直觉得痒痒的。”

    虞侯蹲在她面前,轻轻捞住她的下颌,打量她的面庞。

    雪白的脸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汗,被浅淡的风不断扫过,从头顶落下的日光绞缠着她细细的睫毛,一寸寸铺陈在她面颊上。

    虞侯喉头忽然发紧,扭开脸,“没有异常。”

    万岁观南却拧眉,捏住小师妹的脸。

    她忽然凑上去,在段春衣的脸上亲了一口。

    呼——

    一阵忽然涌起的狂风,如同一个耳光,从天地之间无端而起,将万岁观南,一下扇飞。

    段春衣呆呆坐在那,眼睁睁看着二师姐飞走了。

    “啪叽”

    二师姐在一里外落下,满头满脸都是灰。

    她一边咳一边起身,“这不要脸的幻境意志,绝对在觊觎小师妹!”

    她将脱臼的右手扶正,神色厌恶,“连人都不是的玩意,也敢对小师妹起歹心。”

    段春衣两只手按在自己脸上,神色迷惑。

    她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

    她又看向大师兄,“什么情况?”

    虞侯还没说话。

    堂溪寐一双凤眼瞪得巨大,不可思议:“你你你,你还真的是世界的中心啊?”

    段春衣:“……”

    段春衣站起身,背对着堂溪寐,将自己从头摸到脚,没有检查自己有哪点不对。

    虞侯蹲在那,检查小师妹抬起来的脚底心,没忍住挠了一下,被小师妹踢了一脚。

    段春衣:“它该不会是看上我的躯壳,要夺去我的躯壳,然后转生去修真界,为祸苍生吧?”

    “躯壳……”

    虞侯站起身,眯起眼睛:“这里一群极品单灵根,都看不上,只单单看上小师妹的杂灵根?别有用心吧?”

    虞侯以己度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该死的,恶心的,龌龊的杂碎。”

    万岁观南走来,“关了千年,脑子关出问题了吧?”

    他俩抬眼望向那轮骄阳。

    堂溪寐靠在树上,瞥向那两个不知为何发疯的人,挑唆:“那你俩去杀了它。”

    虞侯瞟他一眼,“你继续在这里挖,我们有些事要去处理。”

    合欢宗五人翻身上马。

    堂溪寐腾地起身:“喂,你们去哪儿?”

    段春衣拉住缰绳,“大师兄,我们去哪儿?”

    虞侯:“带人去攻下县衙,自立为王。”

    段春衣:“……”

    堂溪寐:“……”

    ——

    说干就干。

    说反就反。

    虞侯和万岁观南回家就开始召集人手,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忽悠的,征集到了几百人手,然后当天中午就围了县衙。

    一番刀枪棍棒,狂言妄语。

    县衙里脑袋和肚皮圆圆的狗官,被他俩丢入牢房。

    县令的官服往段春衣身上一披,官帽往她脑袋上一扣。

    几百壮士,纳头便拜。

    段春衣:这么草率?

    三下五除二将整个县衙清洗了一遍,全都换上了虞氏和万岁氏的人。

    段春衣坐在师兄师姐护卫的车架上,绕城一周。

    属于合欢宗的旗帜,飘扬在炽县的城墙上。

    嚣张极了。

    这面合欢宗的旗帜,从未这么嚣张地飘扬在天空下。

    傍晚,五个累了一天的凤凰台弟子,穿过城门,看到那面旗帜,都陷入沉默。

    这群合欢宗,还真敢啊?

    另一边。

    当上县令了,段县令坐坐县衙,坐坐后堂,逛逛小花园,喝茶吃点心,快活无边。

    甚至直到傍晚,她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有给她哥哥送饭。

    “糟糕,该不会饿死了吧?”

    庆功宴上,段春衣急匆匆让侍从打包吃的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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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侯早就不满小师妹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饿死就饿死了,做到这个地步,还去管一个幻境中的伪人做什么?”

    段春衣将一盏燕窝塞进食盒,“因为我的心是肉长的。”

    虞侯:“……”

    铁石心肠的师兄师姐,于是陪着心是肉长的小师妹,一起去看她那碍事的哥哥。

    段春衣担心自己身份一下子转变,将哥哥吓出个好歹。

    她换下官服,一路和师兄师姐介绍段贺辜。

    “他柔弱。”

    “他无辜。”

    “他可怜。”

    “他乖巧。”

    “他美丽又脆弱,还是个下不了床,走不了路的瘫巴。”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几人打着灯笼,来到了贫民窟中的贫民窟,荒地中的一间矮矮的土屋。

    土屋中一片寂静,仿佛没有任何活物的动静。

    段春衣率先推门,“哥?”

    灯笼被插在土墙上的缝隙,昏黄的光线映照出屋内一片血红。

    仿佛凶案现场的床上,气若游丝地伏着个年轻男人,眉眼温顺无辜,样貌苍白绝美,琥珀色的眼眸在灯下柔柔看向她。

    段春衣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她连忙提着食盒过去,用床单给段贺辜擦嘴,“哥哥?还好吗?”

    段贺辜轻声细气:“还,活着。你走之后,老鼠,欺负我。”

    段春衣连忙跺脚:“坏老鼠,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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