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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诛杀贰臣
    垂拱殿。

    灯火显得阴暗憋闷。

    伪朝的群臣们,一早大的就在殿内等待议和消息。

    而伪帝赵佶,则早早的回去继续欣赏书画奇石了。

    太子赵楷代理国事,坐在御座上。

    一份刚送到的急报被摆在御案上,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啪”声。

    “东京府尹聂昌,已在祥符县行宫面见崇祯官家,当场归附!”

    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半拍。

    宰相秦桧的脸色一瞬间像被铁水浇过,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彻底沉如死灰。

    “原来……当日聂昌说的‘宁死在外,无颜再回东京’,竟是这个意思?”

    回忆起几日前送聂昌出城的情景,秦桧感觉像被人当众抽了一个耳光,自己竟被一个早已打定主意投降的家伙,骗得团团转!

    秦桧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羞辱。

    他暗暗咬牙,手指死死握成拳,掌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伪太子赵楷更怒,一拍御案,怒声道:“孤当初就说过,这等所谓和谈,全是自欺欺人!你们非要派聂昌去,果真是借谈判之名,行投敌之实!可恶至极!”

    他猛地转向杜充,目光如刀:“和谈既废,为今之计,唯有死守待援!杜卿,你是枢密使,东京的城防便交给你,若城破,问你是何罪!”

    赵楷的声音如同在铁板上敲出的雷声,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杜充起身,强作镇定,拱手道:“太子殿下放心,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只是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动,藏不住心中的虚怯。

    他心里很清楚,一边是一万多兵马,一边是二十万南宋精锐,真打起来,用天灵盖守也守不了几日。

    但此刻他不敢退缩,否则立时就会被扣上“丧志”之罪。

    聂昌的背叛像一根锐利的铁楔,直接钉进伪朝的根基。

    这件事不仅震碎了他们残存的侥幸,更让许多随行在伪朝任职的降臣,彻底看清了局势:

    东京城已是风中残烛,崇祯的大军不过一日可达城下。

    是夜,东京宫城外的街巷暗影中,不时有小股人影鬼祟而行。

    那些人换了便装,或戴着兜帽,或披着旧斗篷,悄悄摸到城门,通过提前收买的守兵放行,化作寒夜里的一点点灰影,消失在通往东面的官道之上。

    天色未亮,祥符县行宫外,一场荒诞的闹剧开始上演。

    肃立的羽林卫横戟成墙,挡住了三十多名衣衫不整、神情惶急的中年男人。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旅途的尘土,额头沁着冷汗。

    这些人中,有穿着华丽的锦袍的,有戴着补子朝冠的,却全都失了官员应有的体面,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冻得瑟瑟发抖。

    不用说,他们大多是伪朝廷的中高层官员,有人还带着随从,有人在慌乱中连靴子都没穿,就套了双草履跑来。

    背后的犬马车辚辚停在路边,前面摆开一溜火把,把他们一个个的脸色照得青白青白。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愿降!”

    众人齐齐叩首,高呼道。

    上门投降这种事,大家还是第一次遇到,御营军也没好意思撵人,只是逐层上报。

    其实不用上报,行宫里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因为他们喊了不止一次,平均隔五十息齐齐喊一次,像是约好了似的。

    “别喊了!”

    内侍总管康履黑着脸出来传话,立刻便成了这群人的新“救命稻草”。

    伪朝少宰吴敏第一个凑上来,弯腰拱手,嘴上堆笑:

    “康大官,在下乃左丞相李相公门下,昔年参与过第一次东京保卫战,与李相公交情甚笃,还曾一同商讨调兵之事……”

    说着,他急急递出一只沉甸甸的香囊,里面传来银锭的碰撞声。

    紧随其后,一人抢着道:“在下乃李相公门生,还望康大官多多通融.......”

    “我是右丞相孙相公的亲戚的邻居的岳父.......”

    另一个胖官员急急插嘴:“在下与孙公的内眷有旧,必可得老爷美言!”

    还有人更离谱:“卑职是枢密使姚友仲府上小妾的亲舅,姚枢相若在陛下前替卑职说一句……嘿嘿,自有活路。”

    三十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在等候市集点名的流民,为求活命,不惜把脸贴到泥里,只求能沾上一根“崇祯朝廷的大腿毛”。

    行宫内。

    崇祯坐在案后,透过敞开的门帘,静静听着外面的喧嚣,眉梢只轻轻动了一下。

    他的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册子,灯下的烛光照亮密密麻麻的名字。

    许多他耳熟能详,有的曾挂在靖康年间的奏章上,有的出现在降表里。

    这群人,在旧宋时也许是骨干,在金人眼中或许是奴才,但在他这里,一个个都是二臣之贼!

    崇祯的指尖轻轻在一本名册上敲了敲,那声音像细小的战鼓。

    ......

    行宫外。

    众官还在低声絮叨、企图拉近与崇祯朝重臣的关系,以此保住官位性命。

    忽然,行宫的大门敞开。

    锦衣卫指挥使傅临渊,这位杀伐果决的将领黑甲在身,手按腰刀,眼神冷硬得像是寒霜。

    “陛下有旨,将这些二臣贼子,就地诛杀!”

    嗯?

    诛杀?

    杀谁?

    我吗?

    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有人尖叫,有人哭喊求饶,但还没来得及多说,成排锦衣卫如虎扑狼群般冲入人堆,用刀背将跪着的人一一按倒在雪地上。

    刀光映着火光,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

    “噗!”第一颗人头滚落,鲜血混着雪泥喷溅开来,染红了地上的砖石。

    有人拼命爬,才爬出两步,后背便被一刀劈断了脊骨,整个人瘫成一滩血泥。

    惨叫声此起彼伏,又很快被彻底掐灭。

    刀起刀落间,三十多名伪臣的性命,像割麻秸一样被收割。

    地面上,血流沿着冻土的沟槽蜿蜒汇聚,化作一条深色的水迹,在火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杀戮结束,傅临渊收刀入鞘,冷冷道:

    “陛下口谕,将此贰臣贼子的人头皆悬于城上,让众人好生看看,投降金人当贰臣的下场!”

    锦衣卫领命,将每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装入竹篓,留待翌日行示。

    行宫内。

    崇祯缓缓起身,推开了半掩的大门。

    春风裹着血腥味涌了进来,他的衣袍微微猎猎。

    杀人,并非谋略中的必要一环,而是向全天下宣告:

    南征北讨,可以赦罪;

    卖国求荣,必无活路!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