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将破碎的木屑、酒桶残片往巴拉蒂海上餐厅的方向推。

    一艘仅容五六人的救生艇在狼藉里颠簸，两个幸存的海军正费力地把水里的同伴拽上来。

    艇尾躺着个梳中分的男人，手上铁手套泛着冷光，看着就是狠人——正是霍波迪。

    “霍波迪上尉！醒醒啊！”

    一个海兵跪在他身边，摇着他的肩膀，“霍波迪上尉怎么样，喂！医疗兵快来……”

    铁手套男人睫毛颤了颤，眼却没睁开，脸肿得像猪头，额角伤口还在渗血。

    这片混乱的源头，得倒回十分钟前。

    那时海面还算平静，乌索布站在船头，手舞足蹈地吹嘘昨晚梦见了能吞掉军舰的海王类；

    路飞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上，嘴里叼着根草茎，望着天上那像大骨棒肉的云直咽口水。

    “快看那边！”娜美突然指向右舷，眉头微蹙。

    众人望过去，一艘蓝色军舰正破开浪头，不紧不慢地跟梅丽号并了行。

    舰桥上站着个神情倨傲的年轻海军，正是霍波迪，他怀里搂着个美女，

    目光像鹰隼似的扫过梅丽号，最后落在草帽海贼旗上。

    “哪来的野海贼船？”

    霍波迪嗤笑一声，转头问身边海兵，“这旗子眼生得很，船长是谁？”

    话音未落，路飞“噌”地蹦起来，扒着船舷冲对面喊：

    “我！我是船长路飞！我们海贼团前天刚成立的！”

    “还有还有！”乌索布赶紧凑过来，拍着胸脯得意道，“这旗子是我画的！”

    霍波迪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皮鞋踩在军舰甲板上“噔噔”响，伸出手指对海兵道：

    “原来是过家家的小屁孩。碍眼得很，击沉他。”

    说到“沉”字的同时拇指还往甲板指，看都没看草帽团一眼仿佛就像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逼格拉满。

    “是！”海兵们立刻动起来，炮口缓缓转向梅丽号。

    “准备——开炮！”

    漆黑的炮弹拖着白烟朝梅丽号飞来。索隆的刀已出鞘，寒光在阳光下一闪；

    乌索布猫到船舷后，弹弓早拉满，钢珠瞄准了对面的海军；

    娜美握着舵盘，眼神一凛，梅丽号猛地偏了个角度，这样更好应对炮弹的爆炸冲击。

    “路飞，怎么说？”墨星站在最前面，长发被海风掀得飞扬。

    路飞却一点不慌，咧嘴笑起来：“既然都朝我们开火了，那就尽情闹吧！”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肚子“呼”地鼓成圆球状——正是“橡胶橡胶气球”！

    炮弹重重砸在他鼓起的肚子上，没等众人反应，路飞猛地收紧腹部，炮弹“嗖”地被弹回去，精准地朝霍波迪所在的地方飞去。

    “轰——！”

    爆炸声在军舰上炸开，硝烟里，霍波迪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头发被熏得焦黑，半边脸沾着烟灰。

    他又惊又怒，指着梅丽号吼：

    “你们怎么敢的……竟敢反抗海军，我们后面可是世界政府！给我灭了他们！”

    话音未落，索隆已踩着船舷跳了过去。他只拔了两把刀，身影在海军里穿梭，刀光闪过便是一片哀嚎，

    片刻功夫，军舰甲板上的海兵就全被撂倒，没一个还能爬起来的。漏网的几个想躲，也被乌索布的钢珠精准打中，疼得嗷嗷叫。

    墨星瞥了眼倒地的海军，嘴角勾了勾：“这些杂鱼，也太不经打。”

    这时路飞瞅准霍波迪，一个“火箭跳”冲过去想头锤解决他。

    谁知霍波迪后退时没留神，踩着个滚过来的空酒瓶，“噗通”滑倒在地，竟刚好躲过一击。

    “不好！糟了”

    路飞可就惨了——

    他扑了个空，没收住势，像颗炮弹似的朝远处的巴拉蒂飞去，

    紧接着就传来噼里啪啦的乱响，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脆音。

    墨星无奈扶额：

    “这笨蛋船长……又不知道要赔多少钱。”他转头对其他人喊，

    “快点解决！路飞闯祸了，我们赶紧去看看，这店的主人可不是好惹的主”

    说罢墨星也加入战局，闪身到霍波迪身边，抡起毫无章法的王八拳就揍：

    “让你装13！让你狂、还装不装！装不装……”

    直打到霍波迪进气多出气少才停手。

    前后不过十分钟，海军彻底没了抵抗力，连那艘军舰都被乌索布当成“巴基弹特殊火药”的实验对象，轰得四分五裂，残骸在海面上慢慢下沉。

    墨星望着漂浮的碎片，嘀咕道：“碎成这样，污染环境可不好。”

    他闭眼，见闻色霸气瞬间笼罩整片区域，那些战舰残骸、金属片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慢慢聚到一起，然后凭空消失。

    “嗯，60点体质加点，不错。”墨星满意点头，视线忽然扫到个身影——

    那人带着头带，趁乱爬上了巴拉蒂的甲板，正是动漫里被霍波迪押送的阿金。“原来在这儿，军舰一毁，倒让他跑了。”

    娜美走到墨星身边，望着载着霍波迪和幸存海军的救生艇，担忧道：

    “这些海军回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放心。”墨星不以为意地笑，“就他们那小船，划到最近的岛都得一周，还塞了这么多人。管他们呢，先收拾下，去巴拉蒂。”

    此时的巴拉蒂餐厅里，路飞正被哲夫揪着耳朵训话。

    餐厅二楼的玻璃碎了一地，几张桌子被撞得东倒西歪，全是路飞刚才“闯祸”的证据。

    “你小子，给老夫在店里打工一年，赔损失！”哲夫瞪着眼，胡子都气翘了。

    “不要！”路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臭小子，回答得倒干脆！”哲夫眉毛拧成疙瘩。

    路飞想了想，讨价还价：“一周？三周？”

    “不够！”哲夫吹胡子瞪眼，“打杂一年，少一天都不行！”

    “不行！”

    路飞梗着脖子，“我为了当海贼忍了十年，才不要在这儿停留！”

    接下来的画面让人大跌眼镜——未来的海贼王，居然系着围裙在巴拉蒂厨房洗盘子。

    可惜他实在不是干这活的料，盘子在他手里洗一个碎一个，

    “哐当哐当”的碎裂声此起彼伏，最后被厨师不得不赶路飞出去。

    路飞揉着被敲疼的脑袋，正想找吃的，却在餐厅角落看到一幕：

    山治端着盘炒饭，递给站在那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阿金。这家伙不是刚才没钱被赶出去了吗？

    “吃吧。”山治的声音很平静。

    阿金抿着嘴，虽然饿得浑身发颤，却还是硬气道：“我再窘迫，也不吃嗟来之食！”

    “在我这儿，只要是饿肚子的，都是客人。”

    山治叼着烟，吐了个烟圈，眼神里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无情的大海上，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没食物没水的滋味，我比谁都清楚……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

    阿金望着山治，眼眶慢慢红了。他接过炒饭，再也忍不住，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哭起来，嘴里含糊着：

    “这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路飞在二楼看得眼睛发亮，猛地一拍大腿：

    “我找到好厨子了！”

    说完翻身跳下栏杆，落在山治身边，直截了当道：

    “我是海贼，需要个厨师，你上我的船吧！”

    山治吸了口烟，吐着烟圈淡淡道：

    “你是海贼？劝你别打这艘船的主意——那老头，以前也是出名的海贼。”

    “哦？那老头是海贼呀！”路飞眼睛更亮了。

    “来这儿的海贼多了去，还有慕名来的狠人，久而久之把服务生都吓跑了。”山治掸了掸烟灰。

    “怪不得那老头要我打工一年。”路飞挠挠头，又盯着山治，

    “你是个好厨子，加入我们吧！”

    “我拒绝。”山治干脆道。

    “我也拒绝你的拒绝！”路飞梗着脖子，一脸固执。

    山治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方便说。”

    阿金已经吃完炒饭，对着山治深深鞠躬：

    “山治，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又转向路飞，

    “你还年轻，去伟大航路别急，慢慢来。这只是我的劝告，听不听在你。”

    这时哲夫出现在二楼阳台。阿金赶紧道：“对不起山治，你会挨骂的！”

    山治把餐具往海里一丢，“咚”的一声溅起水花：“这不就没证据了？”

    阿金哭着对着山治磕了个头，划着小船匆匆离开。

    “山治！还有那个打杂的！给老夫滚去干活！”哲夫吼道。

    结果路飞又在厨房帮起了倒忙。

    他端着盘刚做好的菜出来，偷偷偷吃了几口，抬头就看见索隆、墨星、乌索布和娜美坐在餐桌旁。

    索隆先瞧见他，挑了挑眉，故意调侃：

    “哟，听说某人要在这儿打工一年？那我们的海贼旗要不要换个‘巴拉蒂分店’的字样？”

    “你们太过分了！”

    路飞气得跳脚，“居然背着我……背着我吃这么多好吃的！”

    他偷偷抠了抠鼻子，把鼻屎弹进索隆面前的水杯里。

    索隆假装没看见，慢悠悠端起酒杯作势要喝。

    路飞在一旁瞪大眼睛，等着看好戏。

    谁知索隆突然伸手一拉，把路飞拽到面前，按着他的脑袋就把酒往他里嘴灌。

    “噗嗤——”娜美忍不住笑出声，乌索布笑得直拍桌子，连墨星都勾了勾嘴角。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山治。他望过来，看到地上呛得直咳嗽的路飞，又扫过那桌人——是他的伙伴吗？

    目光落在墨星身上时，他愣了一下，随即认了出来。

    山治把手里的红酒递给旁边的客人，随口道：“自己倒。”然后快步走到墨星面前。

    “墨星，你来了。”

    “哟，山治。”墨星笑了笑，“两年不见，变帅了啊。”

    “你也加入这草帽小子的海贼团了？”山治挑眉。

    “对呀。”墨星指了指身边的人，“这些都是我伙伴——狙击手乌索布，剑士索隆……这位是航……”

    话没说完就被山治打断。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朵红玫瑰，单膝跪地，

    对着娜美摆出深情款款的姿势，语气肉麻得能掉一地鸡皮疙瘩：

    “啊，大海感谢今日的相遇！啊，恋爱啊！只要能与你同行，无论是海贼还是恶魔，我都做好了准备！

    您的美丽如同海上最璀璨的星辰，可你我之间，注定有着不可逾越的阻碍……”

    “你说的阻碍，怕就是老夫吧！”

    哲夫的声音突然炸响。他瞪着山治，又转向墨星，

    “墨星小子，你是来带这混小子出海的？”

    “对呀！老爷子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墨星挥手说道！

    “老夫被这混蛋气的不行”哲夫盯着山治给墨星回话

    “山治，这可是好机会，跟他们去当海贼吧！

    我这船上才不需要你这种见了饿肚子就施舍、见了美女就找不着北的厨师！”

    “我就要在这船当厨师，直到你死为止。”山治梗着脖子道。

    “想老夫死？再等一百年吧！”哲夫哼了声，转身进了厨房。

    山治站起身，对着草帽一伙道：“既然是墨星的伙伴，这顿免单。”

    “算你有眼光。”索隆叼着筷子，含糊道。

    山治这才注意到索隆，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屑道：

    “你这绿藻头是谁？我跟你很熟吗？”

    “你这色厨子想打架？”索隆立刻瞪回去。

    “好了好了，别吵。”墨星赶紧把两人隔开。

    “喂，墨星。”路飞突然凑过来，指着山治，“你说的厉害厨子就是他吧？果然……”

    话没说完，就被山治一把揪住衣领：

    “你这笨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洗碗，打工还债！”

    夜晚的梅丽号上，海风带着凉意。

    娜美独自站在船舷边望着大海，背影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

    墨星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我们的航海士小姐？”

    娜美回头，摇了摇头：

    “没事。”可眼底的痛苦藏不住，像浸了水的棉絮，沉沉的。

    墨星道：“是因为你兜里的悬赏令吧？”

    娜美猛地僵在原地，眼睛都睁大了。

    没等她回话，墨星自顾自说下去：

    “霸气这东西，这几天你听我跟索隆聊，该也有印象吧？

    我跟路飞都觉醒了见闻色。两天前强尼掏出一堆悬赏令，掉在地上时，

    你盯着其中一张，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路飞当时就想问问你，被我拦住了。”他顿了顿，看向娜美，“你知道为什么吗？”

    娜美声音发颤：“是……是想让我主动说出来？”

    “饿了要厨师做饭，遇敌人要索隆这样的战斗员，船坏了要修理工，不会航海就需要你这样的航海士——

    伙伴就是这样，互相需要，互相帮衬。”

    墨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那么娜美，你需要我们吗？”

    这句话像捅破了最后一层纸。

    娜美猛地瘫坐在甲板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带着哭腔喊道：

    “路飞……大家……请帮帮我！”

    “听到了吗？大家！”墨星扬声道。

    甲板下传来脚步声，路飞、索隆、乌索布走了上来。

    路飞的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表情，可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都像在微微颤抖——

    墨星心里暗道：这家伙，霸王色霸气的雏形已经有了。索隆和乌索布脸色沉沉的，跟在后面。

    路飞走到娜美身边，摘下自己最珍视的草帽，轻轻戴在她头上。

    娜美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她知道这顶草帽对路飞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最珍视的草帽，也是我们草帽海贼团的象征。”

    路飞的声音很稳，“你拿着，算个承诺——

    直到我把阿龙海贼团揍飞那天，再还给我。”

    娜美站起来，紧紧抱住路飞，哭得更凶了：

    “谢谢你路飞……谢谢大家！”

    她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现在我对阿龙还有用，他暂时不会对村民怎么样。

    当务之急，是把山治邀请上船——

    厨师的重要性，看看约瑟夫就知道了。”她笑了笑，今晚的笑容格外甜，“我可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