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断上滑，女人飞快的翻着投屏屏幕。
她侧身对陆烬戈说着话，手里的动作没有停。
陆烬戈不解，眉头微蹙，问道：“怎么了？什么邮件？”
坐在沙发上的小胖妞起身走向书柜，那上面放着凤雏荒年游戏的小卡和吧唧，都是游戏官方寄过来的。
东西还在，包装和之前一样精美。
但邮件不见了……
“凤雏荒年给你发的邮件！”
陆烬戈把手机递给林馥雅，让她自己操作。
小胖妞因为工作原因还用用邮箱，但陆烬戈纯纯的网瘾少女啊，她除了训练就是游戏，邮箱都不用的。
“你邮箱里的邮件呢？”林馥雅冲沙发上啃苹果的陆烬戈问道。
后者摊开双手：“我不知道啊，我从来都不用邮箱的。”
林馥雅又拿起北凤霞的手机看了一下，三个人，邮箱里空空如也。
她私聊了一下林大胖，他们的邮件都在，只有她们三个，好像是和凤雏荒年游戏公司达成了虚空协议一般。
小胖妞缓缓坐了下去，无措的看着陆烬戈。
“烬哥，咱们遇到灵异事件了。”
“这个……它不符合常理啊？”
林馥雅把情况发给了孙德威，让他帮着查一下，现在老孙正在电脑面前追踪IP，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
北凤霞面前是供台，红灯蜡烛映的她的脸有些吓人，女人眼角带着几丝皱纹，听到林馥雅的话，她缓缓睁开眼，双眸带着诡异，声音也细了几分：“灵异事件？”
“北姨？是本人不？”
又整这出，俩小姑娘都习惯了。
“不是。”
北凤霞突然敲了一下身边的文王鼓：“回去！别吓着孩子！”
女人再次闭眼，睁开的时回归正常。
林馥雅挺习惯这种事儿的，毕竟自从来了精神病院之后身边没几个正常人，甚至第一次见北凤霞的时候咱姨就给她来了个跳大神。
她吸了下鼻涕，刚才那个动静和眼神有点骇人……
北凤霞起身：“是不是游戏不对？”
林馥雅：“你咋知道呢北姨？”
北凤霞：“我闲着没事儿给糯宝算命，算出来她是个真人儿……”
“我感觉凤雏荒年不像游戏。”
陆烬戈：“那是啥？”
“是真实发生的事……”
现在北凤霞口说无凭，讲也讲不清楚，这些只不过是这几人根据游戏发生的事做的推理。
华国C市，繁华街道的写字楼内灯火通明，刚刚退出游戏论坛的匿名者眉头紧蹙。
“怎么样？还真有傻逼信玩个游戏能学到内功？”
刚刚合上电脑的男人不解：“人家有理有据，而且还有官方账号站台，老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之前整个游戏市场只有咱们一家种田游戏独大，凤雏荒年不知道是哪个野鸡公司做出来的东西也敢跟咱们抢市场！？”
坐着的员工名叫赵子涵，《荒野求生》游戏的宣发。
这款游戏算是吃上了时代红利，在大家都用游戏体验仓激情PVP、PVE的时候，《荒野求生》以在野外真实种田求生类型留住了一种玩家。
直到，凤雏荒年的出现。
一样的脱离高科技时代，一样的体验感百分百，但凤雏荒年的真实与NPC互动性不知比它们公司的游戏高了多少。
玩家不是傻子，自然去选可玩性更高的。
所以最近荒野求生玩家的留存率极限下滑，他们不得不将目标盯上凤雏荒年，大家从网上搜罗了一番凤雏荒年的宣传片，感觉拍的和老年保健品广告似的。
“什么狗屁公司，听都没听说过！”
赵子涵觉得这样不好，他们为了游戏体验感最近加班累得要死，没有时间去玩凤雏荒年，竞争对手的卖点在哪都不知道，这种散播差评的抹黑和商业竞争在凤雏荒年风头正盛的时候根本起不了作用。
赵子涵的老板已经五十岁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上了年纪的人都有点听不进去话。
他轻叹一口气：“方董，那我回去想想策划，明天把方案交给您。”
被叫做方董的男人点点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走了。
赵子涵认命的收拾工位，半夜十一点了，回家洗洗涮刷睡觉才是正经事。
结果出了办公室的方董杀了个回马枪：“小赵啊，我看你刚刚在游戏论坛上发信息，风氏和莫氏集团的董事长都在玩凤雏荒年是么？”
赵子涵点了下头，回道：“是的老板。”
方董：“那你明天约一下这两位，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二人玩咱们家的荒野求生，一人……百分之五的干股。”
赵子涵想笑，真有点憋不住。
半夜，窗外陪着他加班的只有路灯，道路上空旷无一人，只有办公室几台电脑还在冒着光，屏幕前同事的黑眼圈肉眼可见，上面还泛着一丝油光。
果然，当牛马是不快乐的。
“我么？方董？”
他整理好情绪，觉得自己老板是在开玩笑。
我算个什么东西啊我把风飞扬和莫惊春约到咱们公司来，还给人家百分之五的干股。
百分之五！
这俩人一个月就能赚咱一个公司了。
我也配！
方董：“对啊，你是咱们公司的游戏宣发，这是你分内之事。”
赵子涵：“风飞扬，莫惊春，我去约他们俩，还是主动让人家来咱们公司！？”
方董仍然点头：“这俩人对我来说都是小辈，脑子灵光一点而已，我身为商业前辈让他们过来，只是玩一下咱家游戏而已就有股份，这种要求不过分吧。”
“小赵，你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一去，我这个礼拜要结果。”
他转身就走了。
留下赵子涵和剩下加班的同事面面相觑。
甚至那些同事都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子涵，你这活要办成了你就是公司里的这个！”
他的工作搭子冲他比了个大拇哥，但赵子涵双眼满是绝望，老板还让他当个事儿办。
风飞扬和莫惊春不把他当个P给放了？
合理么？
这合理么？！
“赵哥，你赶紧下班吧。”
太晚了，狗逼公司还没有交通补贴，妈的。
不想干了！
想跳槽！
这不是赵子涵第一次生出这种想法，现在工作难找，这个公司虽然老板狗逼，但开的确实不少。
天蒙蒙亮，他熬了个大夜才赶完了方案。
直接转发给老板，顺便请了个假：方董，我今天不去公司了，赶方案赶到现在，今日我休息。
要是睡觉的话时差会紊乱，晚上睡不着。
既然如此。
他看向电脑桌面上的凤雏荒年，那他就玩一会儿，看看这个游戏怎么能传授人家内功的。
网上的攻略说，如果你没有基建一技之长，出生点最好选择军队。
赵子涵照做了，今日新人出生点人不多，他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陆家军在晨训。
“跑快点儿，后面那小子！今天没吃饭啊！”
“就这身体素质还想练内功？”
“练个大粑粑！”
“腿都给我抬起来！”
赵子涵是个老打工人了，长时间久坐，身上的零件站起来的时候咔嚓作响。
主要是这游戏里的领导是真打你啊，他亲眼看着好几个落后的小兵挨了好几鞭子。
古代练兵就是这样，管你那么多事呢，不听话就打！
被打的玩家鬼哭狼嚎，一边喊一边跑！
谁让他们的专业用不上，认了！
【任务发布：请玩家加入训练，在两个月之内掌握内功基础。】
【任务奖励：月例增加百分之十五，体力点+20.】
新手任务呗！
赵子涵点了接受，穿戴好衣服之后就加入了训练的队伍。
现在玩家和士兵们混着一起训。
这回嘛，吊车尾的全是华国玩家。
至于那些士兵玩家早就升职加薪脱离新兵队伍了。
陆烬戈站在将台上，第一次明显观察到二十三世纪的现代打工人身体素质有多差，凤雏荒年玩家的平均年龄在二十五岁，抛去那些基因神童玩家，大部分人都脱离学校进入职场。
更有甚者，那些大学生的体格还不如五十多岁的大爷呢！
她原本以为那几个大爷在部队会拖后腿，结果她万万没想到，跑的最后的是那群正值壮年的玩家！
赵子涵就是吊车尾其中的一个。
跑了没过十分钟，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刚刚熬了一个大夜，现在又剧烈运动，他不会猝死吧？
身边是浓烈的汗味和男人提味混合，不臭，但也不好闻。
“新来的？”
赵子涵旁边突然蹿上来一个糙汉子，留着络腮胡，怒目圆睁，长得老吓人了。
他没有体力说话，而是点点头。
“小时候吃不饱饭吧？跑几步就不行了！”
“过来，往我身后跑，你顶风使不上劲儿。”
赵子涵回头一看，是整个队伍的领跑，现在已经把他追平，整整超了一个圈儿。
“谢谢……谢谢大哥！”
这不是玩家，这是NPC。
当他触碰赵子涵手腕的那一刻，做了这么多年游戏宣发的他震惊了。
二十三世纪的实感游戏他玩过不少，这种现实与游戏同频的也玩过几个，但NPC做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带新手入门的NPC么？
皮肤的触感和真人无异，他自己公司的荒野求生都不是这样的。
那里面的游戏人物皮肤光滑无比，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有这个特点。
但凤雏荒年不是，这位糙汉大哥的之间上满是老茧，而且力气巨大，把他拉到身后的时候手腕还会传来微微疼痛。
赵子涵莫名其妙就混入了NPC的队伍中，被NPC裹挟的他半死不活的晨练结束。
“嗳！你是新手么？”
他坐在那喘着粗气，准备把体感调小一些，不行，这样下去他心脏绝对负荷不住。
赵子涵扭头，一个和他一样的LV1玩家冲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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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今天刚下的游戏。”
“这游戏挺好玩儿的，我老不自律了，这是我上线晨练的第二天，啥也不干，晨练结束就走，加个好友不？有空一起肝任务啊！”
赵子涵同意了，但话锋一转，他继续问道：“听说这个游戏能学内功？”
“对，能学，我带你去看！”
玩家们的自由度比原住民士兵高很多，那些肉体锻炼毕业的玩家在隔壁校场练功。
赵子涵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位玩家手脚并用的上了个七米的旗杆，随后一个没抓稳，从上面跌落。
幸好底下有东西垫着，要不高低的摔断几根肋骨。
“这儿就是学内功的地方，我们得身体素质跟上来才能学，你瞅人家，飞檐走壁的，多帅啊！”
这只是游戏，赵子涵无时无刻不记住这一点。
太不现实了。
人怎么可能飞那么高呢？
演示教学的都是游戏内的NPC，他们这些玩家跟笨蛋一样上蹿下跳，好像最原始的猴子。
他眉头紧蹙：“这只是游戏……我看凤雏荒年的宣传片，他们说，游戏里学会了之后……”
“现实里也能用！”
“你去搜搜视频吧哥们儿，军区下场亲自发的，你记住这里面的姿势，你一帧一帧去对。”
赵子涵听话照做，晨练完的身体舒服不少，他合上体验仓，打开颤音搜索关键字。
【凤雏荒年、内功、现实。】
三个关键字一打，好多玩家都在展示最近在游戏内的学习成果。
“兄弟们嗷，现在我飞檐走壁不行，但上个树啥的没问题，给你们展示一下。”
视频里的男人不是原始的爬树，而是一段助跑之后手脚并用，三下就蹿上了四米高的大树，不仅如此，他下落的时候是一下子蹦下来的。
【你们看军区发的视频没有，主角是游戏里的陆妃娘娘，她那个内功练的才吓人呢，她会飞啊妈妈！】
【真的没用特效么？你们这么说我也想去玩儿了，别到时候你们都御剑在天上飞，就留我一个人在地上跑。】
赵子涵看着视频下方评论，后背越来越凉。
这种情况还要跟凤雏荒年对着干么？
——嗡嗡嗡
手机震动传来，赵子涵就两个小时没在手机身边，上边老板给他发的信息已经刷屏了。
【赵子涵，你到底干不干，让你去做抹黑凤雏荒年的方案，不是咱们自家游戏的宣传方案！】
【请假之前和我说了么？】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