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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食强化
    曹操的营盘明显规整肃杀许多。

    他刚靠近辕门,就有亲兵认出了他。

    “可是刘军侯?我家主公吩咐,酒食已备好,请随我来。”亲兵很客气。

    刘骏点点头,跟着进了中军帐旁一处偏帐。

    帐内燃着暖融融的炭盆。

    一张矮几上,热气腾腾,一只烤得金黄流油、滋滋作响的肥羊占据了大半桌面。

    旁边堆着几大块煮得烂熟的牛肉。

    粗陶碗里是满满的粟米饭,还有一坛刚拍开封泥的酒。

    酒香混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刘备、关羽、张飞已在座。

    曹操在主位,笑吟吟地招呼:

    “刘军侯,快请坐!今日多赖云长神威,亦仗刘军侯阵前助威,挫贼锐气。些许酒食,不成敬意。”

    “谢曹公!”刘骏抱拳。

    他的目光扫过那张矮几上的肉山,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腹中雷鸣更响。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在给他留的空位坐下。

    案几上已摆好了切好的羊肉、牛肉。

    刘骏抄起筷子,又嫌慢,干脆直接伸手,一手抓起那块最大的羊腿肉,另一手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炖得酥烂的牛腱子。

    他根本顾不上烫,也顾不上旁边还有谁,低头,张嘴,狠狠一口咬在羊腿上。

    撕啦!

    一大块连皮带肉、油脂丰沛的羊肉被他蛮横地撕扯下来。

    滚烫的油汁顺着他嘴角往下淌,滴落在簇新的军侯皮甲上。他也浑然不觉,腮帮子高高鼓起,牙齿疯狂地咀嚼。

    那块肉几乎没怎么嚼碎就被囫囵咽了下去。

    紧接着,他狠狠一口咬在另一只手中的牛腱子上。

    肉块太大,塞得他脸颊变形。

    他吃相太凶,太急,活像饿了十天半月的猛兽突然扑进了羊圈。

    整个偏帐里只剩下他撕扯吞咽的粗重声响。

    刘备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温和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错愕。

    关羽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张飞更是看得豹眼圆瞪,嘴巴微张,手里的酒碗都忘了放下。

    曹操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他捋了捋短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好一个壮士!如此食量,真乃饕餮临凡也!”

    他举起酒碗。

    “来!诸君共饮。刘军侯,慢些吃,肉管够。”

    帐内凝固的气氛被曹操的笑声打破。

    刘备回过神来,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关羽垂下眼帘,默默端起酒碗。

    张飞咕哝了一句“真他娘能吃”,也跟着灌了一大口酒。

    刘骏充耳不闻。

    饕餮?随便叫。

    他只知道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尖叫。华雄的力量在体内咆哮着需要滋养!

    他眼里只剩下肉。

    手嘴并用,风卷残云,烤羊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光溜溜的骨头。

    大块的牛肉消失,粟米饭一碗接一碗地倒进嘴里。

    案几上很快一片狼藉。

    直到最后一块肉消失在嘴里,刘骏才长长吐出一口热气。

    他靠在身后的简易凭几上,腹部明显隆起,满足感暂时压倒了那股疯狂的饥饿。

    精神力的感知扫过身体内部:

    新得的力量汹涌澎湃,比之前驯服了许多,也更加凝实。

    他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下巴和胸甲上的油渍。

    这才看向帐内神色各异的几人,说了句:“多谢曹公酒肉。”

    曹操一愣,随即笑得更大声了。

    第二日。

    因华雄授首,联军士气大振。

    震天的战鼓再次擂响。

    各路诸侯红着眼,督催着麾下兵马,潮水一般涌向虎牢关那黑沉沉的城墙。

    云梯架起,人蚂附而上,又被滚木礌石狠狠砸中,惨叫着摔下。

    冲车顶着箭雨撞向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城门却纹丝不动。

    蚁附攻城的士兵像下饺子一样被滚烫的金汁和密集的箭矢泼落……

    攻城战再次变成了巨大的血肉磨盘。

    惨烈的厮杀声、垂死的哀嚎声、将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震得人头皮发麻。

    刘骏站在自己小小的营旗下面,远远望着那片绞肉场。

    他刚提拔的十几个亲兵,惴惴不安地站在他身后。

    他没有接到新的攻城命令。

    袁绍似乎把他这个新晋军侯忘了。或者觉得他那点“兵”填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

    刘骏的目光,却死死落在城墙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死亡区域上。

    那里,尸骸枕藉,断箭残兵插在泥浆和血泊里。

    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中,五十步的边缘,那片区域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散发着无数微弱却诱人的“光点”。

    那是新鲜的灵魂之火!

    强烈的渴望让他躁动不安,对力量的饥饿令他双眼泛红!

    华雄的金魂让他尝到了难以想象的甜头。

    这些普通士兵的灵魂虽然远不如华雄。

    但数量庞大,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

    他转身,对着身后那几个面黄肌瘦的亲兵吼道:

    “去!找辎重营领担架、麻布、清水,有多少要多少。快!”

    亲兵们被他吼得一哆嗦。

    看着自家军侯那双亮得吓人、布满血丝的眼睛,没人敢问为什么,连滚带爬地去了。

    很快,十几副破烂担架、几卷粗糙麻布和几桶清水被弄来了。

    刘骏一把扯掉身上那件象征军侯身份的皮甲,只穿里面那件染血的破旧单衣。

    他抄起一副担架扛在肩上,对着亲兵和营里那些畏畏缩缩聚拢过来的士卒吼道:

    “都跟老子走!去前边抬人!收尸!能喘气的给老子拖回来救。死了的……也他娘的给老子拾掇整齐了。”

    他第一个冲出了营盘,大步流星朝着那片刚刚沉寂下来的城墙根战场跑去。

    收尸?哪有人上赶干这种脏活?

    亲兵和老弱们面面相觑。

    看着军侯的背影,再看看远处那片人间地狱,他们腿肚子都在抽筋。

    但军令如山,又没人敢跑。

    一个胆大的老兵啐了口唾沫:

    “娘的!跟上!军侯都不怕死,咱们怕个鸟。”

    一群人这才哭丧着脸,扛起担架,抱着麻布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