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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铁血练兵
    刘骏将诏书放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暮色。

    长安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庞大而压抑。

    “我知道。”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案几,

    “吕布此刻志得意满,视我等如草芥。曹操看似退了一步,实则稳坐钓鱼台。王允……”

    他摇头,“录尚书事?他真以为这大汉的权柄,是他一个老朽书生能握得住的?激流勇退或许能留存有用身,否则……”

    刘骏苦笑,王允性格执拗,怕是说不动的。

    “至于刘玄德……”

    他眼前浮现出刘备不愿分赃,愤而离去时的背影。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自去寻他的仁义去罢,”

    刘骏无奈自嘲,“我一介投机之徒,安敢高攀仁义无双的刘皇叔?”

    赵云沉默片刻,道:“左将军仁德,然其道……恐难行于今时乱世。主公所为,是为立足,亦是顺势而为,问心无愧即可。”

    “问心无愧?”刘骏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神有些飘忽。

    他想起穿越以来的所做所为,好像都跟问心无愧不搭边。

    自始至终他都在自保,力求壮大自己。

    事到如今,也是时候想想未来的路了。

    他看了看赵云,突然后知后觉:原来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普通小人物了。

    既然传说中的赵云都能跟着自己,岂不是说自己是天命所归?

    是了,有外挂的穿越者,怎么可能不是主角?

    原来,是这个残酷的世界需要他来拯救,老天爷才选择让他穿越!

    绝对没错了!

    刘骏想起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骸,想起命如蝼蚁般的普通百姓。越发觉得他的穿越就是老天爷在安排他来平定乱世。

    否则,平白无故,为什么让出车祸的他重活一世?

    天命如此,何不把目标定得再大一点?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不!低级趣味。

    大丈夫在世,要么不干,要干就干他个天崩地裂,干出个千古一帝来当当。

    到时青史留名,日后被现代同辈人叫迷人的老祖宗……哈哈……想想都妙不可言。

    ‘就这么定了!让别人叫爸爸有什么意思?得让他们叫祖宗!’

    尽想美事的刘骏勾起一个古怪微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笼罩下的长安城。

    “吕布、曹操、王允、各方势纠缠,这长安城,绝非久留之地。”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赵云,“子龙,我们要尽快招兵买马。明日起,你立即以招收家仆为名,行征兵之实!”

    “诺。”赵云抱拳,“云定不负主公所托。”

    “还有,”刘骏的声音压得更低,“只收良家子,但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不收。”

    赵云心头一凛,重重点头:“云明白。”

    刘骏点点头,挥手让赵云退下准备。

    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走到案前,拿起那枚冰冷的印玺。

    侯爵之印,入手沉重冰凉。

    “淮安亭侯……讨逆将军……”

    他低声念着自己的新头衔,“这不过是个开始。”

    他将印玺重重按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窗外,长安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时光匆匆。

    长安初定。

    期间发生许多事,各大臣将军趁内庭空虚,只顾争名夺利,勾心斗角。唯刘骏对此视而不见,一心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他的招兵行动明目张胆,朝中虽有微词,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

    数月后。

    长安城西郊,临时圈起的营地。

    土墙夯得结实,营帐排列齐整。

    空气里弥漫的不是普通营地的污浊馊臭,而是尘土和新斫木桩夹杂着战马喷鼻的气息和响动。

    刘骏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劲装,站在新垒的土台上,目光扫过台下训练的方阵。

    整整一千人,清一色青壮,大多面有菜色却眼神清亮。

    这是他以“招募淮安亭侯府护卫家仆”为名,用郿坞分润的足额饷银和严苛条件筛出来的兵源:年十六至三十,家世清白,无作奸犯科,身无残疾,体魄健壮,还得有邻里作保。

    为了凑足这一千人,负责招募的赵云几乎跑遍了长安周边的村落和流民聚集点。

    此刻,这批人正在进行耐力训练。

    校场上的尘土被千人奔跑的脚步搅成一片昏黄的雾。

    沉重的喘息声连成一片,有人跑着跑着,腿一软就栽倒在地,但又马上被后面跟着的督战队一脚踹在屁股上。

    “起来!君侯没喊停,死也得爬起来跑!”

    督战的老兵吼声嘶哑,手里的荆条带着风声抽下去,在麻布军衣上留下灰白的印子。

    赵云按剑站在点将台一侧,眉头拧得死紧。

    他入伍以来,见过严苛的操练,但从未见过这般,不练刀枪,不习战阵,上来就是往死里跑?

    几个老马卒抱着胳膊靠在栅栏边,脸上毫不掩饰地挂着笑意。

    “嘿,老周,瞧见没?咱这位侯爷,练兵的法子够新鲜。”

    一个脸上带疤的马卒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跑断腿,认鬼画符?这他娘是选秀才还是练兵卒?”

    被称作老周的汉子眯着眼,看着场中那些脚步踉跄、脸色煞白的新兵,鼻腔里哼了一声:“兵是杀出来的,不是跑出来的!认字?认字能当饭吃,能挡刀枪?等着瞧吧,这伙人真拉上阵,一冲就散!”

    点将台上,刘骏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覆盖着整个校场。

    每一个士兵粗重如牛的心跳,每一次肺叶艰难的扩张,每一丝肌肉的颤抖,都清晰地反馈回来。

    他甚至能“听”到远处营帐里,几个新兵蛋子趁着解手空隙的抱怨。

    “娘的……腿……腿不是自己的了……”

    “侯爷……侯爷这是要练死我们……”

    “跑跑跑……跑能杀敌?那西凉贼骑的可是马!跑得过来嘛。”

    “行了,有肉吃,还抱怨个啥,不想练,走人就是了,侯爷可不会拦着。”

    “谁……谁说要走了,俺可没说!”

    刘骏面无表情。

    他走下点将台,走到一个扑倒在地、浑身沾满泥土的新兵面前。

    那新兵喘气如牛,眼神涣散。

    刘骏蹲下,目光冷硬:“你叫什么?”

    “王……王大眼……”新兵嘴唇哆嗦。

    “王大眼,记住你今天倒下的地方。”

    刘骏的声音扎进王大眼耳朵里,

    “上了战场,你倒下,西凉人的马蹄会踩碎你的脑袋,刀会割开你的喉咙。跑!跑不动,就爬!爬不动,就会死在这里!”

    王大眼浑身一激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嘶吼着往前踉跄而去。

    “跑够三十圈者,今日饷钱加十文!”

    刘骏站起身,声音传遍全场。

    疲惫欲死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微弱的骚动,脚步似乎轻快了几分。

    十文钱,能买十个粗面馍馍!

    上午的“跑圈地狱”结束,草棚成了新的战场。

    十几块刷了黑漆的木板竖着,上面用炭条写着几个简单到诡异的符号——刘、骏、兵、杀、跑。

    负责教字的亲兵嗓子已经吼哑。

    “看好了!这个,念‘兵’!你们现在是什么?兵!”

    亲兵用木棍狠狠戳着木板,“都给我念!兵——!”

    底下歪歪扭扭坐了一片汉子,大多一脸茫然,对着那几根扭来扭去的黑线发愣。

    有人笨拙地用手指在沙地上划拉,划出来的东西连他自己都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