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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水风波(上)
    黑水城城门高耸,青灰色的城墙上布满斑驳痕迹,显示出这座城池历经的沧桑岁月。

    城门口站着两排身穿黑色皮甲的卫兵,正在逐一盘查入城行人。

    凌云和叶灵儿混在人群中,缓缓向城门移动。

    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都做了伪装。凌云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抹了些尘土,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叶灵儿则女扮男装,将长发束起藏在帽子里,脸上也涂了炭灰,活脱脱一个瘦弱的小厮。

    "站住!"

    一个满脸横肉的卫兵拦住两人,"哪来的?进城做什么?"

    凌云佝偻着腰,操着浓重的乡音:"回军爷的话,小的是从青山村来的,带弟弟进城卖山货。"

    卫兵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山货?在哪呢?"

    凌云连忙取下背上的包袱,露出几株普通草药和两张兽皮:"就这些,都是山里采的。"

    "穷鬼。"

    卫兵撇撇嘴,伸手就要拿那两张兽皮,"入城税,一张皮子!"

    "军爷行行好,"

    凌云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家里老母还等着卖钱买药呢..."

    "少废话!"

    卫兵不耐烦地挥手,"要么交税,要么滚蛋!"

    凌云装作无奈,忍痛递上一张兽皮。卫兵满意地收下,挥手放行:"进去吧,别惹事!"

    两人顺利进城,走过几条街确认无人跟踪后,叶灵儿才低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凌云环顾四周。黑水城比他想象中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

    远处一座五层高楼格外醒目,门前挂着万宝阁的金字招牌。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凌云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小客栈,"然后去万宝阁踩点。"

    叶灵儿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小心,有人跟踪。"

    凌云不动声色,用余光扫向身后。果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看样子是个小乞丐。

    "无妨,只是个小毛贼。"

    凌云轻声道,"继续走,甩掉他。"

    两人故意在街上绕了几圈,很快甩掉了尾巴,然后住进了那家名为"平安居"的小客栈。

    客栈虽简陋,但胜在不起眼,正合凌云心意。

    安顿好后,凌云取出从裘千刃身上搜出的信件拆开。

    信是血刀门主写给毒龙帮帮主的,内容大致是约定三日后子时在城西废弃仓库碰头,共商夺取万宝阁宝物之事。

    "三日后..."

    凌云若有所思,"时间紧迫啊。"

    叶灵儿凑过来看了看信:"血刀门和毒龙帮联手,万宝阁恐怕凶多吉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凌云收起信件,"走,去万宝阁看看。"

    万宝阁位于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五层高楼金碧辉煌,门前站着八名带刀护卫,个个气息沉稳,至少是锻体境七重修为。

    凌云和叶灵儿装作普通顾客,混在人群中进入一楼大厅。

    大厅宽敞明亮,陈列着各种兵器、药材、矿石等修炼资源,价格从几十到数百下品灵石不等。

    "两位客官需要什么?"一个青衣小厮迎上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凌云故作腼腆:"我们随便看看。"

    小厮笑容不减:"一楼是普通货色,若客官想要精品,可上二楼。不过需要验资,至少携带一百下品灵石方可上楼。"

    凌云心中一动:"听说贵阁近日收了一批古墓宝物?"

    小厮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客官消息灵通。确实有几件,都在三楼贵宾区。不过..."

    他上下打量凌云寒酸的穿着,意思很明显,你们买不起。

    凌云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一块中品灵石晃了晃:"够资格了吗?"

    小厮眼睛一亮,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够!够!客官请随我来。"

    在青衣小厮引领下,两人登上三楼。

    这里客人明显少了许多,陈列的宝物也精致不少,都用透明水晶罩保护着。

    "那就是寒玉真人的佩剑?"凌云指着中央展台上的一柄冰蓝色长剑问道。

    长剑通体晶莹,剑身布满雪花状纹路,即使隔着水晶罩也能感受到丝丝寒意。

    小厮自豪地介绍:"正是!此剑名为冰魄,乃寒玉真人年轻时所用,品阶已达青铜级巅峰,只差一线就能晋升白银级。"

    凌云暗自点头。青铜级巅峰的宝剑,确实值得血刀门和毒龙帮联手抢夺。

    "售价多少?"

    "五千下品灵石,或者五十中品灵石。"

    小厮报出一个天文数字,"此等宝物可遇不可求,客官若有兴趣..."

    凌云摆摆手:"再看看别的。"

    他带着叶灵儿在三楼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冰魄剑外,还有几件从古墓中出土的宝物,但品质都差了一截。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残缺的玉简,据说记载了寒玉真人的部分功法,标价三千下品灵石。

    "差不多了,走吧。"凌云对叶灵儿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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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万宝阁后,两人找了家茶楼坐下,要了个僻静的角落。

    "守卫比想象中森严。"

    叶灵儿低声道,"光是明面上的护卫就有二十多人,暗处肯定还有高手。"

    凌云抿了口茶:"正常。万宝阁能做这么大,背后必有靠山。我猜他们至少有一位筑基境坐镇。"

    "那我们..."

    "静观其变。"

    凌云放下茶杯,"血刀门和毒龙帮既然敢动手,必定有所准备。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

    叶灵儿有些担忧:"可我们只有两个人..."

    "足够了。"

    凌云自信一笑,"混乱中取利,人少反而方便。"

    正说着,茶楼门口突然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名紫袍中年,面容阴鸷,左眼戴着眼罩,周身散发着炼气境七重的气息。

    叶灵儿身子一僵,低声道:"毒龙帮副帮主独眼龙赵奎!"

    凌云示意她别紧张,两人低头喝茶,装作普通茶客。赵奎带着五六个手下在邻桌坐下,大声吆喝店家上酒。

    "副帮主,听说血刀门的人已经到了?"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问道。

    赵奎冷笑一声:"裘千刃那废物,连个炼气境小子都搞不定,还折了几条人命,真是丢人现眼!"

    "那我们的计划..."

    "照常进行。"

    赵奎独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三日后子时行动。帮主已经打点好了城防,到时候万宝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个手下发出阴险的笑声,举杯共饮。凌云和叶灵儿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

    离开茶楼后,两人又在城中转了一圈,摸清了几条逃生路线和几个隐蔽的藏身点,这才返回客栈。

    接下来的两天,凌云和叶灵儿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修炼。

    凌云将从裘千刃身上得到的血色令牌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令牌不仅是身份象征,还蕴含一丝血煞之气,可以用来施展血刀门的秘术。

    "可惜属性不合,否则倒是可以学几招。"凌云将令牌收起,转而研究那封密信。

    信中除了约定会面时间地点外,还提到了一个叫黑蛇的内应,说是万宝阁的三掌柜。这倒是个重要情报。

    第三天傍晚,凌云正在房中调息,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猛地睁眼,手按剑柄,同时示意叶灵儿警戒。

    "谁?"

    窗外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可是凌公子?在下奉叶姑娘之命前来送信。"

    凌云和叶灵儿对视一眼,后者惊讶道:"我从未派人送信!"

    "有意思。"

    凌云冷笑一声,吞天剑悄然出鞘,"进来吧,别鬼鬼祟祟的。"

    窗户无声滑开,一个黑衣人灵巧地翻入房中。来人身材瘦小,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

    "你是谁?"凌云剑指来人,随时准备出手。

    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竟是那日跟踪他们的小乞丐!

    "是你?"叶灵儿惊讶道。

    小乞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两位别紧张,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凌云不为所动,"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

    小乞丐耸耸肩,"我观察你们两天了,知道你们对万宝阁感兴趣。正巧,我也对那里有点想法。"

    凌云眯起眼睛:"继续说。"

    "我叫阿飞,是黑水城的地头蛇。"

    小乞丐自来熟地坐下,"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也听到了毒龙帮的计划。我想和你们合作,分一杯羹。"

    叶灵儿警惕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阿飞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就凭这个。"

    凌云接过一看,竟是万宝阁的内部布局图,详细标注了各个展区、库房、守卫岗哨的位置,甚至还有几条密道。

    "有点意思。"

    凌云收起图纸,"你想要什么?"

    阿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件东西,万宝阁地下密库里的'幻影面具'。"

    "幻影面具?"

    叶灵儿疑惑道,"那是什么?"

    "一件能改变容貌的宝物。"

    阿飞解释道,"对我这种靠偷窃为生的人来说,价值连城。"

    凌云沉思片刻:"好,成交。但有个条件,行动听我指挥。"

    阿飞爽快答应:"没问题!我对万宝阁了如指掌,可以当你们的向导。"

    三人又详细商议了行动计划,直到深夜阿飞才悄然离去。

    临走前他告诉凌云,明晚子时在城西废弃仓库外碰头,一起见证血刀门和毒龙帮的密谋。

    次日黄昏,凌云和叶灵儿早早退了房,来到城西一处破庙暂歇。这里离废弃仓库不远,可以暗中观察。

    天色渐暗,仓库周围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黑衣人,都是血刀门和毒龙帮的弟子。

    他们看似随意走动,实则暗中警戒,将仓库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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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卫森严啊。"

    叶灵儿低声道,"我们怎么进去?"

    凌云指了指仓库侧面的一棵大树:"从那里可以翻墙进去,跟我来。"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接近大树。凌云纵身一跃,轻松攀上树干,然后顺着粗壮的树枝来到仓库屋顶。

    叶灵儿虽然修为不如凌云,但身法轻盈,也顺利跟上。

    屋顶有几处破损的瓦片,可以窥见内部情况。凌云小心挪开一块瓦片,向下望去。

    仓库内点着几支火把,二十多人分成两拨站立。

    一边是血刀门的人,为首的正是血刀门主血无涯,筑基境三重修为,面容阴冷如刀,腰间别着一把血色长刀。

    另一边则是毒龙帮的人,帮主龙傲天坐在椅子上,筑基境五重气息毫不掩饰,身后站着独眼龙赵奎等心腹。

    "龙帮主,久等了。"血无涯抱拳道。

    龙傲天大马金刀地坐着,只是微微颔首:"血门主,废话少说,直接谈正事吧。"

    血无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好。明晚子时行动,我血刀门出三十精锐,负责解决外围守卫。"

    "我毒龙帮出五十人,负责内场。"

    龙傲天淡淡道,"三掌柜黑蛇会打开侧门,让我们的人悄悄潜入。"

    "万宝阁主事钱万贯是筑基境六重,不好对付。"血无涯提醒道。

    龙傲天冷笑一声:"放心,我自有安排。只要你们按计划行事,明晚万宝阁的宝物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达成协议:得手后血刀门分四成,毒龙帮分六成,冰魄剑归龙傲天所有。

    屋顶上,凌云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正听得入神,突然感到背后一凉,有人!

    他猛地回头,只见阿飞不知何时已经蹲在身后,正冲他挤眉弄眼。

    "你怎么..."

    "嘘!"

    阿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下面,"快结束了,我们该撤了。"

    三人悄然离开屋顶,回到破庙。

    阿飞从怀中掏出一张新的图纸:"我刚更新的计划。明晚我们趁乱从密道潜入,直奔地下密库。"

    凌云仔细查看图纸,发现阿飞标注了一条从万宝阁后院水井进入的密道,可以直通地下密库。

    "这密道可靠吗?"

    阿飞自信满满:"绝对可靠!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挖通的,连万宝阁的人都不知道。"

    叶灵儿疑惑道:"既然你有密道,为何不自己取宝?"

    "密库有阵法保护,需要至少炼气境五重的力量才能破开。"

    阿飞无奈道,"我一个人搞不定。"

    凌云点点头:"好,就按这个计划。明晚亥时在万宝阁后巷集合。"

    阿飞离开后,凌云和叶灵儿也各自调息,为明晚的行动做准备。

    夜深人静时,凌云突然睁开眼睛,从怀中取出那块血色令牌。

    "混沌鼎,这令牌中的血煞之气,能否为吞天剑所用?"

    混沌鼎从丹田飞出,绕着令牌转了一圈:"可以,但需要特殊手法炼化。血煞之气虽非正道,但确实能增强剑的杀伤力。"

    "教我。"

    混沌鼎将一段法诀传入凌云脑海。

    凌云依法施为,将令牌置于掌心,运转混沌吞天诀,一缕灰色气流从鼎中涌出,包裹住令牌。

    "嗤嗤..."

    令牌表面泛起血色雾气,被灰色气流一点点抽离,最终凝聚成一滴殷红的血珠。

    凌云将血珠滴在吞天剑上,剑身顿时红芒大盛,煞气逼人。

    "成功了!"

    凌云欣喜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吞天剑。剑身原本的灰黑色中多了一丝血色纹路,锋芒更胜从前。

    混沌鼎提醒道:"血煞之气虽能增强威力,但用多了会影响心智。慎用!"

    凌云郑重点头,收剑入鞘。有了这招杀手锏,明晚的行动又多了一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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