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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恶官欺民
    马蹄踩过地上的陶碗,发出“咔嚓”的脆响,官员却像是没听见,反而笑得更欢:

    “前面就是皇宫,陛下还等着看我猎的鹰呢!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

    士兵们连忙应和,簇拥着官员继续往前走。

    路过小女孩身边时,官员的马突然嘶鸣了一声,差点把他掀下来。

    “混账东西!”

    官员稳住身子,怒冲冲地看向小女孩,“哪来的小叫花子?挡本大人的路!”

    小女孩吓得缩了缩身子,手里的桂花糕掉在地上,沾了泥土。

    怀谷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小女孩身前:“大人,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

    官员上下打量了怀谷一番,见他穿着粗布麻衣,眼神瞬间变得轻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大人说话?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打出去!”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抓怀谷的胳膊。

    封岩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士兵,玄铁剑虽然不能用魔气,却还是带着威慑力,让士兵不敢再上前。

    “你敢拦我们?”

    官员的脸色沉了下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知道本大人是谁吗?我是户部侍郎的小舅子,陛下都赏过我玉如意!你们这些贱民,敢拦我,是不想活了?”

    怀谷按住封岩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他知道现在不能动手。

    他们没有灵力,没有魔气,一旦和官员的人起冲突,不仅救不了小女孩,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大人,我们不是要拦您,只是孩子还小,您高抬贵手……”

    怀谷的语气放得极低,几乎是在求情。

    可官员根本不领情,反而觉得他们好欺负。

    他催马上前,一脚踹在怀谷的肩膀上。

    怀谷没防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小女孩。

    “娘!”小女孩吓得哭出声,紧紧抓住怀谷的衣角。

    官员看着这一幕,笑得更嚣张:“贱民就是贱民,连护个孩子都护不住。今天本大人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要是再挡路,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就要催马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老者突然从草席后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断刀,朝着官员的马腿砍去:

    “你这个畜生!去年你抢了我的粮食,杀了我的儿子,今天我跟你拼了!”

    官员吓得连忙勒住马,匕首一挥,正好刺中老者的胸口。

    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溅在官员的锦袍上,像开了一朵刺眼的花。

    “老东西,还敢偷袭?”

    官员拔出匕首,不屑地踢了踢老者的尸体,“跟本大人斗,你还不够格!”

    怀谷看着老者倒在地上,胸口的血越流越多,眼睛却还睁着,死死盯着官员的背影。

    他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嵌进掌心,疼得发麻,可他却动不了。

    他想冲上去,想为老者报仇,可他只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

    没有灵力,没有法术,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封岩的呼吸变得急促,玄铁剑在鞘里震动得厉害,他死死按住剑柄,指节泛白。

    丹田处的魔气像疯了似的冲撞着,可那层无形的屏障依旧在,让他连一丝魔气都用不出来。

    他看着官员嚣张的嘴脸,看着老者的尸体,看着小女孩吓得不敢哭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要喷发,却只能硬生生憋着,憋得他喉咙发甜,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你看到了吗?”

    怀谷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这才是真正的怒境。”

    “不是面对幻象的愤怒,是面对不公时,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的无力之怒。”

    官员整理了一下锦袍,嫌恶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催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皇宫方向,丝竹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村落里的哭声、血腥味形成鲜明的对比,像一把钝刀,在两人心上慢慢割着。

    小女孩慢慢走到老者身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老者的脸,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爷爷……你醒醒……”

    怀谷蹲下身,轻轻把小女孩抱进怀里,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他看着远处皇宫的方向,眼底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意。

    对这世道的愤懑,对自己无力的痛恨。

    封岩走到老者身边,慢慢蹲下身,把老者圆睁的眼睛轻轻合上。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逝者,可攥着玄铁剑的手,却依旧在发抖。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封岩的声音很低,却带着坚定,“就算没有魔气,没有灵力,我也要杀了那个狗官,为这老者,为这村子里的人报仇。”

    怀谷抱着小女孩,没有说话。

    他看向通道入口的方向,那里的光已经变得很淡,像是在提醒他们,这只是“怒”境的开始。

    他知道封岩的想法,他自己又何尝不想报仇?

    可他更清楚,现在冲动报仇,只会让他们被困在这里,永远走不出怒境。

    “我们要报仇,但不是现在。”

    怀谷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眼底的冷意变成了一种更坚韧的东西。

    “怒境要考验的,不是让我们被怒火吞噬,是让我们在怒中保持清醒,知道该恨谁,该怎么恨,该用什么方式去报仇。”

    他轻轻放下小女孩,从怀里掏出最后几块桂花糕,放在她手里:

    “孩子,你拿着这些,往东边走,那里有个小镇,或许能找到活路。”

    小女孩捏着桂花糕,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朝着东边走去。

    风里的哭声渐渐远了,只剩下皇宫方向的丝竹声,还在刺着人的耳朵。

    封岩站起身,玄铁剑上的艾草香囊已经被他攥得变了形。

    他看向怀谷,眼神里的怒火还在,却多了几分清醒:

    “你说的对,现在不能冲动。那狗官要去皇宫,我们跟着他,总能找到机会。”

    怀谷点点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像一颗巨大的、吞噬人命的毒瘤,在夜色里散发着诡异的光。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