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从小巷冲出来的时候，轮胎压过几块活动的水泥板，车身狠狠颠了一下。陈昭双手死死攥紧副驾驶的扶手，眼睛扫向后视镜，巷口有黑影晃动，有人追出来了。

    赵勇咬着后槽牙，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轮在拐角处擦出火花。后面传来两声枪响，后窗玻璃瞬间布满裂纹。

    “操！”赵勇骂了一句，猛地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一条斜坡。

    陈昭小声嘀咕着，手指在硬盘壳上轻轻敲了两下。

    赵勇没再吭声，车子拐进一条窄窄的旧街，两边是废弃厂房和生锈的铁皮围栏。他稍微减了点速，眼睛在后视镜里扫了一圈。

    “他们追不上了。”他说。

    陈昭没搭话，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仓库的布局在脑海里浮现。办公室里翻到的文件、郑铭和外国男人的照片，还有守卫手里写着“代号：夜枭”的卡片……

    他睁开眼，太阳穴突突地跳。在仓库里频繁用“犯罪场景回溯”能力，头痛有点压不住了。

    车子又拐了个弯，赵勇小声说：“接应点还有三公里。”

    就在这时，硬盘屏幕上的字变了：“数据同步完成。”

    陈昭松了口气，刚要拔硬盘，屏幕又跳出一行字：

    “目标同步节点：未知服务器（Id：x - 07）”

    他眼睛猛地一缩。

    赵勇看出他表情不对，问：“咋了？”

    “数据……同步到一个未知服务器了。”陈昭小声说。

    赵勇皱起眉：“他们能追踪到咱们？”

    “不一定，硬盘有本地加密机制。”陈昭赶紧输入一串指令，切断远程访问权限。

    赵勇点点头，刚要说话，前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辆黑色SUV横在路中间，车灯贼刺眼。车门打开，几个黑衣人快速下车，手里武器都对准他们。

    “糟了！”赵勇猛踩刹车，车子在离对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陈昭赶紧低头，手摸向腰间配枪。

    “下车。”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把硬盘交出来。”

    赵勇看了陈昭一眼，陈昭轻轻点了下头。

    两人慢慢下车，对方几个人围上来，枪口对着他们。

    “硬盘呢？”那人问。

    陈昭没说话，右手慢慢往背包摸。

    “别耍心眼。”对方冷冷警告。

    就在这时，陈昭脑袋一阵刺痛，眼前画面一闪，他看到几秒后的场景——一个黑衣人会扑向赵勇，另一个要掏手铐。

    他猛地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石头砸在一个人的枪管上，枪口歪了，子弹打在地上。

    “跑！”陈昭大喊。

    赵勇反应快，直接往旁边一滚，同时拔枪开火。

    乱成一团的时候，陈昭一把抓住背包，转身往旁边小路跑。身后枪声不断，子弹在耳边飞过。

    他冲进一个废弃厂区，铁门半开着，里面黑咕隆咚。

    他没停，接着往前跑，耳边是自己呼呼喘气声。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靠在墙边，喘着气，刚才回溯的画面又在脑海里出现——那几个黑衣人的行动路线。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头痛更厉害了。

    画面里，一个黑衣人从左侧包抄，另一个在前面堵出口。

    他睁开眼，马上往右边绕，躲开了一次围堵。

    穿过一条堆满废铁的通道，他终于看到一扇通往外面的铁门。

    他冲过去，推开铁门，外面是片空地，赵勇的车停在不远处。

    他加快脚步，刚跑几步，身后一声枪响。

    他感觉右臂一热，子弹擦过去了，血渗出来。

    他咬着牙继续往前跑，终于跑到车边，拉开车门钻进去。

    赵勇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冲出去。

    “你中枪了？”赵勇看了一眼陈昭的手臂。

    “擦伤。”陈昭简单包扎了一下，抬头看后视镜，“他们没追上来。”

    赵勇点点头，车子开上主路，霓虹灯在车窗上忽明忽暗。

    陈昭低头看手里的硬盘，屏幕上没同步信息了，只剩一行字：

    “本地加密完成。”

    他松了口气。

    赵勇突然问：“刚才在仓库里，你咋知道他们巡逻路线的？”

    陈昭沉默了几秒，说：“我看见了。”

    “看见了？”

    “就好像……提前知道他们从哪来。”

    赵勇没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开进市区，街道越来越热闹。

    陈昭靠在座椅上，头痛越来越厉害。他揉了揉太阳穴，眼前有点发黑。

    “你还行不？”赵勇问。

    “没事。”他小声说。

    车子开进警局后门，赵勇停好车，两人下了车。

    陈昭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浓得很，风声呼呼响。

    他低头看看硬盘，眼神变得严肃。

    他们拿到了证据。

    但敌人，还没完呢。

    车子后轮下面，一滴血滴在地上，慢慢洇开。

    远处，一道蓝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