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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大同惊雷(上)
    李定国、李若琏在当日黄昏,抵达了大同城外。

    这支百余人的队伍,带着满身的疲惫,与同袍的尸体。

    还有别在腰间那,两百多颗首级,李定国腰间挂着的,正是王朴与张继勋的首级。

    开始李定国还跟李若琏说,两人的首级都是他砍下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肯拿。

    但李若琏轻飘飘道:“李将军你与我不同,你还需爬得足够高,你还太年轻了需要军功。”

    “我已是锦衣卫最高指挥使,就算拿再多的功劳,也只能到这里了。”

    “咱是躲在暗处的尖牙,拿再多的军功也是无用,此次随你出征也是形势所迫。”

    听李若琏说完后,李定国没再说什么,也正如他所说。

    自己如今才十八岁,若没有军功傍身,很难爬到统军主帅的位置。

    他不知陛下为何,对自己偏爱有加,但再偏爱若是无军功,陛下不可能顶着压力委以要职。

    仅两天功夫孙传庭便处理好了,大同城内守军的问题,可见其军事与政治手段并不低。

    大同城内并未发生,太大的流血事件,只有个别王朴的死忠被处死。

    孙传庭正在府衙内,与知府叶廷桂议事,北门守将鲁宗文快步走进了府衙。

    鲁宗文抱拳拱手道:“孙总督,李将军与李指挥使回来了,王朴及亲卫叛军两百余人,悉数伏诛!”

    孙传庭拍案而起道:“好!好!好!好个李定国,好个李若琏!快请…不,本督亲自去迎。”

    刚走出府门,李定国、李若琏便以打马行至近前,李定国被搀扶着,艰难的从马上下来。

    两人开裂的嘴唇、苍白的脸色,和李若琏绑着木棍的左肩,无不述说着这场战斗的凶险。

    李若琏虽未受重伤,但也是满身血污,盔甲未覆盖到的地方,鲜血都结痂成块了。

    “末将李定国、卑职李若琏,幸不辱命斩叛将王朴,于白登峡谷前。”两人共同见礼。

    李定国上前从胸口处,掏出一封信件、一张布防图,和鞑子正黄旗腰牌。

    单膝跪地对孙传庭道:“王仆私通建奴,这是鞑子的正黄旗腰牌,和鞑子写给他的信件。”

    “而且王朴还带了张,大同镇的军事布防图,他似乎想出关投鞑子而去。”

    孙传庭接过三样东西,将之递给身旁亲卫道:“将信件与腰牌,尽快送呈陛下御览。”

    随后,又亲手扶起李定国道:“李将军、李指挥使你二人辛苦了,诛杀国贼保长城机密。”

    “本督替这大同城内,数万军民拜谢二位了。”说完,孙传庭便深深的一揖。

    李若琏躬身回礼道:“总督大人言重了,此乃末将份内之事,只可惜了这些好儿郎!”

    孙传庭拱手道:“二位李将军,你们且先行去找医官,将伤口处理一番吧!”

    “本督明日,于总兵府设宴,略备薄酒为二位庆功!”

    次日,总督孙传庭及其副将李定国,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知府叶廷桂、游击鲁宗文。

    五人齐聚总兵府,席间孙传庭和知府,多次为李定国、李若琏敬酒,以表彰两人此战的功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传放下酒杯道:“今日,本是庆功宴不宜谈正事,奈何军情如火。”

    “李指挥使乃陛下亲军,掌诏狱缉捕,这大同城内商人多有资敌,此事还需拜托于你了。”

    李若琏拱手道:“总督大人请放心,一切罪证名单都已固定,酒席散后卑职便去!”

    “待清点完这些人家资后,还请孙总督派曹变蛟部,与本官一同回京用以押送金银。”

    孙传庭道:“京师需要驻防本该如此,以防某些宵小跳出来,威胁到陛下安全就不好了。”

    “李指挥使,烦请回京后告知陛下,微臣孙传庭决意移师张家口,请陛下派兵协防!”

    李若琏拱手道:“卑职要与孙总督同去张家口,介休范家在张家口,可还有不少资产。”

    “怕是得孙总督上折子给陛下了,卑职出来的任务,就是查抄勾连鞑子的商人。”

    午时刚过李若琏在,两千精锐的配合下,在大同城中开始了抄家。

    第一个倒霉的,自然是介休范家,在大同城内的商铺。

    表面上看是个商铺,其实是个情报收集站,昨日王朴被抓时就想跑路。

    奈何孙传庭实施了军管,四个城门全封了,包括王仆挖的地道。

    一群顶盔掼甲,手持刀枪的军士,粗暴的撞开范家别院的朱漆大门。

    随后一群锦衣卫涌进来,森冷道:“锦衣卫奉旨办案,所有人等原地跪下,妄动者格杀勿论!”

    范永斗色厉内荏(rěn)的咆哮道:“你们…你们干什么,我范家世代皆是守法之民。”

    李若琏身着大红飞鱼服,手扶绣春刀走上前,冷笑一声:“哼!守法?”

    说罢,将一摞纸狠狠抽在,范永斗那张老脸上,力道之大将范永斗,嘴角都抽出了血。

    李若琏将这摞纸砸在其胸口道:“拿去看看吧,这是范三槐的口供,别说你不认识他。”

    听到范三槐的名字,范永斗花白头发间,开始往外涌出一层层汗珠。

    拿起口供便要撕碎,李若琏看出来也不阻止,只是冷笑道:“关公面前耍大刀——蠢!”

    听到这话范永斗停下了动作,拿起口供看了起来,越看呼吸声越重。

    看完后嘶吼道:“你们这定是屈打成招,老夫…老夫要进京告御状!”

    李若琏都被范永斗给蠢笑了,哈哈笑道:“御状?等你活着走出诏狱再说吧!”

    “给本官搜,所有账册、信件、库房、地窖,一页纸、一粒米都不许放过,反抗者,杀!”

    顿时,范家别院上下鸡飞狗跳,一箱箱金银、账册都被抬了出来。

    锦衣卫还在书柜夹墙中,找出了许多信件和一个,王仆同款的正黄旗腰牌。

    范永斗看到藏这么隐秘的东西,都被搜出来后,一屁股跌坐于地。

    原本他还在暗想,只要搜不出实证,就抵赖到底的。

    李若琏拿过一封上月的信,打开后念道:“范家主,请于秋粮成熟后,运五十万石粮食来盛京,对了!别忘了这次的盔甲!”

    李若琏阴恻恻的笑道:“哟!范家主这生意做挺大嘛,五十万石粮食,还有盔甲呀!”

    锦衣卫在一假山处发现了异常,将表面一块石头移开后,一条楼梯斜着通向深处。

    李若琏点燃一支火把,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