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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她一定会逃出去
    贺青山作为一个豪门少爷长大,从来没有谁敢这么当面指着鼻子骂他贱货贱人。

    他抬起胳膊想去扇盛月凝的脸。

    盛月凝伸手将他挥过来的胳膊一把打掉,“你个贱人不配打我!”

    被打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

    她从头到尾没做错过任何事情,凭什么要被他一个畜牲打!

    贺青山气极反笑,“你准备跟我一直硬刚到底是吗,你现在被我囚禁在地下室,我不给你食物你就得饿死,不给你水喝你就得渴死,就算把你打死也没有人知道,我真不明白,你哪里来的勇气和我硬刚?”

    盛月凝眼神刚毅,无所畏惧,“我唯一的勇气是,我不怕死!”

    是的,她一点都不怕。

    与其被他玷污了可怜的委屈的活,她宁愿去死!

    她生来孑然一身,不欠任何人,她要干干净净的活,要堂堂正正的活,如果不能,她选择死!

    贺青山也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点,所以至今不敢碰盛月凝。

    这一次,他又输了。

    他没能祈求到她一点一滴的心疼。

    他的巴掌也没敢扇到她的脸上。

    他灰溜溜的离开,像阴沟里的老鼠。

    地下室的门又被锁上,预示着逃出地下室的通道被堵死。

    盛月凝没有绝望,没有颓废,没有悲伤,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出现。

    她先是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抬手,解开绑头发的发带,从中抽出一根铁丝。

    她蹲下,把铁丝插进脚链的锁芯里,熟练的把脚链解开。

    接着,又娴熟的把手链解开。

    她没去开铁门的锁,因为她曾经打开过,知道铁门的外面还有一道门,是指纹锁,只有贺青山的指纹能解开。

    从地下室的大门逃出去,希望为零。

    但这样就能打倒她逃出去的信念吗?

    不能!

    永远不能!

    她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她的意志比钢铁还硬!

    盛月凝双手按着床沿,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一边推。

    双人床被移开,中央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一个能容纳女人爬进去的大洞!

    大洞旁边的位置放着一把铁勺子。

    铁勺子是有一次吃饭时,她偷偷留下来。

    那一次贺青山喝了酒,醉醺醺的来到地下室,想要和盛月凝做那种事。

    盛月凝伸手扇了他一巴掌,两个人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贺青山被气的骂骂咧咧地走了,忘了把吃饭的铁勺子拿走。

    这个铁勺子成了盛月凝的工具,她开始日夜不停地挖洞,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再接着挖。

    现在,这个洞已经挖了足足十米长!

    盛月凝有预感,她一定有逃出去的那一天!

    你布你的局,我破我的阵。

    你落子风雷,我应手云雨。

    在这绝望无光的日子里,她偏要杀出一条通往阳光的康庄大路!

    不到咽气的那一刻,她盛月凝绝不认输!

    她就是要逃出去!

    她要见她的爱人!

    她要见她的儿女!

    她要把罪恶滔天的贺青山绳之以法!

    …………

    贺家老宅,主楼,二楼卧室。

    贺雨棠已经入睡,睡梦中,她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大厅里,爸爸搂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时不时对望一眼,偷偷摸摸亲一下嘴,她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漫画,哥哥在厨房里给她洗草莓。

    他们一家四口都在,即使是不说话各忙各的,屋子里也充满了温馨幸福的氛围。

    这本是寻常人家最普普通通的一个画面,但对贺雨棠来说,却是她最奢求的。

    因为她没有爸爸妈妈了,她再也体会不到这样平凡的幸福了。

    人总是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曾经的她并不认为这样平凡的相处有什么值得怀念的,等失去父母后,她才明白这是多么的可贵。

    但晚了。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爸爸妈妈了。

    她想抱一抱自己的爸爸妈妈,告诉他们她现在长大了,还学会做饭了,想做一顿饭给他们吃。

    但这些愿望都实现不了。

    她还从来没有给爸爸妈妈做过饭吃,一次都没有。

    真的太遗憾了。

    活着多好。

    她想要爸爸妈妈都活着。

    她想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

    遗憾太多,遗憾太深。

    睡梦中,两行眼泪从小姑娘的眼尾流下,落在枕巾上。

    眼泪好像怎么止都止不住,她哭的越来越厉害,枕巾被打湿了一大片。

    贺雨棠哭的不能自已,仿佛掉在水里不会游泳的人,痛苦,难受,喘不过气。

    忽的,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把她的身体捞起,抱在了怀里。

    男人的胸膛很宽阔,怀抱很温暖,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到她身上,在冷凉的夜里把她熨烫的那么的舒服。

    他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

    “宝宝,我来了。”

    “宝宝,别难过了。”

    “宝宝,是我,永远站在你身边的宴泽哥哥。”

    贺雨棠从层层绞缠的悲伤里醒过来,睁开眼,泪眼婆娑,梨花带雨,莹白的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枝头上的梨花,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被沙石碾碎。

    她声音里都是哭腔,抽抽噎噎,“周、周宴泽……”

    周宴泽低头看着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都是心疼和怜惜。

    他轻柔地帮她擦掉泪珠,动作小心翼翼,唯恐弄碎了她。

    “棠棠,发生了什么?”

    贺雨棠哭着说:“没什么,我就是……”

    说出来可能有点难以启齿,但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不允许一个失去爸爸妈妈的成年人思念自己的父母吗。

    贺雨棠哭着说:“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

    周宴泽可以散尽钱财为她买任何东西,但买不到逝去的灵魂。

    此刻他感觉到无力,还有自责。

    他紧紧地抱着她,吻她脸上的眼泪,吻她哭红的双眼,吻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

    一遍又一遍地吻她的唇。

    温柔地、不带任何情欲地、真诚地吻她的唇。

    吻像密集的雨点一样落下,她能感觉到他的疼爱、宠爱、缠绵、情义。

    悲伤像退潮的海水一样离去,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她伸出手,柔软胳膊抱紧他的腰。

    “周宴泽,有你在我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