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十二日，邢台第十战区司令部。

    作战室内烟雾缭绕，林文澜整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墙上的巨幅作战地图已经被各色箭头标注得密密麻麻，显示着日军五路大军的进攻态势。

    "总座，最新战报。"周志宏的声音嘶哑，"日军已经完成战役调整，正在重新组织进攻。"

    林文澜接过电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下村定这次是铁了心要吃掉我们。命令各集团军，立即转入二级战备状态。"

    他走到地图前，开始具体部署应对方案：

    "第11集团军黄伯韬部，面对日军第2、第9师团，这是我们的主战场。命令他们采取弹性防御，节节抵抗，消耗日军兵力。"

    "第12集团军陈子忠部，要死守石门，绝不能让第110师团突破。这里是我们的生命线。"

    "第13集团军卫立煌部，津浦路方向压力很大，可以适当后撤，诱敌深入。"

    "第14集团军汤恩伯部，黄河防线不能有失，必要时可以放弃前沿阵地，固守主要渡口。"

    "第15集团军孙立人部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各方向。"

    命令刚刚下达，前线就传来了紧急军情。

    保定方向，第11集团军前沿阵地。

    黄伯韬站在观察所内，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动向。远处，日军第2师团的坦克正在集结，密密麻麻的步兵在坦克后方待命。

    "命令炮兵，对日军集结区域进行火力覆盖。"黄伯韬沉着下令。

    第11集团军的炮兵立即开火，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集结地。但是日军显然早有准备，部队很快分散开来，损失不大。

    上午八时，日军第2师团在横山勇指挥下，发起了新一轮进攻。与之前不同，这次日军采取了新的战术。

    "注意！日军使用了烟幕弹！"前沿阵地上传来预警。

    大量烟幕弹在阵地前爆炸，很快形成了一道浓密的烟雾墙。在烟幕掩护下，日军工兵开始清除雷区和障碍物。

    "命令迫击炮连，对烟幕区域进行拦阻射击！"第1军军长陈刚果断下令。

    迫击炮弹如雨点般落在烟幕中，但是效果有限。日军的工兵在坦克掩护下，很快清除了前沿的障碍物。

    "坦克！日军坦克上来了！"

    二十余辆一式坦克排成楔形队形，从烟幕中冲出。紧随其后的是大批步兵。

    "反坦克分队，准备战斗！"

    第11集团军的反坦克火力全力开火，但是日军坦克的正面装甲很厚，37毫米反坦克炮很难造成致命伤害。

    "瞄准履带和观察窗！"有经验的军官大声提醒。

    一辆一式坦克的履带被击中，瘫痪在原地。但是其他坦克已经冲到了阵地前沿。

    "火箭筒分队，上！"

    士兵们扛着巴祖卡火箭筒，勇敢地迎击日军坦克。日军的伴随步兵立即开火，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落下。

    激烈的战斗在阵地前沿展开。第11集团军的士兵凭借美式装备的火力优势，与日军展开对射。但是日军的精准射击也给守军造成了很大伤亡。

    "报告军座！一团伤亡过半！"

    "二连阵地失守！"

    黄伯韬在指挥所内接到一个个紧急报告，面色越来越凝重。

    "命令预备队投入战斗！一定要守住阵地！"

    与此同时，在石门方向，第12集团军也面临着巨大压力。日军第110师团在航空兵支援下，向第12集团军阵地发起了猛攻。

    "注意空袭！"阵地上响起凄厉的警报声。

    十二架日军轰炸机出现在天空中，对第12集团军阵地进行轰炸。重磅炸弹不断落下，整个阵地都在颤抖。

    "防空火力！"第4军军长黄伯韬大声命令。

    但是中国军队的防空装备有限，很难有效对付日军飞机。轰炸造成了很大伤亡。

    轰炸结束后，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开始进攻。第110师团虽然不如关东军精锐，但作战也很顽强。

    "放近打！"前线指挥官沉着应对。

    当日军进入射程时，阵地上所有的武器同时开火。M1919机枪的连续射击声震耳欲聋，完全压制了日军的火力。

    但是日军的坦克给守军造成了很大麻烦。不断有坦克突破防线，冲入阵地。

    "爆破组！上！"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

    战士们抱着炸药包，冒着枪林弹雨冲向坦克。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更多的人前仆后继。

    津浦路方向，第13集团军按照预定计划，正在且战且退。卫立煌亲自指挥部队，诱使日军第22师团深入。

    "总司令，日军第22师团已经进入伏击圈。"

    卫立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命令部队，准备反击。"

    第13集团军的伏击部队突然从两侧杀出，切断了日军第22师团的退路。日军陷入包围，顿时陷入混乱。

    "八嘎！我们中计了！"第22师团长又惊又怒，"命令部队立即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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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第13集团军显然不打算给日军突围的机会。炮兵全力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日军阵地上。

    "杀啊！"第7军军长刘汝明亲自率领部队发起冲锋。

    激烈的白刃战在平原上展开。第13集团军的士兵们奋勇杀敌，日军虽然顽强抵抗，但在优势兵力打击下，伤亡惨重。

    黄河方向，第14集团军面临着最大的挑战。日军第3师团和第13师团同时发起进攻，试图强渡黄河。

    "开火！"汤恩伯下达命令。

    中国军队的炮兵全力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黄河中。日军的渡船不断被击沉，但是仍有部分部队成功登岸。

    "命令第10军立即反击，把登岸的日军赶下河！"汤恩伯果断下令。

    第10军军长王陵基亲自率部反击。登岸的日军虽然顽强抵抗，但在优势兵力打击下，最终被全部歼灭。

    但是日军的攻势并没有停止。更多的渡船正在向对岸驶来。

    "报告总司令，弹药不多了！"

    汤恩伯面色凝重："命令部队节约弹药，放近了再打。"

    一整天的激战，各个方向都陷入了苦战。傍晚时分，战报陆续传到邢台司令部。

    "报告总座，今日作战，我军伤亡约八千人，估计歼敌九千人。"

    林文澜沉默良久。虽然战损比仍然维持在1.1比1左右，但是这样的消耗战对第十战区很不利。

    "命令各部队，今夜继续组织特种作战，袭击日军后勤线路。"

    "总座，部队已经很疲劳了..."

    "再疲劳也要坚持。"林文澜坚定地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当夜，各集团军再次派出特种分队，深入日军后方进行破袭。

    第11集团军的特种分队袭击了日军的一个炮兵阵地，摧毁了六门重炮。

    第12集团军的特种分队破坏了日军的通讯线路，造成了指挥混乱。

    第13集团军的特种分队更是大胆，直接袭击了日军第22师团的师团部，击毙了多名参谋军官。

    第14集团军的特种分队在黄河沿岸活动，袭击日军的渡船和架桥设备。

    这些袭击虽然规模不大，但有效地延缓了日军的进攻步伐。

    十二月十三日，日军的攻势明显减弱。但是林文澜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休整。

    在司令部作战会议上，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诸位，我认为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

    各集团军司令都吃了一惊。

    "总座，"黄伯韬首先发言，"部队经过连日苦战，已经很疲劳了。此时反击，恐怕..."

    "正因为日军也认为我们不会反击，所以这才是最好的时机。"林文澜走到地图前，"我决定，集中第15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的部分兵力，对日军第2师团发起反击。"

    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如果成功，可以重创日军一支主力部队。如果失败，第十战区的主力可能遭受毁灭性打击。

    "总座，"卫立煌谨慎地说，"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林文澜目光坚定，"执行命令。"

    反击计划立即开始准备。第15集团军和第11集团军的精锐部队秘密集结，准备对日军第2师团发起突然袭击。

    然而，就在计划即将实施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报告总座！紧急军情！日军关东军第8、第24师团已经抵达保定前线！"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文澜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取消反击计划。命令各部队，转入全面防御。"

    华北的战局，因为关东军主力的到来，再次发生了逆转。第十战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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