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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祂在注视自己
    黑发青年修长骨感的手指接过钥匙,轻轻将其放在手心。

    钥匙在落入【作家】手中之后颤动了两下,然后飞速地安静下来。

    如同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回归了它的本质。

    仿佛刚刚它从来不曾动过。

    像是察觉到什么,【作家】微微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钥匙。

    钥匙很冷,隐隐透着刺骨的寒意。

    是图书馆里面冷气开得太足了吗?

    连带着这钥匙也这么冰?

    不过这钥匙的样式他倒是挺喜欢的。

    萧归安拿好钥匙,向着面前的男人道了声谢,便直接越过对方往里侧走去。

    助理男人:???

    对方那细小的瞳孔震动得更加剧烈了,脖子一点一点地伴随着黑发男人的身影转动着。

    然后就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可怕恐怖的秘辛一般,男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立刻收回了视线,把脑袋噶巴一下子转回来。

    他看向自己刚刚碰到钥匙的手,因为极度的寒冷而僵硬得难以动弹。

    原本缠着绷带的手指上多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划痕,和刚刚那把钥匙的齿牙纹路一样。

    即使此刻已经远离了那把钥匙,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血腥的黏腻感却没有消失。

    手指依旧持续地冰冷、麻木,鼻尖萦绕着铁锈和腐朽混合的血腥味。

    那该死玩意上面的诅咒似乎依旧通过手指,烙印在了感官之上。

    “刺拉——”一声。

    四双细长得有些可怕的手臂直接划破衣物,从男人的腰侧和肋骨旁生长出来。

    手指极长,是普通人的两倍,指关节并不圆润,而是尖锐地凸起。

    男人搓着自己原本的手指,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消散那股寒意。

    “今天还是早点做完好了……”

    它的嘴里念叨着这样的话语,重新埋下脑袋。

    那些扭曲可怕的肢体开始拿起周围的资料和纸笔整理起来。

    ————————————

    萧归安走过一排排书架。

    书架上面的书都排列得非常整齐,而且没有什么脏乱的痕迹。

    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那些墙上都挂了不少画像。

    一些是人物画像。

    一些是奇奇怪怪的风景画,勉强能够看出画的是什么。

    那些画像色彩斑驳,像是一块接一块拼接在一起。

    整合起来显得极为不好看,扭曲而诡异,可是却又有着一种奇妙的合适感。

    那些人物的神态各异,动作也各有不同。

    唯一让人觉得相似的便是他们眼睛的画法。

    那一双双漆黑的眼睛不再是单纯画上去的色块。

    仿佛无论你走到哪一个阶梯,都无法摆脱那那些眼睛的直视。

    瞳孔的焦点总能精准地落到你的身上,仿佛画布之后真有一个活物在转眼球。

    【真可惜,为什么这个家伙是闭着眼睛的,不然他一定能够看见我对他笑得多灿烂。】

    【呵呵,难道不想去看就能够感受不到了吗?】

    【他要往三楼去了,已经很少见到还有谁能够走到楼上了——】

    【不,有点奇怪,他往上面去,明显是有钥匙的吧?三楼的钥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我们应该再看一看……】

    【他绝对在伪装,我不信他没有感受到,恐惧和疯狂可不是你闭着眼睛就能够逃避的——】

    无声无息的交流在那些画作之间穿梭着。

    事实上,萧归安确实感受到了那些视线,甚至隐隐知道它们正在彼此交流。

    但是他也是看过一些奇幻魔幻小说的,这不就和霍OO茨差不多吗?

    有些鬼怪npc想拓展一些其他不同寻常的工作方式也可以的。

    就这样一路静默,直到萧归安即将踏上三楼的最后的一个阶梯时。

    就在他身侧的那幅油画开始蠕动。

    油画上面是一个面色铁青,耳朵极大的戴帽子男人。

    它的面容开始扭曲狰狞,眼眶之中的颜料如同沸腾般开始冒泡,向上凸起,最终凝聚成一双充满饥渴和恶意的实体眼球。

    死死地锁定了面前的黑发青年。

    一只由浓稠黑影和油彩构成的利爪,猛地撕破了画布的束缚,伸向来人的后颈。

    利爪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污染,留下了蜿蜒的、粘稠的轨迹。

    就在那污秽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黑发青年皮肤的刹那。

    对方就像是提前察觉到了一般,微微侧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

    明明没有对上黑发青年的眼睛,鬼怪却像是触及到了某种更古老、更加深邃的图景。

    扭曲疯狂的诅咒诞生的源头,一切混乱与绝望的归宿。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怨恨,在那种气息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卑微,就像是一滴水试图反抗整片海洋。

    鬼怪的动作迟滞了,与此同时,一道庞大的钥匙虚影出现在黑发青年的身侧。

    钥匙的齿牙就像是真正怪物的血盆大口一般,闪烁着如有实质的血腥寒光。

    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镰刀,又像是深渊之口,那钥匙虚影直挺挺地斩落下来。

    直接撕裂开鬼怪的利爪血肉,如同撕开一张薄纸。

    破碎的画布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呜咽声。

    那伸出的利爪猛地收回,连带着那颗被吓坏了的眼球一起,全部仓皇地退回到了画布之内。

    油画表面的颜料开始迅速的黯淡干裂,甚至微微地卷曲。

    那原本占据画框的大半部分的鬼怪,现在迅速地缩小,蜷缩在画框之中,在不敢溢分毫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扭曲玩意儿居然会护着面前这个家伙?】

    【你不会是打算抢它的猎物吧?怪不得被警告了……】

    【那不会是最里面的那把钥匙吧?】

    【那东西确实很久没见过光了,现在能拿在手里出来逛一圈,估计还不打算那么快回去吧?】

    【要不你也去试一试?能被玩意儿看上的,估计很不错——】

    【我可不想被砍……】

    对于突然出现的钥匙虚影护着黑发青年的一幕。

    隐藏在画像之中的鬼怪惊疑不定,但是很快便找到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它们嬉笑着,似乎还在互相推搡。

    唯有刚刚动手的那幅画像中的鬼怪还在最深处瑟瑟发抖。

    它明白的,就算是那把钥匙没什么反应,黑发青年也不会有任何损伤的。

    甚至可以说它因为被砍了,还不用走向灭亡的命运。

    因为——

    那一眼——

    那一眼——

    是祂在注视自己啊!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