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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蟋蟀爆料内幕,六道轮回溃败
    金泪化作的玫瑰虚影悬在香炉上方,像一颗不会熄灭的小太阳。陈三槐右眼还在淌,但不再是血丝混着热泪,而是纯粹的金色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类似铜钱滚过青石板的声音。

    他没去擦。

    蟋蟀趴在地上,外壳焦黑,六条腿抽搐着,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摄像头半张着,内部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林守拙蹲下身,把纸马嘴边残留的一缕炭火吹进它背部接口,火苗钻进去,噼啪响了两声。

    “再撑不住,它就真成废铁了。”他说。

    汤映红靠墙站着,额头冒汗,玫瑰香气比刚才淡了不少,但她抬手抹了把脖子,又用指尖在空气中划了一道。那股香味立刻凝成一层薄雾,贴着地面蔓延开来,盖住香炉底部渗出的黑气。

    张黑子捡起裂成两半的工作证,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忽然把证件碎片塞进怀里,反手从腰后摸出哭丧棒,轻轻敲了敲地。

    “还能用。”他说,“只要印还在。”

    陈三槐盯着蟋蟀,突然伸手,用指甲盖磕了磕自己的虎口。这是他数铜钱时的习惯动作,能让他脑子快一点。他低声说:“孙不二要是活着,现在肯定在啃辣条,一边吃一边骂我们太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眼猛地一缩,一滴金泪精准滴进蟋蟀背部裂缝。

    滋——

    一声闷响,蟋蟀六足猛然绷直,背部摄像头完全弹开,一道光束投射到空中。画面先是雪花,接着跳出一段视频。

    镜头晃动,背景是间暗红色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阴阳鱼图,鱼眼处嵌着两颗会转动的象牙珠。画面中央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金丝眼镜,手腕上戴着镶阴符的象牙手杖;另一个披着宋代官服,脸色青灰,眉心刻着“囚”字印记。

    “威廉·孔,也就是你现在的身份,确认协议内容无误?”青脸人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上来。

    西装男点头:“助我转世为太子,掌控三界婚配命脉,条件是搞垮相亲APP,切断陈三槐与亡魂的数据连接。”

    “成交。”青脸人抬手,在空中画了个符,火焰燃起,烧出一行字:

    **“六道轮回 × 秦桧 · 战略合作备忘录”**

    **“目标:重塑姻缘法则,重建阴债流通体系”**

    **“执行方:澳商威廉·孔(真名孔门生)”**

    画面切换,出现一份电子合同,下方签名处,左边是威廉·孔的手写签名,右边是一枚血指印,旁边标注:**“秦桧残魂认证”**。

    陈三槐看得头皮发麻。

    他不是怕阴谋,是嫌这帮人太不讲究。搞这么大阵仗,连合同都做成PPT了,结果落款还用血指印,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干的是脏活。

    “原来他们想改规则。”林守拙冷笑,“不是要抢系统,是要重写整个投胎流程。”

    汤映红咬着嘴唇:“所以那些匹配失败的灵魂,根本不是卡顿,是被当成燃料烧了。”

    张黑子忽然插嘴:“我昨天下班路过地府数据中心,看见一堆服务器在跑‘情感依赖模型’,还以为是新上线的恋爱模拟器。”

    陈三槐没说话,右眼继续流泪,金液顺着脸颊滑下,在下巴处凝聚成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机自动解锁,相亲APP重新加载,界面跳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高权限生物密钥,是否启动反制程序?】

    他点了“是”。

    下一秒,整个香炉嗡鸣震动,屏幕炸出无数弹窗。每一条入侵数据都被拦截,转化成虚拟喜糖,哗啦啦往外喷。喜糖撞上黑雾,砰地炸开,变成小型烟花,把屋子里照得一片通红。

    “防火墙生效。”陈三槐说,“用祖坟土混纸灰写的底层代码,专克阴债洗钱。”

    林守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纸,提笔就画。几分钟后,一座巴掌大的纸戏台成型,放在香炉前。他打了个响指,戏台亮灯,里面两个小人开始表演——正是视频里的谈判场景,皮影戏版,连威廉·孔推眼镜的动作都还原了。

    “传播效果比直播强。”林守拙说,“鬼最爱看戏,尤其是坏人现形。”

    张黑子掏出怀里的工作证碎片,贴在胸口,闭眼默念几句。片刻后,他睁开眼:“推过去了。现在地府千家万户的机顶盒都在放这个,连养老院的老头老太太都围在电视机前嗑瓜子。”

    话音刚落,香炉屏幕一闪,弹出实时数据:

    【直播观看人数:987,654】

    【弹幕总数:2,345,678】

    【热门评论:】

    “秦桧你也有今天?”

    “难怪我媳妇投胎十年都没消息,原来是被当充电宝用了!”

    “建议阎罗殿立刻查封六道轮回旗舰店!”

    陈三槐看着数据滚动,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这场仗赢了一半。

    另一半,还得靠实锤。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猫叫。

    一只花斑野猫窜进来,嘴里叼着个东西,落地后直接吐在陈三槐脚边。是个半块玉佩,青灰色,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阳寿交易”四个字,背面隐约有指纹纹路,还带着一丝极淡的京剧唱腔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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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槐弯腰捡起,手指刚碰到玉佩,一股熟悉的气息涌上来——是他太爷爷常哼的《定军山》调子。

    “这是……”他喉咙发紧。

    野猫抬头看他一眼,转身就跑,消失在门口。

    “杨石头的猫。”张黑子说,“他刚才晕过去了,夜壶里的祖坟土全喷出来了。”

    陈三槐握紧玉佩,指节微微发白。他终于明白,太爷爷为什么非要把阳寿转给他。这不是牺牲,是布局。这玉佩是凭证,也是钥匙,只有至亲之间透支寿命时才会激活,记录着每一笔阳寿流转的路径。

    香炉内的黑雾越来越弱,秦桧的残影在屏幕边缘挣扎了几下,最终被一团喜糖炸得粉碎。

    皮影戏演到结尾,威廉·孔跪地求饶,观众齐声喝倒彩。

    屋外风声渐起,结界的金雾开始出现裂纹,像玻璃被重物撞击后的蛛网。

    林守拙扶着墙站起来,纸马炭火彻底熄灭,他脸色苍白,但笑了:“第十九变虽然没练成,好歹能把东西送回来。”

    汤映红走过来,站在陈三槐旁边,气息微弱:“接下来呢?”

    陈三槐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又抬头看向香炉残骸。屏幕已经黑了,但角落还闪着一行小字:

    【阳寿透支系统待激活】

    【绑定亲属:陈太公】

    【剩余可提取额度:19年3个月】

    他没回答。

    右手抬起,将玉佩按向手机背面。金属触碰的瞬间,玉佩发出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古老的应答信号。

    屋内光线忽明忽暗,纸戏台上的小人停在最后一幕,嘴巴张着,却没了声音。

    陈三槐的右眼再次涌出金泪,这一次,泪水没有滴落,而是在空中凝成一个微小的二维码,缓缓旋转。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