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城的下水道，是一个独立于地面之上的、庞大而黑暗的地下世界。

    这里没有秩序，没有法律，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污水和某种未知生物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巨大的管道纵横交错，污水在脚下湍急地流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闪烁着磷光的、变异过的巨大老鼠，在阴影中一闪而过。

    “大师，你忍耐一下，这里的环境是差了点，但绝对安全。”莉莉安捂着鼻子，小声地对秦磊说道。

    她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带着秦磊在如同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

    秦磊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同源的气息之上。

    他的心，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

    口袋空间的秘密，这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最大的谜团，或许，今天就能在这里，找到一丝线索！

    “我们要去哪？”秦磊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

    “去‘黑市’。”莉莉安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回答道，“我需要把这块‘魔能水晶’，换成我们需要的东西。比如，一张离开齿轮城的‘通行证’，还有一些炼金材料。”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由废弃的巨大蓄水池改造而成的地下集市，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里，就是莉莉安口中的“黑市”。

    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和人类，在这里穿梭。有装着蒸汽义肢的巨汉，有身材矮小的地精，还有一些兜售着不明药剂的侏儒炼金术士。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摊位上，摆放着各种从地面上偷来的，或者从废墟里淘出来的“宝贝”。

    齿轮、零件、禁药、武器……应有尽有。

    莉莉安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但当她不小心，让怀里的那块高纯度魔能水晶，露出了一丝蓝色的光芒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了。

    无数道贪婪、炙热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高纯度魔能水晶！

    在这座以蒸汽为尊的城市，奥术侧的物品被严格管制，尤其是这种战略级的能源，其价值，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嘿，小妞，你怀里的宝贝，卖给大爷我怎么样？”

    一个身高超过两米，半边身子都改造成了蒸汽机械的壮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咧着嘴，露出满口金属牙齿，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持扳手和铁管的打手。

    “是‘扳手帮’的人！”莉莉安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躲到了秦磊的身后。

    “扳手帮”，是这片下水道黑市里，最大的黑帮势力。他们的老大，人称“铁拳”，据说能一拳打穿城市的防御钢板，是这片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滚开。”

    秦磊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机械壮汉，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哈？你说什么？”那壮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可是‘扳手帮’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秦磊，已经出手了。

    没有人看清秦磊是怎么动的。

    他们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刻，那个不可一世的机械壮汉，那只引以为傲的、由精钢打造的蒸汽铁拳，已经被秦磊单手抓住，然后，以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向后一百八十度，扭成了麻花！

    “咔嚓！咔嚓！”

    无数精密的齿轮和零件，从断裂的机械臂中爆出，掉了一地。

    “啊——！！！”

    壮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那已经不是疼痛，而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被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彻底摧毁了！

    秦磊没有停手，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砰！”

    壮汉那条由合金支撑的机械腿，从中间应声而断。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跪倒在地。

    周围，“扳手帮”的那些打手，全都吓傻了。

    他们……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引以为傲的、无坚不摧的副帮主，被人……赤手空拳地，给拆了？！

    秦磊一脚踩在壮汉的头上，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还有谁？”

    整个黑市，鸦雀无声。

    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都从之前的贪婪，变成了深深的、发自灵魂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这位朋友，好身手。不知可否，来我的店里，喝杯茶？”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身材佝偻，脸上戴着一副焊工护目镜，浑身机油味的地精，拄着一根由各种零件拼接而成的拐杖，缓缓走了出来。

    他就是“扳手帮”的老大，也是这片黑市的掌控者，“铁拳”……的老板——一个神秘的地精。

    秦磊看着这个地精，眉头微微一挑。

    因为那股熟悉的气息，源头，就在这个老地精的身上！

    “带路。”秦磊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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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地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黑市最深处的一间，毫不起眼的零件维修铺走去。

    莉莉安战战兢兢地跟在秦磊身后，她现在看秦磊的眼神，已经不是崇拜了，而是敬若神明。她越来越肯定，这绝对是某位微服私访的、传说中的“武斗系”奥术大宗师！

    走进店铺，里面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零件。

    老地精关上店门，启动了某个机关，整个店铺，瞬间被一层无形的能量罩所笼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查。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老地精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与他苍老外表完全不符的、睿智而深邃的眼睛。

    “我不是来谈话的。”秦磊开门见山，“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老地精闻言，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

    “我知道。因为……我等了你很久了。”

    他走到店铺最里面的一个保险柜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机械与某种能量密码的方式，打开了柜门。

    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盒子。

    当着秦磊的面，他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破旧的、边缘还有着缝纫线痕迹的……蓝色布片。

    那布片，无论是材质、颜色，还是上面那股独一无二的、仿佛蕴含着一个世界的气息，都与秦磊口袋空间里，那块从张三丰遗物中得到的“牛仔布碎片”，一模一样！

    这是……第二块碎片！

    秦磊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老地精抬起头，那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穿秦磊的一切伪装，直视他的灵魂深处。

    他看着秦磊，用一种古老而庄严的语调，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终于来了，‘钥匙’的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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