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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儿子不要了?
    看到华雨田要“主持公道”,刘福海连忙走近叶展颜。

    “咳咳!”他故意清了清嗓子,转身时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在叶展颜手背上重重一捏。

    “华公公这般抬举你,还不快把委屈说道说道?”

    浑浊的老眼里分明写着警告。

    叶展颜会意地垂下眼帘,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公公言重了......”

    他声音沙哑得像吞了炭火,却在抬眼瞬间,将淬毒般的目光狠狠钉在胡强脸上。

    这一眼看得华雨田心头突跳。

    小太监面上恭顺,可那眼神里翻涌的恨意,简直要把人剥皮抽筋。

    胡强忽然觉得脖颈发凉,仿佛有把无形的刀正架在自己喉间。

    “胡强!”

    华雨田猛地转身,蟒纹曳撒在青砖地上旋出凌厉的弧度。

    “不遵礼制,擅动私刑!”

    他轻飘飘地挥了挥手,就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拖出去——斩了。”

    听到这话,叶展颜当时就是一怔!

    说杀就杀啊?

    这不是你干儿子吗?

    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听到这话,那胡强顿时面如金纸,额头“咚”地砸在砖地上:“干爹饶命!儿子再也不敢了!”

    鲜血顺着他的眉骨淌下,在青砖上洇开暗红的花。

    两个虎贲军上前架人时,腥臊的尿液已经浸透了他藏青色的裤管。

    待惨叫声渐远,华雨田立刻换了副面孔。

    他亲热地挽住叶展颜的手臂,指尖却触到满手冰凉冷汗:“这下可消气了?曹公公还在坤宁宫等着呢。”

    说着用绢帕掩住鼻尖,挡住对方身上散发的血腥气。

    刘福海闻言瞳孔骤缩。

    老狐狸曹长寿此刻必然正等着拿捏把柄,他急忙对叶展颜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布满老年斑的眼皮急促眨动,活像风中的枯叶。

    “多谢公公主持公道。”

    叶展颜躬身时,后腰的伤口撕裂般疼痛。

    他强撑着挤出笑容:“劳烦您前头带路。”

    华雨田满意地眯起眼睛,转身时腰间玉带钩撞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穿过重重宫门时,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恍若催命的丧钟。

    慈宁宫侧殿内,曹长寿正用鎏金护甲拨弄香炉。

    灰白的眉毛下,那双三角眼毒蛇般盯着进门的叶展颜:“小子。”

    他突然伸手掐住对方下巴,“待会儿面见太后,该说什么......”指甲在叶展颜颊边划出细长血痕,“不该说什么......”另一只手重重拍在他未愈的伤处,“可要想清楚了。”

    叶展颜疼得眼前发黑,却仍保持着恭顺的弧度:“小人明白。”

    他咽下喉间腥甜,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全凭公公吩咐。”

    看到对方如此懂事,曹长寿才满意点头:“懂事就好,去更衣吧!”

    不多时,叶展颜已换了簇新的靛蓝袍服,唯有领口若隐若现的血渍,证明方才的酷刑并非幻觉。

    曹长寿盯着他澄澈如水的眼眸,忽然有些拿不准:这究竟是真乖顺,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太后念你伺候得好。”曹长寿突然话锋一转,从紫檀匣里拈出颗金瓜子,“想要什么赏啊?”

    他将金瓜子弹到叶展颜脚边,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在殿内格外刺耳。

    叶展颜盯着地上滚动的金光,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佝偻着腰,像只煮熟的虾米:“小人......”喘息间露出染血的齿缝,“只求个安生去处。”

    说着,他颤巍巍指向东北角,“我刚听说,辛者库掌事太监没了......”

    “辛者库?”曹长寿尖声打断,指甲“咔”地折断在香炉上。

    那个专门收容罪奴的腌臜地方,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屑多看一眼。

    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人,却见对方眼中尽是怯懦与讨好。

    正当僵持,个小太监慌慌张张闯进来:“禀公公,太后凤驾已往养心殿去了!”

    曹长寿脸色骤变,抬脚就将报信人踹了个跟头。

    他阴鸷地瞪了叶展颜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蟒袍翻飞间,一枚铜钥匙甩在青砖地上。

    叶展颜跪着拾起钥匙时,听见自己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从今儿起,你就是辛者库的掌事太监了……”

    待曹长寿走远,他才发现后背衣料早已被冷汗浸透,凉飕飕地贴在伤口上。

    看来大难不死,果然必有后福啊!

    想罢,叶展颜缓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铜钥匙。

    辛者库坐落在宫墙最阴冷的角落,连暮春的阳光都吝于光顾。

    叶展颜站在积满苔藓的台阶上,望着院内形销骨立的罪奴们,忽然轻笑出声。

    他摩挲着袖中刘福海塞来的蜡丸,那上面“大还丹”三个小字正隐隐发烫。

    当夜,新任掌事太监的厢房内。

    叶展颜捏碎蜡丸仰头吞下,丹药入腹的瞬间,灼热的气流突然在奇经八脉间炸开。

    他踉跄着扑到案前,就着摇曳的烛火展开那本泛黄的小册子。

    “啪!”

    一个青瓷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叶展颜死死盯着扉页上《葵花宝典》四个朱砂大字,额角青筋暴起:“这他娘......”

    剧烈的喘息过后,他差点喷出一口鲜血,“玩我呢?!”

    叶展颜死死盯着手中那本泛黄的小册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薄薄的册子不过巴掌大小,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他手腕发颤。

    “葵花宝典!!!”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封面上的四个烫金大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四个字在江湖中如雷贯耳,却也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刘福海,我真谢你!老谢你了!”

    叶展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我谢你八辈祖宗!!”

    骂声刚落,他又泄了气似的垂下肩膀。

    说归说,骂归骂,最终叶展颜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与侥幸,颤抖着手指翻开了那本改变命运的小册子。

    “哗啦”一声轻响,第一页的内容赫然映入眼帘。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操,传闻诚不欺我也!!

    只见八个血红色的大字触目惊心,下面还配着一幅栩栩如生的插图:一个面目模糊的小人手持利刃,正对着自己的下身比划。

    线条简洁却生动得令人毛骨悚然。

    “嘶——”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