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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毕典惊魂夜
    升降台的金属边缘硌着我的腰,计数器上的数字已经停在“00:03”,可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空气凝成一层看不见的膜。我摸到口袋里的机械盘,还带着江逾白上一刻的体温,边缘沾着干掉的血,一碰就簌簌掉屑。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挤进来的:“别碰那枚钢笔!”

    我没回头,反手把钢笔尖扎进手腕。血滴下去的瞬间,凹槽亮了,泛着暗红的光。四周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2015年教室的壁纸——淡黄色底,印着歪歪扭扭的化学方程式,是我当年亲手贴的。

    少年江逾白正弯腰捡报名表,动作和那天一模一样。他脖颈光洁,什么都没有。

    我扯开衣领,露出刚才用钢笔刺出来的星月形状。血已经半凝,在皮肤上拉出细小的纹路。

    “骗术升级了?”我盯着他后颈,“还是说,你连自己都瞒着?”

    话音刚落,裂缝里伸出几根金属臂,直扑江逾白背后。我扑过去,手掌按在他后颈。皮肤滚烫,指尖下浮起一道红痕,和我心口的位置完全对称。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同步率99.7%。建议立即终止接触。”

    我咬破舌尖,血混着唾液,直接渡进他嘴里。他猛地睁眼,瞳孔震颤,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少年和成年的影像开始重叠,呼吸交错,眼神从慌乱变成灼热。

    “你漏算了。”我扯开他衬衫,心口的星图纹身正在渗血,和上一章一样,“真正的锚点不是钢笔,不是血,是……”

    指尖抵上他心口的瞬间,强光炸开。时空电梯剧烈震颤,我听见记忆胶片转动的声音——2015年9月17日13:14,树后的少年握着准考证,耳尖通红,而倒影里站着的,是此刻的我。

    光熄了。

    我站在毕业典礼的礼堂中央,脚下是锃亮的地板,头顶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江逾白站在我面前,西装笔挺,领结一丝不苟,像从未经历过刚才的一切。

    可我知道不是真的。

    我低头看向手腕,血还在流,滴在地板上,却没有留下痕迹。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地板翻了。

    整块地面像书页一样掀开,我往下坠,风灌进耳朵。江逾白在上方伸出手,我没能抓住。

    落地时是教室的水泥地,膝盖磕得生疼。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98天”,粉笔灰落在讲台上。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我的座位。

    门被推开。

    少年江逾白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作业本。他抬头看见我,脚步顿了一下。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支旧钢笔,轻轻放在地上。它滚了一下,停在他脚边。

    他弯腰去捡。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血顺着我的掌心流下去,覆在他皮肤上。他没挣扎,只是看着我,眼神从疑惑变成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

    三秒后,一道红光扫过教室。

    我迅速从领口扯出项链——那枚星月吊坠,塞进他校服领子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微微发抖。

    警报响起,天花板裂开,机械臂再次探出。我转身就跑,冲向后门。走廊空荡,尽头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映出两个我:一个穿着高中校服,一个穿着毕业礼服。

    我抬手,用力拍向镜面。

    玻璃没碎,反而像水一样荡开波纹。成年江逾白从里面跨出来,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你做了什么?”他抓住我的手臂。

    “我给了他选择。”我抹掉嘴角的血,“不是被安排的相遇,是真正看见我的那一刻。”

    他盯着我,忽然抬手摸向颈侧。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那里浮现出一枚淡淡的星月印记,和我手上的一模一样。

    “系统在重置。”他说,“你触发了双重镜像协议。”

    我点头,从地上捡起钢笔,笔尖已经卷刃。我用它划开手掌,血滴在地面。一道裂缝蔓延开来,像藤蔓般缠住四周的墙壁。

    虚假的礼堂影像开始浮现:校长在讲话,同学们鼓掌,苏倩倩站在角落,手里攥着一张纸条。那是她最后一次传谣的证据,被江逾白截下,压在物理课本里三年。

    我举起机械盘,贴在裂缝中央。

    “反向时序,启动。”

    地面震动,钟声响起。真与假的钟声重叠在一起,一声慢,一声快。

    江逾白突然抱住我,把我往旁边一拽。一道激光擦过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在墙上烧出焦痕。

    “你不能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他声音很哑,“一旦锚点重合,你会被抹除。”

    “那就别让我一个人选。”我抬头看他,“你上次说,最危险的密码藏在最亲密的动作里。”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

    吻上去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钟声、警报、机械运转声,全都退到很远的地方。我感觉到他的心跳,和我的越来越近,几乎同步。

    然后,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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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钟声,不是警报,是一支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清脆,短暂,带着回响。

    我睁开眼。

    我们站在2015年的走廊里,阳光斜照进来,照在报名表上。少年江逾白站在树后,手里攥着准考证,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他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迟疑。

    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走到我面前,把报名表递过来。

    “你的东西。”

    我接过,抬头看他。

    他没躲开视线。

    “谢谢。”我说。

    他点头,转身要走。

    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下,背对着我站了几秒,才说:“江逾白。”

    我笑了下:“我叫林溪。”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干净,没有计算,没有预演,只有一瞬间的愣住。

    然后他快步走开了。

    我站在原地,手心还残留着血的黏腻感。项链贴在胸口,温温的。

    我摸出钢笔,笔尖卷了,但还能写。我翻开报名表背面,用血写下一行字:

    “第3334天,我走向你。”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抬头,看见礼堂的地板正在缓缓合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江逾白站在我身后,呼吸落在肩上。

    “系统还在。”他说。

    “我知道。”我握紧钢笔,“但它再也不能替我做选择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我的发带重新系好。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我。

    我转身看他。

    他眼底有光,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

    我抬起手,指尖擦过他颈侧的星月印记。

    “这次,”我说,“换我来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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