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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小莱拉的奇幻冒险(上)
    当贵族社交聚会的灯光次第亮起,命运的装扮也愈发精致。

    这世间若曾有真相被尘埃覆盖,只要眼中仍存一丝清明,对自我本真的坚守便成为既定的命运轨迹。

    它会在暗夜中无声燃烧,见证灵魂在情绪的乐章间流转,所有为生存而戴上的面具,终将在某个觉醒的时刻,碎裂成真实的形态。

    我是小莱拉,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牢固的认知。

    我的记忆像一册被撕去开篇的书卷,三四岁之前的记忆便只剩一片混沌而流动的灰色。

    但我依稀记得那些不同的天花板——有的蛛网密布,有的水渍斑驳,偶尔也会有一片洁白,而那洁白却比肮脏更令人心寒。

    自我有记忆以来,已经辗转了四五家名目各异的“福利院”或“孤儿院”——流程总是相似:被一个面无表情、周身笼罩灰黑色雾气的妇人牵着,走进一个新地方,听她用混合怜悯与疲惫的语调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这是我最早学会的词语之一,却也是最空洞的一个。

    只是,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缠绕着黑色或灰色的雾气,难道孤儿院之外的世界也是如此?

    几乎在每一间孤儿院,我都能从那些护工——那些被称为“嬷嬷”或“修女”的妇人眼中,读到相同的信息。她们时常聚在一起低语,声音不大,却总能精准地飘进我的耳朵:

    “都是没用的孩子,父母才会不要。”

    “是啊,累赘,养不起就扔了。”

    “没用的人”——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进我幼小的心扉。起初是刺痛,继而化为恐惧,最后,一种求生的本能开始苏醒。

    如果“没用”就会被抛弃,那么变得“有用”是不是就能被留下?甚至……如果我‘有用’了,父母会不会重新过来找回自己。

    于是,我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伪装。

    我努力踮起脚擦桌子,把散落的玩具收拾得整整齐齐,在其他孩子吵闹时主动安抚他们。

    我让自己变成一件顺手的小工具:安静、听话、能派上用场。

    孤儿院的嬷嬷们果然摸着我的头夸奖:“小莱拉真懂事,真是个有用的好孩子。”

    只是好景不长,我和几个孩子又被塞进破旧的马车,颠簸许久后抵达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在那里,我听到了新的规则——

    这里的院长老先生脸上总是挂着精明的热忱,身上却笼罩着暗红色的冰冷雾气。

    他常对我们训话,说会有“高贵的绅士和夫人”前来参观,这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暗示,那些贵族喜欢有“教养”、懂“礼仪”的孩子,而不是野丫头和皮小子。

    我立刻明白——环境变了,我的“伪装”也需要升级。

    于是我开始仔细观察偶尔来访的那些衣着光鲜的贵族富商。

    我模仿他们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调,甚至看人时那种微微下垂的眼睑。

    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矜持”的、带着些许落难贵族气息的小姑娘。

    我收敛起所有属于孩童的活泼,走路时挺直脊背,吃东西时小口无声,微笑时只牵动嘴角最细微的弧度。

    院长老先生对我满意极了,几次向来宾暗示我“血统可能不俗”。

    后来,果真有一对衣着极其华丽的夫妇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那位丰腴的夫人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像鉴赏一件瓷器。我迫使自己迎上她的目光,露出练习了无数次的、脆弱而充满希冀的眼神。

    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那光芒背后,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打量物件的冷漠。

    当院长老先生喜滋滋地告诉我他们决定收养我时,我却感到一阵恐慌。

    因为他们身上幽紫色的寒意让我全身毛孔竖起,站在他们面前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后来我才知道,有些紫色是邪恶堕落的代表颜色。

    于是在最后一次见面时,我“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果汁,让黏腻的液体染脏了我特意换上的、最干净的裙子。

    我让惊慌失措真实地写在脸上,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接着,我看到那位夫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收养之事自然不了了之——之后好几次都是如此,院长老先生不得不将我送走,送往一个遥远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几天在黑幽幽的船舱中度过的日子依然让我恐惧。

    那里似乎是艺术之都的孤儿院——或者该说是福利院,赞助人是一位艺术家,他喜爱有“艺术天赋”的孩子。

    好的,那么这次,我就伪装成一个“会画画”的孩子。

    我其实从未正式学过绘画——但当我把手放在蜡笔上时,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能“听到”颜色在呼唤——红色是激昂的号角,蓝色是忧伤的大提琴,绿色是欢快的笛声。我追随着这些“声音”,在纸上涂抹——我画出的不是具体的形象,而是流动的、充满韵律的色块与线条。

    大人们看了啧啧称奇,说我的画“充满灵性”与“音乐感”。

    我甚至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纯粹的伪装?还是我体内确实沉睡着某种连我自己都不了解的神秘力量?

    于是,我学会的技能越来越多——勤快、矜持、绘画,甚至后来在“圣母院”展现的甜美歌喉。我就这样,以他们期待的模样,迎合着这个魔法世界的规则。

    然而一次次伪装,换来一次次青睐,我却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收养家庭,无论他们看起来多么友善,提供的条件多么优渥。

    因为我能“看见”——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感知——我能看见他们灵魂的情绪色彩。

    有的是怜悯的淡蓝,有的是渴望陪伴的橘黄,有的是填补空虚的灰紫……却都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一种能填补心灵的洁净纯白吧。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