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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天子降阶
    天幕里介绍卫子夫“嫁妆”之一的字幕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音乐声的响起,吉他奏鸣,人声和唱:

    “弱冠之年

    不知虚名有何用

    不过是

    花开花谢苍生冢”

    这悠扬的歌声仿佛带着魔力,将人瞬间拉回到那个风云变幻的汉武时期。

    画面一转,出现了年轻时卫青在军营中的场景。

    他身姿挺拔,眼神坚毅,正对着手中的长枪沉思。这歌声就像一阵风,吹进了他的心里。

    伴随着这段歌曲的推进,几帧卫青率领汉军征战四方的画面一一播放。

    年轻的将军渴望着建立功勋。

    大汉的皇帝期盼着开土拓边。

    “快看啊,大将军来了。”

    画面一切,重病缠身,年老沧桑的卫青被虎贲抬着,沿途的百姓看见大汉的将军,亲切的唤着,一路目送。

    “影过来去匆匆

    不过一点归鸿

    古来三五英雄

    万事俱从容

    短梦无凭皆有终

    不过一笑便成空”

    建章宫的禁军看到昔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的这般模样,一个个被泪水夺去了视线,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声声唤道。

    “大将军,大将军。”

    “大将军,你怎么样了。”

    “大将军,我们好想你啊。”

    “大将军,你要多保重啊!”

    虚弱的卫青强撑着挤开一条眼缝,与沿途的羽林卫将士握别。

    他的妻女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掩面。

    “大司马大将军到!”

    “大司马大将军到!”

    郎官一声声的呼喝,从西安门一直传到宫禁深处。

    沿途的羽林将士见到卫青驾临纷纷低头。

    对于这些年轻的士兵而言,卫青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偶像。

    是大汉不败的神话,是他们参军报国的信念者。

    在一声声的呼喝和羽林禁军的低头恭送下,虎贲抬着卫青来到了凤阙台下。

    “朕要穿正装,给朕拿正装来。”

    一样满头白发、面容上沟壑横生的皇帝在听到卫青来了的消息,急急忙忙吩咐宫人为他打扮。

    “任重两鬓如霜

    今朝谁与共

    东风吹断雁鸣声

    乱山重叠这故城

    迟迟暖日唯有兰香正浓

    琅琊卧龙

    于庭前与君意同”

    镜头切换。

    刘彻急步走在宫廊上,身后一群宫人低着头迈着小步子又紧紧的跟随着,他们更怕年老的皇帝不小心摔着了。

    而另一旁,卫青已经到了阙阶前,岁数比他还大的长公主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上去搀扶。

    “卫青!”

    须发皆白的刘彻刚到双凤台,便看到了步履蹒跚的卫青正站在台下,二人恰好对视上。

    “弱冠之年

    不知虚名有何用

    不过是

    花开花谢苍生冢

    影过来去匆匆

    不过一点归鸿

    古来三五英雄

    万事俱从容

    短梦无凭皆有终

    不过一笑便成空”

    汉武帝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初见时候,那个性子沉闷的小郎将。

    他笑着说道:“朕是你的姐夫,你该和朕多亲近亲近。”

    “臣寸功未立,亲近陛下对您的名声不好。”

    当年与他一样意气风发的,一心渴望建功立业的小舅子怎么老了?

    卫青挥开想要搀扶他攀阶的家人,执意要自己亲自走上去。

    但他已经太老了。

    常年的沙场经历早就摧残了他的身体。

    明明他比刘彻还要小的年纪,却如风烛的老人,好像一吹就要散掉的秋花。

    他颤巍巍的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身后的长公主和女儿看得心碎不止。

    一头银发的刘彻同样动容,他连忙唤道:“卫青!卫青!”

    若是卫青能被他阻止,那他就不是自己欣赏的卫青了。

    当年执意要自己建功立业报效姐夫的卫青,如今也要执意自己跪爬到皇帝面前。

    他和他一样的倔强。

    刘彻一把推开了搀扶着他的宫人,提着自己的龙袍就要夺步下去接住自己的爱将。

    他的每一步也不似年轻时的稳健了。

    天幕也恰此时,将二人君臣初识,大封其爵,君臣相得的种种过往画面,一帧帧的以画中画的形式播放出来。

    “陛下...”卫青声音苍老,向着武帝跪礼。

    刘彻同样不能自已,上前搀住自己的爱将。

    又一幅昔年的画面浮现。

    “陛下,臣幸不辱命,此次出征扫平了河套的匈奴人,夺取牲畜数百万头,我军全甲兵而还!”

    “好!好啊!朕的仲卿,是大汉的最闪耀的玉璧!”

    【“当年你是我阿姐家养马的小奴仆,而我不过是个随时可能被替换掉的小皇帝。”】

    ——

    汉朝

    椒房宫里的卫子夫擦拭着眼泪。

    天幕里的弟弟满头华发,风烛残年的模样让这位素来爱护家人的皇后动容地如凋零的花朵。

    如今她的弟弟风华正茂。

    她也容颜已久。

    可见到弟弟老去的模样,身为阿姊,从小与他相依长大,卫子夫的心在无声的痛着。

    “阿弟...”

    这一刻,她也好想自己的羽翼能够多庇佑下家人。

    但卫家不是达官显贵,她也只是幸运的歌女。

    卫家如今的荣耀都是卫家人自己打拼出来的。

    未央宫中

    武帝的群臣眼热的看着天幕里的画面,特别是武将们更是心中羡慕得发酸。

    人家有个好姐姐,自己还有大本事,怎么什么也比不过啊。

    “陛下!”

    卫青这个沉闷的汉子被未来的画面动容了。

    天子降阶。

    这是刘彻对他最大的尊重,给予的最大的荣耀。

    在这一刻,封侯算什么?

    “臣....臣....”卫青一时语塞,本就嘴笨的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臣...臣这辈子一定要比天幕上的卫青更优秀,帮陛下建立更多的功勋,才能报答您!”

    卫青跪在地上,重重的叩拜。

    刘彻嘴巴干涩。

    “仲卿,你我乃是一家人。”

    “朕的将军,也是朕的小舅子,为朕的大汉立下汗马功劳,朕怎么会不宠爱你呢。”

    殿内的其余群臣望着正发生的一幅君臣相得的画面,有的酸涩,有的感慨。

    这便是他们的皇帝,身上最大的魅力啊!

    ——

    (我写的时候在想,刘彻是卫青的姐夫,卫青是刘彻的姐夫。同理,卫青是刘彻的小舅子,刘彻是卫青的小舅子。

    这俩人还共轭姐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