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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血瞳问劫
    晨光透过窗棂,在方家堂屋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满将渡阴铃轻轻放在桌上,铃身上细密的裂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刘仙婆家的阴气错不了,”林雪翻开《洗冤录集》,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上面记载的‘借尸还魂’,和她当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麦冬的斩魂刀横在膝前,手指轻轻抚过刀身上暗淡的符文:“但那一群‘鬼影’……”

    他眉头紧锁,“斩魂刀劈中时,我分明感觉到实体。”

    “而且它们会痛。”赵舒年突然开口,手里捏着一片从林间带回的寿衣碎片,“鬼魂不会因为渡阴铃的声音而捂耳朵。”

    方程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些'鬼影'虽然形貌可怖,但走路时的姿态……”

    他模仿了一下,“像是有人在刻意控制步伐。”

    “但那些纸灰又作何解释?”小满皱眉,“我的渡阴铃对阴气最敏感,当时确实有反应。”

    厨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众人转头看去。

    方逸华呆立在灶台前,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

    她面前的粥锅里,米汤表面竟隐约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转瞬又消失不见。

    “姐?”方程快步走过去。

    “没、没事……”方逸华强自镇定,但声音发颤,“可能是……眼花了。”

    麦冬走到窗前,望着院外那条他们回来的路。

    晨雾已经散去,但路边的草丛中,几处不自然的倒伏痕迹清晰可见……就像有人仓皇奔跑时留下的。

    “你们说……”他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是真有人扮鬼,但混进了某些……真的东西?”

    堂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桌上的渡阴铃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叮”声。

    晨光透过窗纱,在方忠民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满的手指刚搭上他的脉搏,便感到一股刺骨的阴寒顺着指尖窜上来。

    那不像普通的邪气,倒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带着深重的怨念。

    “好重的阴气……”小满收回手,指尖已经泛青。

    方程会意,立刻支开了他的大伯母田华。

    房门关上的瞬间,屋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

    黑猫轻盈地跃上方忠民的胸口,金色的竖瞳紧缩成线,死死盯着方忠民紧闭的眼皮。

    在那下面,眼球正在快速转动,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醒来的噩梦。

    小满摇动渡阴铃,口中默念《渡阴经》。

    青铜铃音在屋内荡开,铃身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化作缕缕金光没入方忠民的七窍。

    麦冬的斩魂刀横在床前,刀身上的《往生咒》泛起微光,将试图逃逸的黑气全部吸入刀身之中。

    斩魂刀也是为之一颤。

    林雪翻开《洗冤录》,书页无风自动,停在一幅“锁魂图”上。

    赵舒年则取出三张特制的安魂纸人,贴在方忠民的额头、心口和足底。

    然而,当渡阴铃的最后一声音符消散,方忠民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只有他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眉心的死气淡去几分。

    “不行,”小满收起法器,眉头紧锁,“这阴气已经和他的魂魄纠缠太深,强行驱散只会伤及根本。”

    黑猫突然炸毛,对着窗外发出低吼。

    众人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院外那棵老槐树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延伸到了窗下,枝桠的阴影宛如鬼手,正轻轻拍打着窗棂。

    “看来,我们得亲自去会会这个‘东西’。”麦冬的斩魂刀归鞘,发出清脆的铮鸣。

    方程看着大伯消瘦的面容,终于下定决心:“好,今晚我们就去那片树林。”

    窗外,一阵阴风掠过,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决定。

    而床上的方忠民,眼皮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像是竭力想要醒来,却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按住……

    黑暗的矿道中,魏明和白七七的脚步声在潮湿的岩壁间回荡。

    水珠从头顶的裂缝滴落,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像某种诡异的计时。

    “歇一会儿吧!”白七七猛地甩开魏明的手,后背抵着湿滑的岩壁喘息。

    她的收魂令在腰间微微发烫,玉牌边缘已经泛起焦黑的痕迹。

    魏明转身看向身后幽深的矿道,刚才紧追不舍的窸窣声确实消失了。

    他贴着岩壁缓缓坐下,手中的判官笔笔杆泛着微弱的青光,断口处不知何时生出的血丝,已经悄然蔓延至他的手腕。

    “跟我说一说尸魂村吧。”魏明突然开口,声音在矿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

    白七七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收魂令:“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的目光扫过黑暗的矿道深处,“只是听尸魂界其他人提起过。”

    矿道突然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水滴落地的声响。

    “尸魂村内,有三大势力。”白七七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其中之一就是婴儿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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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明的手电光扫过矿道岩壁,突然照亮一片斑驳浮雕。

    鬼婴啃噬尸体、犬首巨人撕裂城池的图案间,夹杂着大量被刻意凿毁的空白区域。

    他的指尖刚触到一处残缺的彼岸花纹,突然被拉入幻象:

    无数婴灵在血池中哀嚎,却被黑雾中的巨爪拖入地底;三头犬妖跪伏在某座祭坛前,颈环铁链崩得笔直……

    “你看到了?”白七七想拽回她发抖的手,“这些浮雕是尸魂界的活历史……”

    魏明却是死死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噤声。

    矿道深处,岩壁突然渗出腥臭的黏液,在魏明靴边积成一滩泛着磷光的黑潭。

    那黏液表面不时鼓起气泡,每个破裂的气泡中都传出细微的铁链摩擦声……仿佛有无数锁链正在黏液深处缓缓拖动。

    只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至于第三方势力……”

    白七七的收魂令突然发烫,玉牌背面浮现一个血色“?”符号,边缘还在不断渗出黑雾。

    她猛地掐灭话头,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

    岩壁上的水珠在此刻全部倒流而上,在顶部凝成一只模糊的眼睛形状,又瞬间溃散。

    魏明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判官笔笔杆。

    血丝在皮肤下微微蠕动,像是有生命般。

    “难道齐泰故意放我们走的?”他忽地开口。

    白七七一愣:“齐泰为何要这么做呢?”

    魏明的目光变得锐利,判官笔杆的青光突然明亮了一瞬:“它的计划很简单。”

    他的声音在矿道中产生轻微的回音,“想让我们逃向尸妖村,引发两方厮杀。”

    岩壁上的水珠在这一刻全部静止。

    “而它……”魏明冷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岩壁上的黏液突然剧烈震颤,地面黑潭中伸出无数丝状触须。

    在这诡异的蠕动声中,铁链拖地声如闷雷般炸响,震得头顶碎石簌簌掉落。

    白七七的收魂令“咔嚓”裂开一道细缝……那血色“?”符号正在扭曲成爪痕形状。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