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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宋宅探秘
    魏明轻轻掩上房门,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白七七。

    少女苍白的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心处隐约有暗纹流动,像是有红色的丝线在皮肤下游走。

    “交给你了。”他对季云舒低声道,“若有异动……”

    季云舒已经盘坐在床前,轮回印在腕间若隐若现:“放心,就算那东西再来,我也能撑到你回来。”

    黑猫跳上窗台,金色的竖瞳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魏明点点头,身影无声地融入黑暗。

    夜色沉沉,魏明翻过院墙,无声落在宋尘家的后院。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两道紧挨着的人影。

    他屏息靠近,指尖轻抵窗棂,屋内传来宋尘妻子压低的声音……

    “当家的,你真要装病躲着?”

    “不然呢?”宋尘的嗓音沙哑,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那东西……找上门了。”

    “那东西?!”魏明眼神一凝。

    “可你躲着也不是办法!”妻子的声音发颤,“今早……今早门口那滩水,你又不是没看见!”

    屋内传来瓷器碰撞的声响,宋尘似乎在倒茶,可手抖得厉害,茶水溅了一桌。

    “你以为我想躲?”他咬牙道,“可那东西……它根本不是冲着案子来的!它是在警告所有查案的人!”

    “‘海嫁衣’连仵作都威胁了?”魏明眉头紧锁。

    “那……那咱们怎么办?”妻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总不能一直装死吧?”

    宋尘沉默了片刻,忽然压低声音:“你记不记得……薛婆婆说过什么?”

    “说……说什么?”

    “她说……”宋尘的嗓音压得更低,魏明不得不贴近窗缝才能听清,“‘海嫁衣’要的不是人命……”

    “是新娘。”

    屋内骤然死寂。

    魏明瞳孔微缩。

    “新娘?”

    突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院角的阴影里,一滩海水正无声漫过青砖,水面倒映着惨白的月光……

    “糟了!”

    屋内,宋尘的茶杯“啪”地摔碎在地。

    “谁在外面?!”

    宋尘猛地推门而出,手中还攥着一把沾满朱砂的桃木钉。

    月光下,魏明的身影无所遁形,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你这奴仆,”宋尘脸色铁青,声音压得极低,“我说过此案不再归我管!”

    他作势就要关门,魏明却突然亮出鎏金城主令。

    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如见城主”四个篆字格外刺目。

    “仵作大人,”魏明声音平静,“城主之命不可违啊!”

    宋尘暴凸的眼球倒映着窗纸上蔓延的水痕,喉结滚动间咽下一口带着朱砂味的唾沫。

    他又瞥向魏明身后漆黑的巷道,最终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

    魏明刚跨过门槛,宋尘就“砰”地关上门。

    他从腰间取出一包朱砂,颤抖着手指将红色粉末细细撒在门缝和窗棂的每一处缝隙。

    朱砂落在地上,竟自动排成诡异的符文。

    “别看。”宋尘挡住魏明的视线,“这是保命的东西。”

    屋内烛火摇曳,映出墙角一个蜷缩的身影……

    宋尘的妻子抱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两人手腕上都缠着浸过黑狗血的红绳。

    少女抬头时,魏明心头一震……她左眼瞳孔竟是诡异的竖瞳,像猫一样。

    “坐。”宋尘踢开地上的符纸,指了指茶案,“说完赶紧走。”

    茶案上摆着半碗发黑的水,水底沉着几片腐烂的红纸。

    魏明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八卦镜已经裂成两半,镜面蒙着一层水雾。

    “和我说说薛婆婆的事情!”魏明刚开口,宋尘就猛地抬头。

    “那天的事情,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声音嘶哑,“你还想知道什么,你直接找薛婆婆啊!”

    “大人,我只是个奴仆!薛婆婆她……”魏明的身份如今是个鸡肋!

    宋尘苦笑了一下,他指了指魏明手中的城主令,“你不是有城主令吗?”

    魏明内心苦笑了一下,薛婆婆可是萨满,她可不受城主令的管制,但他不能挑明!

    “仵作大人,‘海嫁衣’不除,梅关镇会有安宁吗?”既然宋尘不配合,魏明只能打同情牌。

    铜钱落地发出诡异的嗡鸣,宋尘的瞳孔骤然扩散……这枚“镇海钱”边缘的齿痕,与三十年前薛婆婆给他的一模一样。

    他枯瘦的手突然钳住魏明手腕:“你见过……会自己写婚书的棺材吗?”

    话音未落,铜钱突然立起旋转,投射出的光影里浮现出鲛人文字……

    宋尘的妻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淡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竟腐蚀出几个小坑。

    “阿爹!”少女扑过去抱住母亲,腕间的红绳突然绷断。

    宋尘猛地站起,却又颓然坐下。

    他盯着魏明腰间若隐若现的判官笔轮廓,突然笑了:“三十年前……薛婆子确实镇过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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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腥的海风卷着纸钱灰扑在宋尘脸上。

    十六岁的他攥着桃木钉,看薛婆婆踩着七星步绕那具红棺行走。

    棺木是从海底沉船里拖上来的,通体血红,像是刷了层人血。

    “尘娃子,撒钉!”薛婆婆的萨满鼓突然爆出裂响。

    宋尘扬手将七根浸过黑狗血的桃木钉甩向棺木。

    钉子却在触及棺盖的瞬间凝在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捏住。

    “哗啦……”棺盖突然滑开半尺。

    月光下,一只戴着金镯的素手缓缓探出,指尖滴落的水珠在礁石上蚀出小洞。

    “不是封不住……”薛婆婆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龙形刺青,“是缺个‘新郎官’!”

    她猛地将鼓槌插进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萨满鼓上。

    鼓面的人皮突然蠕动起来,浮现出张痛苦的男人面孔。

    “那是...老萨满?!”宋尘这才发现,薛婆婆一直背着的根本不是鼓……而是她师父风干的人皮!

    “师父,该您入洞房了。”薛婆婆狞笑着将人皮鼓按向红棺。

    棺中突然传出凄厉的尖啸。

    那只素手疯狂抓挠棺壁,金镯与木板刮擦出刺耳声响。

    七根桃木钉突然调转方向,齐刷刷刺入人皮鼓的七窍。

    “咚!”人皮鼓发出最后一声闷响。

    红棺剧烈震颤,最终归于平静。

    海浪扑上礁石,冲走了棺边一截断裂的红绸。

    薛婆婆瘫坐在血泊里,看着掌心正在消退的嫁衣纹路:“尘娃子记住,今日是'它'自愿被封印……”

    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枚嵌着珍珠的金戒:“毕竟……”

    “用龙宫聘礼做诱饵的新娘,怎会真逃婚呢?”

    潮水退去,露出棺底密密麻麻的咒文……那些根本不是镇邪符,而是用鲛人血写的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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