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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断墙再守,枪管发红
    晨光像稀释的血,透过残云漏在陈牧肩头。

    他背着小美,肩胛骨被压得生疼,却比不过怀里那具躯体的轻——她伤口渗出的血把他后背洇湿了一片,黏糊糊的,像块烧红的铁皮贴在皮肤上。

    "老陈,左拐!"大壮扛着焊枪在前面开路,皮靴碾碎半块水泥砖,"前面那辆公交车能挡道!"

    陈牧侧头瞥了眼后方。

    腐尸群还在蠕动,像团被捅了的马蜂窝,却没了酸脸的指挥,只知道撞向倒塌的哨塔残骸。

    有具腐尸的肠子拖在地上,被钢筋勾住,"嘶啦"一声扯出半米长,它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往前爬。

    "走快点。"他低喝,喉咙里泛着铁锈味——刚才被酸液溅到的伤口还在灼烧,系统修复药剂压下了腐蚀,却压不住疼。

    小美趴在他颈窝,呼吸喷在他耳垂上:"放...放我下来,我能走。"

    "闭嘴。"陈牧咬着后槽牙,脚步没慢半分。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腰间攥成小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这姑娘昨晚给三个伤员缝针时手都没抖过,现在却抖得像片落叶。

    废弃商厦的玻璃门早被砸得稀碎,门框上还挂着半截"金汇购物广场"的霓虹招牌,缺了个"购"字,闪着幽蓝的光。

    负一层入口在商场东侧,台阶上堆着发霉的纸箱,陈牧踩上去时"咔嚓"一声,惊得大壮猛地回头——他焊枪的蓝光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就这儿。"陈牧把小美轻轻放在台阶上,手背蹭了蹭她汗湿的额头。

    她睫毛颤了颤,盯着他左肩的结痂处:"你的伤..."

    "死不了。"陈牧蹲下来检查入口结构。

    混凝土承重墙露出钢筋,却没贯穿性裂缝,两个出入口一左一右,都能堵。

    他拍了拍大壮的后背:"把铁架搬过来,焊死左边门。

    右边用货架堆掩体。"

    大壮应了声,裤腰上的焊枪挂扣撞出脆响。

    他转身时,陈牧看见他后颈有道新抓痕,渗着血珠——刚才挡腐尸时挨的。

    这汉子却跟没事人似的,搬起半人高的铁架就走,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商场里荡开。

    小美摸出医疗包,纱布刚碰到腿上的止血带就顿住了。

    她抬头时,眼睛里泛着水光:"老陈,我们...撑不过第二波的。"

    陈牧没接话。

    他调出系统界面,蓝光在瞳孔里跳动。"防御强化"技能的加号在闪烁,射击稳定性+20%——刚才那场战斗里,他有三发子弹打偏,全因为左手抱小美时肩膀不稳。

    "加。"他默念,界面闪过金光。

    指尖触到腰间的M1911,枪柄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吃了颗定心丸。

    夕阳把商厦外墙染成暗红色时,负一层的防御工事勉强成型。

    左边门被焊得严丝合缝,右边堆起三层货架,缝隙里塞着从库房翻出的橡胶轮胎——大壮说能挡酸液。

    小美坐在掩体后,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酒精瓶上还印着"金汇超市特供",标签都褪成了灰白色。

    "准备好。"陈牧把霰弹枪架在货架缺口处,枪管贴着轮胎,凉丝丝的。

    他摸出颗穿甲弹,在指尖转了转,弹壳在余光里闪了下。

    M1911别在腰间,枪套磨得大腿生疼——这是他的备用武器,不到最后不用。

    夜幕来得很快。

    第一声腐尸的嘶吼从商厦外传来时,陈牧正往霰弹枪里压鹿弹。

    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拉过玻璃,他的后颈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

    "鹰眼。"他低声说。

    视野突然清晰起来,腐尸群的轮廓在黑暗里泛着淡绿,其中三具的头部标着橙点——酸液丧尸。

    最前面那只的喉部有个小红点,系统提示:"酸囊弱点,破坏可致酸液喷溅范围缩小50%。"

    "子弹时间!"

    世界突然慢了。

    陈牧能看见最前排腐尸嘴角的烂肉在颤动,能数清酸液丧尸喉结处凸起的血管。

    他扣动霰弹枪扳机,鹿弹"轰"地炸开,那只酸液丧尸的喉部瞬间绽开血花,黄绿色的酸液喷出来,在半空凝成慢镜头的雨。

    "右侧!

    右侧漏人了!"大壮的喊声响得破了音。

    陈牧没回头,他能听见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有腐尸从货架缝隙钻进来了。

    他甩出M1911,手腕微转,子弹擦着货架边缘飞出去,精准钉进那具腐尸的眉心。

    战斗像团越烧越旺的火。

    陈牧切换"火力全开"状态时,能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在往他血管里注射肾上腺素,甜腥的味道漫过喉咙。

    霰弹枪的枪管渐渐发红,他换弹夹时被烫得缩了下手指,却更快地压入新弹——大壮的手就在他身侧,递来的弹夹还带着体温。

    "燃烧弹!"陈牧吼了一嗓子。

    大壮立刻从弹药箱里摸出黄澄澄的弹夹,金属碰撞声混着腐尸的嘶吼,像台破锣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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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911换上燃烧弹的瞬间,陈牧扣动扳机,火舌舔过离掩体两米的腐尸,那东西立刻变成个火球,跌跌撞撞地撞向同类,连带烧着了一片。

    不知道打了多久。

    当最后一具酸液丧尸的头盖骨被鹿弹掀飞时,陈牧的耳朵里还嗡嗡响着枪声。

    他瘫坐在掩体后,后背贴着货架,能摸到木头缝隙里卡着的半颗弹壳,滚烫的。

    "任务完成,获得【火力压制】被动技能:连续射击提升伤害+5%。"系统提示音让他扯了扯嘴角。

    大壮瘫在他旁边,焊枪掉在脚边,胸膛起伏得像拉风箱:"奶奶的...这比搬十车水泥还累。"

    小美爬过来,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给他擦手。

    酒精渗进他掌心的火药灼痕,疼得他抽了口凉气。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老陈,你刚才...像台机器。"

    陈牧没说话。

    他盯着地上铺了层的焦黑弹壳,每颗都泛着暗红的光。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比普通腐尸的嘶吼更深沉,更浑浊,像是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滚着石头。

    三个人的动作同时顿住。

    大壮的焊枪"当啷"掉在地上,小美手里的酒精棉"啪"地落在弹壳上。

    陈牧摸向腰间的M1911,枪柄的纹路又硌了他掌心一下——这次,疼得很清楚。

    "睡会儿。"他扯过件破外套盖在小美腿上,声音哑得像砂纸,"天亮了...大壮,把左边门再加道铁链。"

    黑暗里,那声咆哮又响了起来,更近了些。

    陈牧望着掩体缝隙外的夜空,星光被乌云遮得严实。

    他摸出颗子弹,在指尖转着,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下一场战斗,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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